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毕竟是草原的统治者,从未想过彻底交出手中的权力。
依照轲比能的说法,既能保留名义上的臣服,又不失去对部族的实际控制权,何乐而不为?
大帐内气氛又重新变得微妙,张飞听着这些人的言辞,怒气再度攀升,猛然一拍腰间的武器,刚想出言训斥,却被刘虞抬手制止了。
张飞这才作罢,冷哼一声,重重将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杵,震得地面轻微颤动,显然怒火未消,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再上前。
此时,刘虞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已有了定计,他知道这些部族首领是想要争取更多的自治权力,但大将军刘轩早有交代,这一次设立草原自治州,不仅仅是为了名义上的管辖,而是要真正将草原纳入汉朝的统治体系,彻底解决草原问题,避免后患。
刘虞清楚,今天绝不能让他们再像以往那样只是口头臣服。
刘虞看着轲比能等人,脸色逐渐冷了下来,语气变得坚决:“不行。”
轲比能万万没想到刘虞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心里顿时有些尴尬,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让步,态度也已经摆得很低,但面对刘虞的强硬,轲比能内心升起一股无力感。
为了尽量缓和局面,轲比能压抑住情绪,尝试着继续说道:“我们诚心臣服大汉,并非虚言。若是大汉需要,我们可以增加上供的数量,甚至可以根据你们的要求,提供特定的物资、牲畜,或者其他。你们只要说出来,我们都答应。”
轲比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语气也放得更低了些。他是觉得只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刘虞总该给他们一些回旋的余地。
然而,刘虞的神情却依旧波澜不惊,目光从容,带着一种令人难以反驳的坚定。
“不行。”
刘虞还是淡淡地吐出了这两个字,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讨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轲比能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本以为自己的提议已经足够合理,甚至可以说是极为优厚的条件,但刘虞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直接否决了。这让他感到愤怒,但同时也无可奈何。
轲比能压不住心中的怒火,语气里多了几分急躁:“你刚才不是说可以商量吗?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答应?我们提出了很多让步,难道不该讲讲价吗?!”
刘虞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确实在和你们商量。我说了我的意见,那就是——不行。”
刘虞的回答简洁、冷静,语气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却让轲比能气得说不出话来。
轲比能胸口剧烈起伏,心中怒火不断攀升,但眼前的形势让他根本无力反驳。
此时,站在一旁的步度根看着轲比能被刘虞如此气得哑口无言,心中的愤懑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指着刘虞,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火:“你们欺人太甚!我们草原上的人自古崇尚自由,如今却被你们逼得无路可退!”
刘虞面对步度根的指责,脸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对方的愤怒与反抗在他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波澜。
刘虞微微一笑,目光平静地看着步度根,淡然说道:“你觉得你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步度根的心头,也砸在了帐内其他首领的心中。
刘虞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事情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草原的未来将彻底纳入大汉的掌控,他们再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素利、难楼、丘力居、苏仆延、步度根等人听到这话,纷纷低下了头,面色变得凝重而复杂。
帐内的气氛也随之沉默了下来,没人再敢出言反对。
即便他们心中仍然不满,但面对汉朝的强大实力,他们清楚地知道,反抗只会让他们走上绝路。
刘虞见几人沉默不语,知道他们已经明白了眼前的局势,便继续说道:“羌渠单于在前几年的表现值得称道,设立匈奴自治区后,恪尽职守,使得匈奴部族安定发展。朝廷对此十分满意,特命他继续担任匈奴单于一职。”
羌渠单于站在一旁,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跪拜在地,激动地说道:“谢大人厚爱,谢大汉朝廷的信任!我必将更加努力,不负众望!”
刘虞听到羌渠单于的回应,脸上表情依旧沉稳,缓缓点了点头,接着扫视了一圈,开口问道:“谁是乌延?”
话音刚落,乌延迅速站了出来,恭敬地拱手行礼:“我便是乌延,见过大人!”
刘虞上下打量了乌延一番,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一丝郑重:“大将军特意交代,鲜卑单于一职由你担任。”
这话一出,帐内众人神色各异。
听到刘虞的任命,乌延本该心中欢喜,但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他却不急不慢地笑了笑,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说道:“大人,这个单于之位,我能不能不当?”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难楼、丘力居和苏仆延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面露讥讽之色,显然对乌延的态度充满鄙夷。
这几人心中猜测,乌延这是在装腔作势,故意给自己找台阶下,甚至想用推辞来博取更多利益。
刘虞却是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这是为何?”
乌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大人,我一向崇拜义兄,早都立志追随义兄东征西战,做梦都想能在他麾下效力,建功立业。如今若是坐镇草原,反倒没了机会跟随义兄征战沙场,还请大人见谅。”
众人闻言无不感到惊讶,乌延不顾单于之位的巨大利益,竟然甘愿放弃,选择跟随义兄吕布去打仗,这一举动让在场的张飞、赵云都略感动容,但也更显得愚昧。
难楼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更是鄙夷不屑,觉得乌延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