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一看,几个男人不在桌边说话,反而和她们一起站着看花船表演。
花船上的表演已经如火如荼的来到的结尾,去年选出来的花魁上台表演。
红色轻纱笼罩,女人柔美的身姿在其中若隐若现,惹得岸边欢呼声更是浩大。
姜知禾明了。
男人嘛,哪儿有不爱美色的。
她懂,她懂。
姜知禾笑了笑。
刚好,她也超爱。
恰好注意到的薛燕今:“……”
“你还送了知禾首饰?你一个大男人,送首饰干嘛?”江长乐警惕的声音响起。
周怀一开始是不得不上来给信王行礼,想着待一会就走,后面瞧见姜知禾,屁股便不动了。
就算一向不对付的江长乐在,他也忍耐下去。
“姜姑娘是我朋友,我送点首饰怎么了?”
江长乐不信:“永安侯小公子的东西,我们受不起,还请……以后还请周公子别送了。”
周怀气急:“东西是送给姜姑娘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江长乐也撸起袖子,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
薛淮允突然开口道:“姜姑娘带的是我送的金钗吧?瞧着十分适合你。”
姜知禾没想到一个危机刚走,另一个危机又到。
她清楚的感觉到,一道清浅的目光透着如寒风般的冰冷看过来。
呜呜呜,她怎么这么难啊。
一个个的,都是她惹不起的。
一个欠着四十两黄金,一个是房东加金大腿,选谁不是一目了然?
但还是心痛,四十两黄金还没到手呢。
姜知禾捂心。
远处是人群的喧闹,耳边是她娇软的声线,随着寒风一起响起:“我那首饰太多,便找了一套搭配今日的衣裳,没想到竟然是信王殿下送过来的,信王殿下果真眼光不俗。”
江长乐也来了句:“是啊,和这身衣裳格外配呢。”
说完,她瞥了周怀一眼。
周怀注意到,气得再次咬牙。
“就是不知道周小公子什么时候把我的簪子送回来,拿了东西,不应该物归原主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江长乐再慢悠悠一句。
周怀立即跳脚:“谁对你有意思?!”
“那你就赶紧把东西换回来!我那是一整套头面,少了支簪子戴都戴不出去!”
“你休想!”
“那你就是对我有意思?”
“……”
嫌弃两人吵闹,姜知禾一挥手:奥力给,那边儿去!
紧绷的气氛就这般被两人打断。
薛淮允笑了笑,继续道:“看来是其他人送的首饰不得姜姑娘的心,不然怎么偏偏选中这一套?”
姜知禾三连摆: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姜知禾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信王绝对是故意的。
姜知禾怒瞪他一眼,随即一抹眼,十分委屈道:“信王殿下说是就是罢。”
活生生一个被强权所压迫的娇小女子。
薛燕今冰冷的目光顿时朝着信王殿下射去。
薛淮允:“……”你行,你牛。
方白芝静静坐着,船内也被分成三部分。
窗边一行人,江长乐两人,她一人。
婢女瞧她无血色的脸,过来给她倒热茶,低声道:“小姐,这个姜姑娘果真是个狐媚子。”
“慎言。”方白芝冷肃道。
她左右环视,幸好船舱够大,婢女声音小,除了她没人听见。
婢女抿唇,目光愤愤:“小姐,你是陛下钦点的信王妃,身份尊贵,信王殿下都没有送过你首饰呢,反倒被她抢先了。”
方白芝低垂着眼,显然心中也不好受。
“以后不要让我听到这话,姜姑娘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不能不尊敬。”
婢女不服,却不再多言。
方白芝的目光忍不住落到姜知禾发间,那双蝶珍珠金钗华美非常,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再一次想起顾念云说的话,心中对姜知禾越发厌恶。
夜越发深了。
花船上的表演结束,时间缓慢来到亥时。
一艘艘游船靠岸,小摊贩叫卖的声音却更响亮。
“走吧。”
得了命令,他们的游船也朝着岸边而去。
姜知禾打了个哈欠。
这个时间,以前给她熬夜都不够,现在却困得不行。
果真是生物钟不同了。
“噗通——”
“啊!救命!”
一声惊慌划破喧闹。
姜知禾的哈欠都打到一半,就被迫停止。
一行人来到船舱外面,就见不远处的岸边有人落水。
扑腾的水声不断,衣服湿透,寒意顺着皮肤爬进骨头,落水短短几秒,脸色就被冻得苍白。
岸上的人后怕不已。
“呜呜呜,有没有人救救我家小姐?小姐、小姐!”
婢女呜咽的哭泣与呼喊在一片寂静中格外醒目。
“有没有人会水?赶紧救人。”
“就是可怜这位姑娘,水中寒冷,回去后怕不是要生一场病。”
“赶紧把人捞起来吧,骨头都要冻坏了。”
有人帮着说话,但无人动作。
如果是昨日,他们早就跳下水去,刚才可是有不少人瞧见,这姑娘是从游船上下来的。
能上游船,身份定不简单。
再看这哭求的婢女,衣着也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
只是,湖边的风犹如尖刀,吹得脸疼,这湖水必定也冷彻骨髓。
权衡利弊下,有人后退,也有人拼死一搏。
“噗通!”
有人跳下了水,把人救上来。
云芷浑身湿透,紧贴的衣衫将她玲珑的曲线勾勒,美人瑟瑟发抖,男人心生怜惜。
“瞧瞧这小脸冻的,赶紧回去吧,小心得病。”
“小姐受惊了,也不知道是谁冲撞了小姐,让小姐落了水?”
云芷又冷又气,躲在婢女身后,试图躲开那些放肆的目光。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婢女哭求,云芷心中更恨。
她身上的披风在落水的时候松开,所以她衣着单薄,浑身湿透,毫不可怜。
“姑娘没事吧?”清朗温和的男音伴随着温热的披风落在心上。
云芷抬眼,便看见侧着光而来的宋律。
他身上也湿透,却把唯一的厚披风让给了她。
心头颤抖,云芷裹紧披风轻声道谢。
宋律摇头,温声道:“姑娘快些回去,让家中奴才为你煮一碗姜汤,湖水冰冷,小心感染了风寒。”
云芷心中温热,点点头,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开。
姜知禾一眼就瞧出了宋律,他那虚伪的面孔真是一如既往的丑陋。
除了姜知禾,林疏月也认了出来。
眼中闪过不敢置信,还有受伤、难过、委屈,最后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