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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这,过敏的人越来越多,保和康治疗过敏的药物险些断货,余红兰跟红旗联络,专门从西南调草药来,而且她也加入坐诊大夫队伍,每天忙忙碌碌。

大多数都是呼吸道问题,偶尔也有别的问题。

刘娟为一个眼睛痒的大姐看了两回,给换过方子,吃着效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师父,您过来帮我看看这位病人!”

刘大夫已经算是资深大夫了,碰到棘手病人还要摇人。

余红兰忙招呼刘娟跟前的大夫到她那边。

“大姐,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大姐也苦恼。

“从三个月前开始,眼睛痒的受不了,恨不得掰开来挠,还用干毛巾擦,去医院开了眼药水,就滴的时候管用一些,过会儿还痒。”

说到这,大姐都快哭了。

余红兰上手给大姐把脉,体内有点虚火,这个年纪也算正常。

看大姐抹眼泪,余红兰抽了一点纸巾给她。

大姐捏着鼻子擤了一下,余红兰忙递过去更多,大姐擤了三次。

余红兰又给大姐摸脉,这回摸的时间更久一些。

“大夫,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病人不怕大夫面无表情,就怕大夫突然变得面无表情。

余红兰仔细切脉后,又看了看舌苔。

“大姐,你在眼睛痒之前是不是有过感冒?”

“啊?”

病人仔细沉思。

“好像是有,当时换季,突然冷下来,那天中午太热,我就穿薄的外套去上班,结果晚上刮大风,把我给吹的感冒了,一个星期才好。”

“好了之后,就经常流鼻涕,特别是早上?”

病人疑惑。

“是啊,的确是这样。”

余红兰听着大姐的鼻音,想了想,随手从包里拿出一块黄芪递过去。

“大姐你闻闻,这个味道大不大?”

大姐凑过去嗅。

“淡淡的,有一点点苦味。”

余红兰招呼刘娟过来听。

“这位大姐的眼睛问题根源是在鼻子上,她有鼻炎,应该还是过敏性的,家里是不是有小动物?”

大姐猛然点头。

“对对对,我外孙女喜欢小猫,去年刚抓了一只,小的时候还好,大了就非常爱掉毛,还总爱蹭我。”

余红兰找出症结所在。

“您是因为感冒导致体质弱,刚好碰到小猫掉毛,就开始过敏引发的鼻炎,擤鼻涕的时候太过用力,病邪就走到眼睛了,不出意外的话,耳朵应该也痒吧?耳鼻喉眼睛都是相通的~”

病人大喜,只觉康复在望。

“还真是,我以为是耳屎多,还经常掏呢!”

余红兰想了想,剑走偏锋,先开强身健体的汤药。

“换个方子,喝这个一星期,然后停药。”

“您的意思是一星期我就能好?”

余红兰摇头。

“鼻炎好不了,但是只要保养好,可以很长时间不复发。”

“要怎么保养?”

余红兰想了想。

“家里有没有那种小葱,就是炸葱油的那种。”

“这个有的!”

首都人民都爱吃炸酱面,葱油拌面,就算住在城市楼房里,也有很多大姐大妈喜欢在花盆里种点葱蒜。

“用小葱的葱白,带着上面的根须,煮水喝,每天喝,两三天,鼻炎就能好,鼻炎好了,眼睛耳朵就不会痒了。”

病人虽然还没有尝试,但是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好了。

“哎,好好好,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大姐拉着余红兰的手不放。

“想不到您看着年轻,医术这么好,实在太感谢您了。”

刘娟听师父看诊,像是被上了一课。

“大姐,我师父是医科大的老师,还给大学生上课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太厉害了,我这个病,跑到医院,医生让我挂眼科,眼科就只给我看眼睛,那个眼药水,我这段时间用了七八瓶,最难受的时候恨不得用眼药水冲洗眼睛,哎哟,遭罪哦~”

余红兰知道,这就是分科的弊端,也是中医必须存在的意义。

“大姐,您先回去配合吃药,很快就能好起来。”

“哎哎,我配合,我肯定配合,太好了~”

大姐欢欢喜喜的起身,跟着余红兰身边的见习大夫去取药。

走的时候再三询问余大夫的全名,分诊台小姐姐直接把余红兰的坐诊时间排班表展示给大姐看,大大方方的。

轮到余红兰吃午饭的时候,诊室已经没什么人了,刘娟的婆婆已经把饭菜送到余红兰的办公室,双人份。

余红兰打开饭盒,刘娟已经去洗了碗筷过来给余红兰。

“总麻烦你婆婆给送饭来,还每次都这么丰盛,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刘娟笑道:

“这有啥的,我婆婆去年退休了,她在家闲着很无聊,动不动跟我公公和我家那口子吵架,后来我们商量着,给她找点事做做,发点工资,她感觉自己被需要了,也很开心,每天干劲儿十足,头天晚上还会拟菜单给我选呢!”

余红兰闻言,赶紧表示。

“那工资也算我一份。”

刘娟连连摆手。

“这可使不得,我公爹知道了非得骂我不可。”

余红兰翻腾了一下热气腾腾的粉条,上面还撒了芫荽和大蒜叶,浓烈的气味随着热气直冲脑门。

“哎呀,这芫荽好香了~”

说着忍不住夹起一筷子。

刘娟眨眨眼睛。

“师父,你鼻子这么灵,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余红兰闻言,算算自己的大姨妈,赶紧把手腕伸过去。

“给我把把脉。”

刘娟忙放下筷子给师父搭脉。

“唔?虽然很浅,但是好像真的有了。”

余红兰瞪一眼刘娟。

“大夫在病人面前一定要笃定,说话不能用‘好像’‘应该’‘大概’这样的词儿,你又忘了!”

刘娟缩缩脖子。

“是是,师父,脉象很浅,还不明显,等过个一星期左右就能更准确了。”

余红兰听完刘娟的看法,才开始自己诊断,果然是有了。

余红兰笑嘻嘻的。

“的确是有了。”

刘娟赶紧把好吃的往余红兰跟前推推。

“多吃点,挑喜欢的吃,新婚就有孕,师父厉害!”

余红兰趁着肚子里的馋虫还在,就用刚才闻着很香的炖粉条下饭。

刘娟见师父气色红润,吃饭正常,安慰地道:

“还好您没有孕吐,当年我怀孕的时候吐到四个多月,突然有一天就不吐了。”

余红兰赶紧制止大徒弟。

“别念叨别念叨!

孕吐这种事,有点玄学在里面,没吐的时候一定要老老实实待在舒适圈,就吃那些熟悉的,不会吐的食物,不然可能无意中闻到什么味道,就开始吐,一发不可收拾。”

刘娟眨眨眼睛。

“还真是,我是空腹吃了西红柿,就开始第一次孕吐的。”

余红兰笑道:

“反过来,道理也说得通,如果你吃什么都吐,那就要跳出舒适圈,找一些稀奇古怪之前很少吃,甚至没吃过的东西来尝试,说不定就能遇到让你止吐的食物了!”

刘娟又学到了。

只要师父在,她每时每刻都不愿意跟师父分开。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像您这么博学啊?”

余红兰认真思索。

“我让你背的书都背了吗?”

刘娟点头。

“背了,可我学习的时间太少了,总是做不到你说的那样,每天读二十遍。”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是马英麟一直挂在嘴边,强迫她读书的时候经常念叨的,后来也的确如此,她读古籍医书,就是会跟翻译好的书本有不同的理解。

可以说翻译过来的,只翻译出其中三成。

余红兰想了想,她是从小开始,跟在马英麟身边学的童子功。

但是刘娟年纪已经大了,的确有些来不及。

“这样吧,我重新给你把所有医学基础书籍都翻译一遍。”

说到这,余红兰又有了别的想法。

“等着,我回头找郑教授和张大夫一起琢磨一下,把古医书都重新翻译一遍,到时候拿去出版。”

“可那工作量也太大了吧?”

刘娟想起自己从小到大背过的医术,想想就头大。

余红兰笑。

“总要开始,只要开始了,再多都有结束的时候。

要是一直在那念叨,一个字都没写,时间越来越少,工作量才是真的大!”

刚好等到孕晚期身体沉重还有坐月子期间闲着没事,都可以全身心投入到这件事中去。

只要翻译的好,所有中医学生就可以赢在起跑线上。

刘娟见师父吃完了,默默给师父收拾碗筷。

可能这就是师父跟她之间的区别,师父总是坚韧不拔的,她总是非常愿意放弃。

“那易秘书可要反对了!”

余红兰笑。

“反对无效!”

下午余红兰没有安排坐诊,她在办公室跟红旗通了一会儿电话,沟通汉方药厂的建设问题,对下一步动作有了规划,才起身准备回家。

刘娟在外面看见余红兰,赶紧起身。

“师父,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骑车回。”

刘娟赶紧制止。

“那可不行,你现在情况不一样,易秘书又不在家,家里没有别人,我不放心。”

张锡纯见状不解。

“怎么了这是?”

刘娟看一眼余红兰的小腹,犹豫着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