场面一度混乱。
“这是什么东西?”
“师伯,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挠我屁股。”
“师侄别闹了。”
“不是我……我啥也没有干……”
等苏凝点燃符箓照明看清情况,她大脑当场死机,知道为什么师伯没有第一时间用符吗?
因为他被行蕴缠着脱不开身。
行蕴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连腿都不例外,而陆瑾年居然搂着他的腰,画面太美了。
“……”他们在看清对方是谁时,神同步的放开手脚,各自的脸上都写满了浓浓嫌弃。
陆瑾年很拍了拍身上:“你有病是不是?见个人就往上扑,你想女人想疯了吗?”
“明明是你先搂着我的腰。”行蕴不甘示弱,他还嫌弃好不好,居然抱了个男人?
太膈应龙了。
“我这不是以为是师……”陆瑾年也是气糊涂了,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他及时闭嘴了。
他余光看了苏凝一眼。
发现师侄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松一口气。
“哦?”行蕴脸上的嫌弃,被意味深长代替,他看了看苏凝,又看了看心虚的陆瑾年。
一语道破。
“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扑到你身上的是你师侄,索性就搂着她的腰,结果发现是我?”
他是真敢以为。
就他这点龌龊小心思,他会不知道?
“你这是诽谤。”陆瑾年神色有些不自然。
“是诽谤吗?”
“诽谤!”
对面的苏凝压根没听他们说什么,她正扭头看向身后,这里除了他们三个,就没别人。
那刚才谁挠她屁股?
映入眼帘的却是躺在地上浑身是伤的少年。
他此刻依旧保持抬起一只手的动作,带血的手勉强只能够到她屁股的位置,他嘴巴微张。
想说点什么,奈何什么都说不出。
苏凝惊呼一声:“师伯,就是这个人摸我屁股,你看,他把我屁股都摸出血来了。”
此话一出。
两人停止争吵,目光一致看过去,果不其然,她位于屁股的位置,上面清晰一只血手印。
“噗。”行蕴忍不住笑出声,他是觉得她的说辞搞笑:“那是人家自己身上的血。”
那人浑身上下都是血,像是掉进血缸似的。
应该伤得很严重。
“……”陆瑾年没有说话,他蹲下身子打量地上的少年,这个样子,确实是一个活脱脱的人。
就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再不及时救治,恐怕真的要变成死人了。
“走吧。”陆瑾年拽过苏凝,不想管这档子的破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事要紧。”
不是他们袖手旁观。
而是在这个世界,每天将近要死的人不在少数,如果人人都去救,他们能救的过来吗?
再者就是怕救白眼狼,人性经不起考验。
“别多管闲事。”行蕴也赞同,毕竟他一直都是只收人,不救人,救人这不是为难他。
而地上的少年面如死灰。
他好不容易等来几个人类,本想着自己有救了,可听到他们的对话,彻底让他死心了。
谁会给自己找麻烦,救一个不认识的人?
“师伯……”
可苏凝却有想救人的念头:“难得在这个地方遇上同为人类的人,要不我们救一下吧?”
在听到苏凝的话,少年明显有些生机。
即使他暂时还不能开口说话,但他眼中略微感动的情绪,仿佛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不行。”陆瑾年坚持他的想法。
他皱眉看着泛有怜悯之心的苏凝,第一次用长辈口吻:“师侄,出门在外,不能抱有怜悯……”
苏凝快一步打断他。
她说出救人的理由:“师伯,我觉得他是玄明宗,那个宗主消失在禁地的三徒弟。”
“没有这个可能。”
“不可能。”
陆瑾年与行蕴异口同声,都是说的不可能。
而身为此事的目击证人行蕴:“当时现场可是留下一只断臂,我都把它送修真界去了。”
“他师傅看见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再看看他,身体健全,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随后行蕴指着地上的少年。
地上的少年除了满身血迹,手臂却完好无损。
所以绝对不是。
苏凝抛出这个问题:“城主大人怎么能确定那只断臂是他的?万一是你鬼域的鬼捡的。”
“从别的地方捡来丢禁地入口的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
毕竟他鬼域的鬼,啥东西都去捡,就在前几天逃跑时,宋少谦身上的裤衩子跑丢了。
她亲眼看见有一只鬼去捡,还凑上去闻了一下,把她膈应得都忘记告诉宋少谦了。
“不可能。”行蕴再次说不可能。
“他师傅都已经默认,也没说不是,还把我臭骂了一顿,早知道我直接拿去喂狗。”
想起这件事就来气。
好心给他徒弟送手臂,总比尸骨无存没有东西葬好,零宣把他臭骂一顿不说,还放狗咬他。
那个死疯子!
“……”苏凝沉默了。
连自己的师傅都没有否认,但她又想到另外一个可能:“会不会他跟他师傅不熟?”
这样认错也合情合理。
“自己的徒弟会不熟?”行蕴觉得她在说废话。
“我师傅不就是个例子?估计我出点意外,他直接说:这玩意是谁,抬走,下一个。”
行蕴:“……”好像是有这个可能。
陆瑾年目光一凝,听她说这话很不是滋味,叹气:“师侄,以后不准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暗自又把杨承的罪行记上一笔。
以后有机会,他也这样对他这个好师弟,不是抬走下一个,而是拖出去乱棍打死。
“可断臂……”行蕴还想说些什么。
她嘘一声,示意他住嘴,自己凑到少年面前:“我们不救好人,不救坏人,只救长得好看……”
“嗯?”陆瑾年和行蕴嗯了一声。
听到前面的话,他们还没有觉得有多怪,直到听到后面那句话,才彻底反应过来。
“呃……”察觉到不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苏凝及时改口:“你师傅是不是玄明宗的宗主?”
行蕴又打岔:“他想要活命,想要我们救他,他肯定会说自己是,再说,他是个哑巴。”
至今为止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张嘴。
八成是个哑巴。
苏凝却不这样认为。
他们在讨论零宣那个失踪徒弟,她特别关注他的表情,这少年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少年点头。
苏凝并没有直接救人:“你确定他是你师傅?我们跟他可是有仇,他抢走我师娘。”
“都说师债徒偿,你可别乱认师傅哦。”
少年依旧没改变自己的决定。
许是因为激动,少年这时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我叫江煦,有个师弟叫韩方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