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董平安接底下人禀告,讲禁军开始强行进入刑部,心虚的董平安不禁大吃一惊。
这个问题严重,如果刑部被攻破,等于是南平王出了大问题,这问题一出必须先想好对策,可这会的董平安心乱如麻,哪有心思想对策?
董平安正不知所措之时,中书官员蔡文来董府递上拜帖,说要面见董平安谈一些事情。
董平安有点紧张,蔡文来者不会善,可能会有动作,董平安不想见,可董平安实在拿不出拒绝蔡文的理由,毕竟现在形势危急,若是等到南平王扛不住再来示弱恐怕迟了,为自身安危着想,董平安令管家董平大开府门隆重迎接蔡文入府,以董府最高规格接待之。
蔡文对董府的示好不屑一顾,在上位坐好便冲着董平安指手画脚。
“董尚书,下官冒味打搅希望你不要介意,下官此番专为传话而来,陆中书的意思是希望董尚书与南平王划清界限,不要再站南平王这边,至于董家小娘子之事,陆中书希望用另一种方式来补偿。”
蔡文的话语不够客气,但表达的意思却是董平安极想听的。
董平安立马表态同意。
“蔡同僚,请转告陆中书,本尚书早想与南平王划清界限,那事也不用补偿了,那都是意外。”
董平安为一家老小的安全以及自己的官位着想全面服低,这本无可厚非,也不能怪董平安,这几个月来,与陆知心这边的缠斗让董平安度日如年,董平安生怕自己的脑袋会被人砍了,一家老小亦不能幸免,现在有这种结果算好的了。
蔡文从进府那一刻就已经拿捏住董平安,此刻的蔡文更是要大肆炫耀一番。
“董尚书,你能这么想陆中书肯定很高兴,先前陆中书只是忍一忍,没想到南平王竟这么不会想,自不量力要与陆中书较量,这简直就是找死,南平王以前就被打败过,那次陆中书可怜他并未取其性命,这次绝对不一样,这次陆中书是盛怒,不会管他是不是王爷。”
蔡文的话让董平安开始暗自庆幸,幸亏陆中书网开一面,不然以陆中书的霸道实力整死一个尚书不算什么。
“蔡同僚,禁军拿下刑部没有?”
蔡文不加思虑的回道:“董尚书,差不多了,一个刑部算什么,训练有素的禁军一出马,刑部只有乖乖投降的份,陆中书只是考虑伤亡问题才叫停了强势进攻,现在南平王府已在禁军控制之下,南平王得瑟不了啦,很快会成为阶下囚。”
董平安听到这更为自己的服软感到明智,开始全面讨好陆中书。
“蔡同僚,有什么事需要本尚书帮忙的?本尚书立刻出手。”
蔡文摆了摆手。
“董尚书,暂时不用,等到用你之时陆中书一定会有吩咐,你现在只须与南平王划清界限。”
董平安小心应道:“蔡同僚,这个好说,其实本尚书早不理南平王,南平王一向没安好心,本尚书可不会陪他到绝路。”
此刻的董平安开始考虑陆中书为何会放过他,这可能跟董太妃有关,陆中书给董太妃面子,不然解释不了陆中书为何会网开一面。
蔡文的小脸很是红润,没喝酒比喝了酒还脸红,可能是开心开的,不费任何唇舌就拿下董尚书,这也算是小功一件。
“董尚书,你能这么识大体,陆中书知道了一定很高兴,从即日起你要封堵南平王,配合陆中书全面夹击南平王。”
董平安坚定站在蔡文的面前。
“蔡同僚,请放心,本尚书一定封堵,想来该用午膳了,本尚书略备了一杯薄酒,不知蔡同僚赏脸否?”
蔡文就好喝酒,听到有酒喝立马应承。
“董尚书,那就太好了,下官正愁找不到机会与董尚书切磋酒艺。”
“蔡同僚,请。”
董平安见蔡文答应了,立马开始引路。
酒过三巡,蔡文有些不胜酒力便想出去吐上一吐,刚颤巍巍走到回廊处就碰到董平安的小妾,有点微醉的蔡文借着酒力快步上前,想一睹小妾的风彩,没想到搀扶的丫鬟一个不小心让其摔了一跤。
蔡文感觉很没有面子便随手一捞,无意中竟捞住了董平安小妾的裙摆,蔡文不知裙摆是何物,只想着玩一玩便死命往后拽,谁知用力过猛不但把裙子拖了过来,连董平安小妾也一并拖了过来。
蔡文第一眼看小妾还没什么反应,看第二眼时不禁愣住了,这不是红儿么?红儿怎么到董府来了?怪不得到哪都看不到红儿,原来自己心心念叨的小美人到董府来了。
看小美人这打扮分明是做了董平安的小妾,董平安这厮是怎么把红儿弄到手的?蔡文想到这酒醒了一半,但仍死死拽着裙摆。
搀扶丫鬟赶忙叫蔡文松手,说拖着倪小娘的裙子了,得先放手。
蔡文听到搀扶丫鬟叫小美人倪小娘,他就更确定是红儿,因为红儿本名就姓倪,为了顺利纠缠下去,他索性把醉态升级欲抱倪小娘。
搀扶丫鬟被蔡文这一举动吓出了一身冷汗,莫说这倪小娘是老爷最宠爱的,就算不是也不该被外人如此搂抱,老爷若是知道了,那是会重罚相关人等的,为不被重罚,搀扶丫鬟赶忙出手制止蔡文。
蔡文此刻哪会容忍搀扶丫鬟坏其好事,他当即决定一起揩油,反正这丫鬟长的蛮水灵,一起在地上滚滚无妨。
搀扶丫鬟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不但没救着倪小娘,自己反而被这厮占了便宜,正痛苦不知怎么应付之时,搀扶丫鬟看到旁边有一块石头。
搀扶丫鬟马上抓起石头朝蔡文砸了过去,搀扶丫鬟这一手可谓不绝,是在不计成本的救倪小娘。
这也出乎了蔡文的意料,蔡文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丫鬟敢下如此狠手,当时就被砸晕。
等蔡文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厢房内,不过蔡文仍依稀记得自己是被那搀扶丫鬟拿东西砸晕的,可不能便宜那丫鬟,她坏了蔡文的好事不说,还让蔡文额头有伤。
蔡文必须复仇,必须借这个发一发飙,反正那个董平安有如惊弓之鸟,随便吓一吓便会认怂。
一瘦高丫鬟走了过来。
“大人,你可醒了,刚才吓死奴婢了,大人以后可不能这么喝酒了,喝醉了很容易出问题。”
丫鬟以为蔡文喝醉了,来了一通信手拈来的胡说。
蔡文焉能吃这个哑巴亏,马上嚷嚷道:“你乱说什么?本官是被人用东西砸晕的,就是那个搀本官的丫鬟砸得,她真是够毒的。”
这话有点出乎瘦高丫鬟的意料,瘦高丫鬟愣了一下。
“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丫鬟怎敢砸你呀?就是借她一个胆子也不敢,咱董府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瘦高丫鬟红嘴白牙就是不认这事。
蔡文颇为气恼,当即将桌上茶杯摔了。
“你休得胡说,本官不与你讲,你赶快去叫你家老爷过来,本官要问他。”
瘦高丫鬟被蔡文这一摔吓到了,赶忙向蔡文赔礼。
“大人,息怒,小的这就去叫老爷。”
语毕,瘦高丫鬟仓皇出了厢房。
隔了一会,瘦高丫鬟将董府管家董飞带了过来。
蔡文看董飞长的很是磕碜,第一感觉便觉得董飞不是好人,当下便问道:“你家老爷呢?你带他来作甚?”
董飞陪着一张笑脸。
“大人,我家老爷还有点事,特派小的来伺候大人,大人若有不满意,小的马上改。”
蔡文斜着眼睛看着董飞。
“你谁?这有你什么事?你快叫你家老爷出来才是。”
董飞依旧笑容可掬。
“大人,小的乃董府管家,我家老爷马上就过来,大人有什么事可以先跟小的讲。”
“跟你讲得清吗?你少在这胡扯,赶快把搀本官的那个丫鬟找出来,还有那个倪小娘。”
蔡文咄咄逼人的说道。
董飞听到要找人马上含糊起来。
“大人,搀你的丫鬟是犯了错,考虑到丫鬟力小没抗住大人,以致让大人摔了跤,小的已经责罚她了,至于倪小娘,小的不明白为何要叫她出来,她是女眷,不方便出来见大人,大人能不能体谅一下?”
体你妹?叫你叫就叫,你不要啰嗦。
蔡文真想爆粗口,可考虑到朝廷命官的形象,蔡文忍住了。
“你不要强词夺理,那丫鬟是力小吗?她拿东西砸本官,你以为本官不清楚吗?你快把人交出来,不然本官不客气了。”
蔡文发出了第一通威胁。
董飞还想再狡辩一下,替老爷争取一点回旋时间。
“大人,事情不是这样子的,那丫鬟没砸大人,丫鬟也没有理由砸大人,丫鬟砸大人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董飞绕来绕去就这几句话。
蔡文实在是听烦了,忍不住又摔了一个茶杯。
“你啰嗦什么,本官可没有心情听你啰嗦,你赶紧把你家老爷找来,本官要跟他讲。”
蔡文这个茶杯摔的极好。
董飞知道不能再拖,马上转变态度。
“大人,小的这就去催我家老爷,大人稍等。”
语罢,董飞转身走了。
董飞走的很坚决,蔡文原以为董飞会很快把董平安叫来,可事实超出了蔡文的想像,董平安迟迟未到。
也不知是董飞故意拖着还是董平安有意不来,这么看来那个董平安没这么听话,就在蔡文不耐烦欲冲出厢房之时,董平安推门而入。
“蔡同僚,真是得罪了,都是底下人办事不力,本尚书才知道这事,蔡同僚说是那丫鬟砸的就是那丫鬟砸的,这也什么好解释的,来呀,把那丫鬟带上来,交蔡同僚处置。”
董平安语气诚恳,说完即挥了挥手,磕碜的董飞马上命人将那丫鬟拖了上来。
蔡文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砸人的丫鬟,可蔡文意不在这个丫鬟身上,蔡文要追的是倪小娘,那个才是他的心头好。
“你为何要砸本官?”
蔡文煞有介事的问道。
丫鬟抬眼看着蔡文。
“大人,都是误会,当时情况紧急,小的忙中出错一不留神误砸了大人,望大人谅解。”
谅解?这可不能谅解,都把人砸晕了,岂能轻易谅解。
蔡文有意要把倪小娘引出来。
“当时怎会情况紧急,本官记得现场还有一人,那人呢?你怕是为了那人才惊慌失措的?”
丫鬟看了看董平安,欲言又止,似乎在等董平安的指示。
蔡文立刻催促。
“你看啥?难道你还想隐瞒?你砸了本官,你就该一五一十交代自己的问题。”
丫鬟还是不敢讲,董平安瞪了她一眼。
“你看什么看,你照实了说,不准有任何隐瞒。”
丫鬟这才开口。
“大人,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子的,小的扶大人正在回廊处走,刚好碰到倪小娘迎面走来,由于小的没留意导致大人不慎摔倒,大人在摔倒之时又顺带绊倒了倪小娘,这才造成了一点混乱。”
“那你也不能砸本官,你是不是为了袒护那位倪小娘?叫那位倪小娘出来。”
蔡文叫嚣道,语气中充满了对丫鬟的不满。
丫鬟可没胆子叫倪小娘,她看着董平安。
董平安为避免蔡文不爽,只得命董飞把倪小娘叫来。
倪小娘一来,蔡文两眼便放出了金光。
“董尚书,冒昧问一下,这位倪小娘在府上是做什么的?”
董平安丝毫没察觉到蔡文的异常。
“蔡同僚,倪小娘是我的小妾。”
哎呀!蔡文吃惊的叫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董平安说的,从蔡文夸张的表情上看,蔡文的反应有点大。
董平安忙问道:“蔡同僚,怎么了?哪有问题吗?”
蔡文一声叹息,说道:“董尚书,你这个倪小娘是怎么来的?她怎么跟陆中书要找的人那么像?”
听到与陆中书要找的人很像,董平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就惨了,怎么犯这样低级错误了?
把陆中书要的人捞回府了,陆中书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不知这个蔡文说的是真是假。
若是蔡文使诈,那就亏大了,怎么说这个倪小娘也是花了钱才搞到手的。
“蔡同僚,怎么回事?倪小娘跟谁很像?”
蔡文仔细看了看倪小娘。
“董尚书,不是很像,简直就是同一个人,陆中书要找的人就是倪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