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们,随我驱赶战马。”
眼见巴特尔彻底稳定起来,巴图也是大喝一声,这就要带领着聚拢过来的数百精锐,强行充当稳定军心的泰山石。
可是刚刚冲出一段距离,巴图便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幕给惊得面色紧绷,刚刚绽放而出的温和笑容,再次消失无踪。
只见遥遥的黑暗之中,一队人马具装骑兵猛地冲了出来,山崩地裂之间,将那些胡乱躁动的战马都给惊得纷纷嘶鸣避让。
看起来,像是一些铁浮屠!
什么时候,铁浮屠竟然从汉人的军队之中冲出来了?!
这可是金国人的铁浮屠,是北地人的骄傲,什么时候竟然落在了汉人的身上?!
具装重骑兵的杀伤力无疑是恐怖的,一帮本就混乱的轻骑兵,人马不全,队形混乱,在全速奔驰的具装重骑的面前,就像是纸片糊的一样。
满场都是惊慌的躲避呼嚎,躲闪不及的,也只能成为具装重骑的刀下亡魂。
这支具装重骑正在快速凿穿蒙古人本就混乱的营地。
按照这样的趋势,这处陷于崩溃的营地,必然会被彻底击穿。
马踏联营,身后的那些来不及转移的财货,将会彻底暴露在这群具装重骑的兵锋之下。
火攻!
之前马棚的爆炸声,使得巴图猛然回忆起了这个陌生的词汇。
这帮汉人,竟然不是来抢夺回财货的,他们是来烧毁财货的。
汉人狡诈,经常会来蒙古草原放火焚烧牧草,驱赶并屠杀牲畜。
得不到的,便要彻底毁灭,这便是汉人一贯的作风!
“快!快!!
给我拦下他们!
用火把。用钢刀。用你们的牙齿!”
面对如此汹汹而来的具装重骑,看到领头的巴图都有些迟疑了,巴特尔整个人再次焦虑起来,开始不顾一切的发布决死命令。
大明听令而来的蒙古兵士云聚而来,想要组织起松散的阵型,阻挡这支横插进来的具装重骑。
具装重骑若是能用一口钢牙给咬碎,那么它就不配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有的蒙古轻骑率先受命而来,只可惜,这种愣头青,也只能成为骑枪之下的牺牲品。
以一种势如破竹的趋势,一两里宽的营盘,眼看着就要被赵平乱所带领的具装重骑给打穿了。
紧紧跟在一旁的白广恩,就算已经冲入蒙古人的营盘之中,都依旧有些失神的整体观感。
这些具装马凯,竟然是赵平乱预先藏在附近山坳之中的。
这样的事实,直接证明赵平乱在初次来到草原诱敌之时,他就已经想到了当前的此次夜袭举动。
不仅预设了此次的夜袭举动,甚至还算准了蒙古人在返回休整之时,会重新返回到这处固定的营地之中。
想想也是,这处山坳之中拥有附近唯一的一口活泉,蒙古人想要休整饮马,如何不会来此营地?
如此恐怖的谋划能力,如此强势的胆量,简直令白广恩有种刮目相看之感。
这,难道就是横扫河南匪患的新锐中兴伯吗?
能力,手段,心性,都是一等一的存在,都是令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想想之前所过的苦日子,会被铁骑横冲直撞的,只能是他们大明边军的营盘。
在赵平乱的这种恐怖谋划之下,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区区两百具装重骑,就敢于夜袭蒙古人的三千大营。
以少敌多,还能打得对方嗷嗷直叫唤,这样的快感,又是哪一个当兵的能够拒绝的?
有这种好装备,让他白广恩领着大军去攻打满清人的盛京大本营,或许都不一定是什么难事。
攻守易形了。
攻守易形了好呀。
反正杀人的是他们,又何必去怜惜一帮蒙古蛮子。
此时此刻,身负绝对真理的白广恩,前所未有的斗志昂扬。
迎头一刀劈翻一个冲过来的蒙古轻骑,白广恩战刀前指,大有一种一马当先的无敌气魄。
什么叫做久经战阵的沙场老将?
这就叫做杀人如麻的沙场老将。
“随我冲杀!”
杀到忘情处,白广恩忍不住的大声高喝一声,似乎将这辈子所有的委屈都给嘶吼了出来。
大丈夫,当如是也。
畏畏缩缩,不相信同伴,不相信手中剑,如何当得横扫千军的猛士?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如今具装重铠在身,铁浮屠的无敌威严在前,谁人能够当我白广恩的兵锋?!
蒙古蛮夷如何?
长生天的勇士又如何?
区区不足虑也。
诗曰:
古今意难平,多少人杰泪。
惶惶擎天苦,凄凄铁甲灰。
幸得周身衣,具装同袍盔。
旧日壮士远,今朝得胜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