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看着案牍前的各种本子,叹息一声,开始认命地处理起了公务。
林浅这一去,便如着了魔似的,整天跟在彦卿屁股后面,缠着他练习剑术,从白天到夜晚,一刻也不停歇。
比起曾经和景元在一起练剑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积极得多了。
林浅多数时候逮住彦卿闲下来的间隙,就会缠着彦卿往下薅剑技。
虽然林浅练剑的天赋并非出类拔萃,但那努力的劲头,却是无人能及的。
夜晚,景元自然是独守空房,他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望着不远处剑光闪烁的场景,那看着彦卿的眼神愈发地不顺眼。
景元毕竟年纪大了熬不住,等到半夜时分,看到林浅和彦卿竟然还在不知疲倦地练剑。
景元无奈之下,只得回房内睡觉,听着外面刀光剑影的声音入眠。
林浅这一练剑,便如痴如醉,一直练到了第二天大白天,终于累得像一滩烂泥,练完剑后便疲惫至极,回去睡觉了。
彼时的景元,正在神策府处理着案牍公务。
由于彦卿这些日子都比较清闲,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林浅晚上跑出去,跟着彦卿练剑,白天则除了睡觉,就是去上课。
林浅和景元的作息规律,简直是合不了一点点。
“我不在时,她便是如此执着地追着你学习剑艺吗?”
空闲下来的景元,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着不远处站着的彦卿。
“是的,将军。”彦卿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不过,我要斗胆纠正将军一点,将军在的时候,姐姐也是这样追着我学习剑艺的。”
在景元被囚禁的这几个月时间里,彦卿渐渐地被林浅带得有了些反骨,如今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纠正景元将军的说辞了。
听着彦卿的话,景元举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俗话说真话最伤人,景元当然知道彦卿所言不假。
这天的夜晚,景元喝了好几壶超浓的茶提神,坐在树下的椅子上,眯着困倦至极的眼睛,看着林浅跟着彦卿一起练剑。
“阿浅,其实你白日大可随为夫修习剑艺。”在林浅中途休息的片刻,景元微微眯起眼睛,向林浅认真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景元白日里处理完繁忙的公务后,总会有那么一段闲暇的时光,然而,林浅却总是在这个时候睡觉。
“那可不行,夫君,夫君的剑艺实在是差强人意,我若跟随夫君,恐怕是学不到什么真本事的。”
林浅的绿眸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闪耀着明亮的光芒,显然她此刻精神抖擞,她瞥了一眼景元,摇了摇头。
“阿浅如何断定为夫剑艺不精的?”景元注意到了林浅那投向他的略带嫌弃的眼神。
景元那漂亮的金眸中除了浓重的温柔与笑意之外,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那夫君可会照彻万川?”林浅好奇地问道。
景元听到林浅的问题后,脸上依旧挂着那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么,夫君可会那万剑天来?”林浅继续追问。
景元的神情微微一顿,笑眯眯地再次摇了摇头。
“既然夫君什么都不会,那还能教我些什么呢?”林浅看着景元的目光,似乎越发地充满了嫌弃。
“师父当年仅仅是见得镜流姐姐一次,便习得镜流姐姐的那一剑绝技,而夫君教彦卿这么久,都未能让他领悟那绝学。”
林浅当然是在开玩笑,她知道景元虽以智谋闻名,但其剑技亦是毫不逊色于谋略的。
她之所以跟随彦卿练剑,不愿跟随景元,原因自然是因为她在面对着景元这张脸时,心静不下去,心不静,又怎能练好剑呢。
林浅巧笑嫣然地继续往景元身上“捅刀子”,而景元却依旧是那副温柔至极的神情,倒是一旁的彦卿,有些看不下去了。
“姐姐,将军的剑技那可是相当厉害的。”彦卿轻扯林浅的衣袖,出声说道。
人家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正玩得不亦乐乎,彦卿冷不丁地将话题插了进去。
“阿浅既然认为为夫剑艺不精,如此这般,阿浅手握‘溪云’,与为夫一同同彦卿切磋一番,如何?”
景元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铁剑,如行云流水般在手中比划了几下,那动作极为赏心悦目。
“那便这么说定了,若是夫君带着我这个累赘还能战胜我师父,那我便承认夫君剑艺超群。”林浅笑意盈盈地说道。
院子里,彦卿望着景元和林浅那默契的举动,以及两人一同持剑走来的身影,那眼睛微微瞪大,仿佛在说,“让我打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