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番外：天命小剧场（五）
太尊复位暨八王立储仪式，防风意映没有出席。
因为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西炎人，防风意映对一手建立了西炎国的老西炎王，有着作为西炎子民，最朴素的尊敬……
所以她不愿意以“君权神授”的说法，为西炎王戴枷……她期望西炎以后，能够统一大荒……
期望有朝一日，西炎王可以和伏羲氏末帝一样，用凡境之身，加冕为帝。堂堂正正，以独立平等，甚至更超然的姿态，来接受天地众神的道贺。
而星河也诚然不觉得，西炎老王复位暨八王子立储仪式有什么好看的。
天命请托祂的事情一做完，祂就以深怕防风意映沉迷人世繁华的姿态，把防风意映拉到上古秘境里面历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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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等防风意映从辰荣秘境——是的，距离辰荣山最近，最容易进去的秘境，当然非辰荣秘境莫属——出来以后，第一时间就通过陨星，定位到了涂山瑱处……
当时涂山瑱正由赤水丰隆教着法术……
看见母亲身影后，就果断朝防风意映飞扑过去了。
对此，防风意映熟练的蹲下，动作轻巧又温柔的，接过了自家小胖墩……
赤水丰隆：“意映姐姐。”
比涂山瑱要更先注意到防风意映，身影悄然出现在花径转角的他，意态从容，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才施施然的，跟在涂山瑱身后，朝防风意映走了过去……
因有身高腿长的优势在，倒也不比涂山瑱慢上几步，就迎到了意映面前。
………………
“嗯……”防风意映对赤水丰隆微微颔首，便算见礼——从前他们本也十分相熟，算的上是朋友。但不过酒肉朋友，席散杯冷……
这会再见，防风意映也失去了从前长袖善舞，与人虚伪客套的兴趣。
赤水丰隆见此倒也不以为杵，仍旧笑容舒朗，道：“……姐姐来的正好。我教瑱儿控水术呢……”
“他前儿个才学会了小水球术。一直想要告诉你知道。来，瑱儿，给娘亲看看，你施放的小水球。”
“娘，你看。我会放水球了！”
涂山瑱就很期待的放了个小水球出来，献宝一样，递到了防风意映眼前。
………………
“很棒……”
防风意映看了眼涂山瑱掌心，一团圆润的水流，点了点头，不吝夸奖孩子道：“瑱儿真厉害。”
又不知从哪里，抹了两个朱果来，放到涂山瑱的小水球里洗了洗，就把果子喂到了涂山瑱嘴里。
………………
这个大小、这个颜色的朱果，灵力浓度不止千年……赤水丰隆一眼认出了防风意映喂给涂山瑱的东西价值：
这种年份的灵药，于他而言都算珍贵了，防风意映如今离开家族，孤身一人，竟能随便拿来，给孩子当零嘴吃……
再想到之前她可以轻易运送西炎十万将士，到辰荣山脚下的纳天葫……
赤水丰隆脸上笑容愈发真切，道：“太尊复位，八王入朝，近来璟与禺疆、阿献他们，事情都多……”
“便由我这个闲人，暂且看顾瑱儿……”
毕竟，
赤水丰隆作为攻打皓翎国的主将，多年被蓐收压着打。最后大败亏输……
作为亲自替西炎苍玹上五神山，求娶皓翎忆的礼官，又间接为五神山之变，提供了机会。
如今西炎一朝变天，苍玹被神谕废除。
他这个前国舅，兼从龙功臣的待遇，必然急转直下。
相对而言，多年以来，主做生意，少问朝政的涂山璟，和新被苍玹招入西炎的常曦禺疆……
从前囿于性别劣势，在赤水氏一直被赤水丰隆压了一头的赤水献，这时候在西炎朝堂上的活动空间，都比赤水丰隆更大。
所以防风意映完全可以理解，眼前赤水氏的年轻族长，大白天的没事做，居然在这帮她带孩子的原因了……
………………
“瑱儿还有一会功夫，才下课……”
赤水丰隆道：“姐姐没什么急事的话，便坐在那里，等一等他吧。”
其时正值冬深，青丘山上，薄雪已落。满园红梅，凌霜傲雪。风中有幽幽冷香浮动……
赤水丰隆一袭绛红色长袍，站在梅花树前，精致俊朗的容颜，英挺夺目，端华耀眼。实在美人美景，相得益彰……
防风意映：“好。”
是她的错觉么？总觉得方才某刻，她可以从赤水丰隆脸上，看出涂山篌的影子。
当然、他们本是血缘极近的表兄弟，纵然嫡庶有别，尊卑有分，容貌也先天就有三分相似。
防风意映没有多想，只将涂山瑱又抱回花厅坐好，就安静托腮，看孩子上课的同时，自己也整理起了前番秘境得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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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
收到防风意映再次现身消息的常曦禺疆，携妻登上了辰荣府门。
——嗯，虽然皓翎王宫里，防风意映是通过星河表达了，愿意把涂山瑱交给未来岳父禺疆教养的意愿……
但在涂山瑱回中原以后，常曦禺疆是没有足够势力，留下他的。
关键涂山瑱在中原遍地亲戚……
哪怕他不是涂山璟亲子，总是上任涂山族长的亲孙子，涂山老夫人的亲曾孙。中原氏族世代联姻，关系网盘根错节，不是只交好一代。
他不愿意回青丘涂山府的情况下……
轵邑城，辰荣府，就是个很合适的、能让涂山瑱常住的地方。
无论涂山瑱还是涂山璟，对赤水丰隆一家人，都比对常曦禺疆更熟悉。
防风意映对辰荣府也很熟悉……在问过涂山瑱本人想法，得知他也更想待在亲人身边。不想太早和人定下终身之约后，就没再提过，要送涂山瑱去禺疆府上的事情……
左右、
常曦明玉现在，人都还没有被生出来呢，不是吗？
涂山瑱要和人订婚，那约书婚帖，都没办法写生辰八字。因为世上压根没有那人！
………………
………………
又过了几天，年节之前……
皓翎国有大将军蓐收，亲自出使辰荣山，目的却非两国议和，而是口口声声，要接自己的徒弟涂山瑱，去皓翎国受教……
防风意映就算了算时间，发现涂山瑱离开皓翎国，也的确快有三个月了。
蓐收按约上门，并非无因……
想着赤水丰隆过去数十年间，在蓐收手下，屡战屡败的战绩，为孩子好，就带涂山瑱也去了一次辰荣秘境……
然后教了他由此中转，直达皓翎秘境，再出来就是皓翎王宫的，节能便利交通方式……以此作为他以后上学的通道。
——别问辰荣秘境和皓翎秘境里，为何会有相连的通道在……
问就是三万年前，辰荣太祖和皓翎太祖的关系，其实很好。
所谓志同道合，不外如是……至于后来他们后代成仇，那是后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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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
涂山瑱跟蓐收一起，去皓翎国上学以后，离他生父涂山篌也近了……
不过蓐收恪守世家礼仪，平时坚决不允许涂山瑱认庶君为父。
同时蓐收自己也不认可，一个给涂山璟做过防风意映陪媵的涂山大公子，有和他同席而坐，平等交流的资格……
涂山篌要去五神山上见涂山瑱，便很难过得皓翎王宫守卫那关……遂不得行。
防风意映就很满意……
一春过去，
桃李谢尽之时，就和星河商议着，要给蓐收加点工资了……他们就收拾了一百株万年灵药出来，选了一天良辰吉日，带涂山瑱走大路去了蓐收府……
——那些灵药，足够蓐收在他本族之内，将一位资质普通、灵力平庸的少年，培养到突破血脉禁锢，成为高等神族。
而那只是涂山瑱在蓐收府学艺一年的学费而已！
消息传出之后，赤水丰隆都有点怀疑，他坚持代禺疆，抚养涂山瑱的事情，做的是对是错了……
因为很明显，在星河师徒判定里：赤水丰隆属于涂山璟一家的。涂山瑱住在辰荣府里，约等于住在自己家里，天经地义，不用付钱！
诚然涂山璟从前每次来轵邑城，自己家有房子，也住辰荣府，也从来不给钱。认为两家那么亲近的关系，提钱伤感情……
但……
现在他再和涂山氏谈感情，显而易见，是会损失大量家族利益的啊！！！
………………
………………
“阿献，明玉……要是暂时没有动静，要不，你先从族里挑几个年纪和瑱儿相仿的，乖巧温顺的女孩，给瑱儿送两个媵妾上门吧！”
不然等常曦明玉生下来了，青龙部最少得了五百株万年灵药……能够多出多少高手？
关键那会，涂山瑱一百多岁，常曦明玉才一岁……他能对个襁褓里的奶娃娃有什么男女情思？
涂山瑱年少慕艾的时候，要是喜欢上别人……那贤婿以后还能是他常曦氏与赤水氏的人？
赤水丰隆和常曦禺疆都觉得很悬！
于是，
很快的，辰荣府里，涂山瑱暂居的院子中，就多了几个明眸皓齿，谈吐不俗，举止有礼，看着就不像普通丫头的丫头……
一问姓名，好家伙，赤水氏的、常曦氏的、姬氏、曋氏、姜氏……各个都是大族小姐啊！
知道的这是涂山瑱小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当年西炎苍玹后宫呢！
………………
防风意映有那么一刻，都情不自禁怀疑起了，涂山璟和赤水丰隆，这对表兄弟兼中原氏族领袖，是不是想造反！
所以才借涂山瑱来联姻四方……
但星河和涂山瑱祖孙对此都很淡定，并分别引经据典，告诉了防风意映，涂山瑱小院里的那些女孩，虽然出身大族，但都是旁系庶出，身份并不尊贵……
给涂山瑱做个侍女也不出格。
要联姻各方，以她们那出身，还代表不了一方大族势力。
就像昔年剩下，姓辰荣的那么多人里，如今能够对外代表辰荣氏的，也只有辰荣洪江和辰荣熠父女三人，撑死再加个赤水丰隆而已……
别的王族旁系，身份地位都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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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汛之时，皓翎大水……
皓翎王带女儿、首徒，亲赴灾区，抗洪救民，抚恤百姓。
五神山只留次徒覃芒与众大臣监国。
涂山瑱面对蓐收，是想留在五神山，暂时和师叔学治国之策……还是想和他一起去灾区，实践救人，两个选择里，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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