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岛。
赤焰和连柏在岛上搜了一圈,也没找见人。
最后在上岸的地方汇合,岸边就是他们的船。
赤焰打眼一瞧,船上多了个女人,歪着脑袋,被五花大绑。
旁边老黄在悠闲地抽旱烟,连松脸色不太好看。
见赤焰跳上船,连松连忙起身,“主子!”
“这,什么情况?”赤焰眯眼望着那个美丽的少女。
连松叹气道,“方才这女人在海上漂着喊救命,我就把她拉上船,黄老用船桨把她打晕,说是担心她有问题。”
说着,连松举起手中握着的匕首,“属下愚蠢,当时还觉得黄老多此一举,结果那女人晕了之后,才发现她手中握着一把刀。”
有武器防身当然可以,但当时她刚获救,靠在连松怀里,手却握着刀,要不是老黄谨慎,连松觉得自己免不了受伤。
虽然他想不通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要杀他?疯了吗?
赤焰却嘿嘿笑起来,“老黄立大功!”
司徒昶走到穷途末路,今日怎么都不可能让他逃了。他自己也不想逃,得不到慈心丹,逃走也是等死。
所以他只能卖惨,接近连松,意图挟持他,威胁沈翎。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当然是有用的,不过司徒昶就算得手,最终也不会成功就是了。
连松连柏能被赤焰带过来办事,是因他们兄弟在雪月楼的实力仅次于赤焰。而司徒昶迫于无奈变成个柔弱少女,想出其不意刺连松一刀或许可以,但就凭她的纤细身板,妄图挟持比她高比她壮且武功高强的男人,根本就是做梦!
更别说旁边还有个年纪虽大但满身腱子肉的渔民老黄。
司徒昶最后这一出,不过是垂死挣扎。
老黄的举动,就算只是让司徒昶死得更难看更滑稽,那也是大功一件。
“连柏,去通知沈小翎!人找到了!”赤焰话落,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作为曾经的移魂蛊受害者,他追随沈翎,知道中间有多艰难,此刻望着变成女人的司徒昶,才总算有种大功告成的快感!
没有预想中的激动,但那种身心一下子放松的感觉,让他很想找一处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沙滩,躺下,四肢大张,美美地睡一觉。
……
沈翎和秦铮刚把白发老者弄醒,准备审问他。
他睁开眼,看到沈翎的脸,却像是见鬼一般,“你……你是谁……”
“你认识我?”沈翎觉得奇怪。她两辈子从未见过此人。
“不……不可能的……”白发老者不住摇头,脸色难看至极,“这怎么可能……”
“你先告诉我们,司徒昶在哪里。”沈翎冷声问。
“司徒昶……司徒昶!他起初要让我抓的,就是你?!”白发老者如遭雷击。
沈翎蹙眉,“告诉我,他在哪里?”
正在这时,连柏大喊着跑过来,“秦将军,沈小姐,司徒昶找到了!”
沈翎眸光大喜,伸手抱住秦铮,“太好了!”
虽然想过最终也找不到司徒昶的可能,但一路走来这般艰难,若真让司徒昶跑了,到底会有些膈应。
云玫说慈心丹都丢了,就算司徒昶从蓝花岛再次脱身,也活不了几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铮长舒一口气,轻抚了一下沈翎的长发,“终于,你成功了。”
“是我们成功了。”沈翎纠正,放开秦铮后,便要迎着连柏过去,又想起云玫和那老者,停下脚步。
秦铮吩咐连柏,让大家都过来,在蓝花岛停留一日,明早再走。
因为沈翎昨夜说,一直坐船在海上漂也挺难受的,再多坐两天她要吐了。既然大功告成,休息一下也无妨。
“好咧!”连柏又飞奔回去。
……
“我叫樊越云。”老者凝眸望着沈翎那张清冷美丽的脸,眼底泛起晶莹的水光。
“不认识。”沈翎冷冷道。
“你,有外祖母外祖父吗?”樊越云沉声问。
沈翎一愣。叶柔嘉是自小被沈钧夫妇收养的孤女。沈翎问过沈钧是否知道叶柔嘉的出身来历。
当时沈钧摇头叹气道,“哪里能知道?有天早上我打开家门,就见到门口放着一个襁褓,里面是个不满周岁的女婴。还有一张纸,写着她的生辰八字和名字。”
但沈钧也说,他年轻时某次外出曾无意中救过一个年轻女子,并不知其身份,叶柔嘉越长大,越像那个女子。所以他想,定是那女子走投无路,才会托孤,找到沈家并非巧合,就是专门送给他的。
“我夫人姓叶。”樊越云落下泪来,“原本我有个幸福圆满的家,谁知我夫人被我师兄蓄意勾引,竟像中了迷魂汤一样,连刚生下的女儿都不顾,非要跟师兄远走高飞。我一怒之下,打死了师兄。夫人恨极了我,趁我不注意,带着女儿跑了,留下书信说她要跟女儿一起死,让我余生只能做个孤家寡人!”
“我不堪忍受,疯了一样满天下找她们,却始终没找到。心灰意冷,到此隐居。我会帮司徒昶,是因为他医术高明,曾出手救过我侄儿的性命,我欠他的人情必须还。他发誓说,他只是想活命,最后谁也不会死。”
“你长得太像我夫人了,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当年我女儿一定没死,你是她的孩子对不对?”樊越云说着,泪流满面,“对不起……若我早知是你,若我今日在海边就看清你的脸,无论如何,绝不会帮司徒昶!你娘呢,她还好吗?”
沈翎神色淡漠,“司徒昶没告诉过你,我爹娘在过去二十年里都被他们夫妻当做傀儡,困在玫瑰岛上么?我就是为了救爹娘,才会跟他交手。”
樊越云不可置信地望着沈翎,“你说……什么?我女儿……我的女儿,二十年来,都在玫瑰岛?在司徒昶手里?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望着泣不成声的樊越云,沈翎心如止水,“演够了没有?你或许认识我外祖母吧,这么快编出一个故事,把自己塑造成苦主,很厉害。但,我不信。”
“是我活该……今日的一切,都是我活该……”樊越云泣不成声,“家破人亡后,我只想独善其身,却没想到,女儿在那么近的地方受苦二十年,我居然一无所知!还差点帮司徒昶伤害我的外孙女……老天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沈翎神色不耐,“司徒昶那种人,都能信任你,让你捏着他的性命,为他换身体,你能是什么好东西?省省吧,别嚎了!”
赤焰乐呵呵冲过来,见沈翎黑着脸,很是疑惑,“咋啦?这老东西也值当你生气?”
“他自称是我外祖父。”沈翎幽幽道。
赤焰一脚踹在樊越云胸口,骂骂咧咧道,“恶心谁呢?就你这脏心烂肺的狗东西,还跟我们家沈小翎攀亲戚?你咋不说是我爷爷呢?我正好送你去见我那贱人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