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求一安定生活而不可得的程欢,选择了自杀。
但是,他被谢天那一拉,没能死去……
程欢倒在了血泊中,他昏了过去。
“快!把他给朕救活!他可不能就这么死了!”皇帝大喊了起来,或许是心有不甘,或许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程欢,又或许是想知道更多……
“放心吧,圣上,臣不会让他就这么死的!”谢天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手。
很快,几个太监走入牢房,将程欢枷锁尽皆取下,谢天点住程欢穴道,然后让太监们将程欢抬走了。
皇帝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他已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手足冰凉,神色复杂,木木樗樗的站在牢房之中,似乎不知所措……
谢天看着皇帝这副模样,情知他是惊到了,于是拱手道:“圣上,您先回宫吧,这儿就交给臣了!”
皇帝点点头,转身就走了,他不知道是怎么走出这枢机院,又是怎么回宫的,只觉得一路上,耳朵都在嗡嗡响。程欢的那些话回荡在他耳蜗内,挥之不去……
回到他的御书房后,耳边那些声音总算是淡了一些了,皇帝长吁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道:“来人,带那几个宿卫进来!”
那几个宿卫自然指的是将程欢押回来的宿卫了。
四个宿卫很快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冷冷看着这四个宿卫,压低声音问道:“胡蛰呢?”
一个宿卫上前道:“回圣上,我们归来的时候,被江湖人士盯上了,胡大人带着其他兄弟们去引开那些人了……”
“怎么会被江湖人士盯上?胡蛰不会杀了他们吗?”皇帝低吼道。
那个宿卫闻言,头一低:“那些江湖人士相当狡猾,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樊大人已经跟我们失联好多天了……”
“樊宝失联了?”皇帝挑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樊宝失联的意思,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圣上,我们抓捕程欢回来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到江湖上了……”又一个宿卫道。
皇帝闻言,挑起的眉头沉了下来,如果传到了江湖上,那么,恐怕也传到伊宁的耳朵里了。伊宁一旦知道了此事,恐怕就不会善罢甘休了,她这般强硬的人,或许会选择发难……
对,就是发难,她已经不止一次对皇帝的人动手了!
“传令下去,程欢以及他的家人,好生看着,不许上刑!”皇帝下了第一道令。
“是!”
“你们下去吧,记得派人跟胡蛰保持联络!”皇帝挥了挥手。
“是!”
宿卫们下去了,御书房内,很快变得安静起来……
但是安静是暂时的,这京城,这皇宫,从来就没有真正太平过……
皇帝伏在龙案上,不断的思索着,思索着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想着想着,他似乎有了一丝眉目……端午宴的时候,邵春提出的燕山打猎,然后董昭那晚进宫,说是给太子改下那把弓,后来高询再次劝他去打猎放松……
这一切,似乎每一条都有理可循,但是这些事情合起来,皇帝却细思极恐。
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董昭端午那晚,似乎是去过夕瑶宫附近的!而度然,不正关在夕瑶宫外边的小院子里吗?
世上哪来这么巧的事?
难道,燕山打猎,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这帮人为的就是趁着那日自己外出,好让另一帮人在宫里救人出去?那么在宫里的另一帮人是什么人呢?
能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定然是宫中的人了……自己的宿卫没查出什么来,那么最可疑的是什么人呢?
皇帝想着想着,想到了谢天说的话:您知道齐宣有多少干儿子吗?
想到此处,皇帝立马就想通了!
是了,齐宣的干儿子们!齐宣这些年在宫里认了不知多少太监当干儿子,皇帝是有所耳闻的。而这些干儿子们一个个都分散在宫中各处,这些人对宫中的道路门廊,个个门清,若想转移人,带人出宫,那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
皇帝豁然!
猛然间,皇帝又想起了一个人来,安直!
安直正是齐宣的干儿子之一,而且他如今侍奉太子,端午夜,太子去夕瑶宫,身边就跟着董昭跟安直!
“来人!”想到此处的皇帝沉着眉头朝门外喊了起来。
“在!”内侍太监很快就过来了。
皇帝拉下脸,呼着粗气道:“摆驾夕瑶宫!”
“是!”
皇帝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那一夜,绝对不寻常!自己关押度然,是宿卫秘密进行的,宫中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甚至夕瑶宫的宿卫都不知道!
除了胡春那一班宿卫,没有人能靠近那处小院!齐宣也不行!
那个位置,很有可能就是董昭借着跟太子去夕瑶宫的时机打探到的!通过安直,告诉了齐宣……
轿撵很快在御书房外备好了,皇帝仔细的想着,走出房门,上了轿撵。今夜,他就要知道真相!
再糊涂的人也有聪明的时候!何况皇帝本来就不是糊涂的人!既然已经确认度然是被人救走,那么只有可能是伊宁的人干的,而董昭那帮人,自然最可疑!
五月二十七日夜,戌时时分,皇帝来到了夕瑶宫外。
下了轿撵之后,皇帝并未进门,反而是叫来了夕瑶宫的所有宿卫。
所有宿卫跪在皇帝面前,皇帝看着这些宿卫,冷冷问道:“端午那夜,当值的是何人?”
“是卑职等八人……”八个宿卫抬头道。
皇帝扫了一眼那八人,又问道:“那夜,董昭跟安直,在何处?”
一个宿卫头子朝一旁的腊梅树一指:“那夜,董昭跟安直,就在那腊梅树下等候。”
“他不曾离开吗?”皇帝转头看了一眼那株腊梅树,沉声问道。
“不曾……”那个宿卫头子有些犹豫道。
“真的不曾?说实话!”皇帝厉声吼了起来。
那个宿卫头子正是那夜给董昭指明地方尿尿的那人,他看着皇帝那狠厉的模样,顿时身子一软:“那夜,他离开了一会……”
“离开了一会?你怎么能让他离开?”皇帝一下子心就提了起来,果然,那夜有事!
那个宿卫跪地答道:“那一夜,他跟安直站在腊梅树下等太子殿下,站了一会后,他说他要尿尿,就问我何处能尿尿……”
“然后呢?在哪里尿的?”皇帝神色一紧,问了出来。
那个宿卫手朝一个方向一指:“卑职……卑职跟他说那边有条水沟,让他去那里尿的……”
“水沟?在哪里?带朕去看!”
“是……”
那个宿卫起身,很快,就带着皇帝穿过梅树林,抵达了那条水沟之处。
皇帝到达了水沟处后,捂起鼻子,这是条臭水沟,难怪此处能撒尿……他看着这水沟,又看向前方,立马道:“叫胡春给朕过来!快去!”
“是!”
胡春很快就来了。
胡春站在皇帝面前,皇帝问道:“胡春,这条水沟,离那小院多远?”
胡春道:“两百多步。”
“你们也在此撒尿吗?”皇帝问道。
胡春点了点头:“臣端午夜,与郭喜在此撒过尿……”
皇帝一下就明白了!
他找到了头绪!
“那夜的什么时候?”皇帝又问道。
胡春想了想:“酉时四刻左右。”
皇帝猛然看向夕瑶宫那个宿卫头子,那宿卫头子也道:“好像,董昭那夜尿尿,也是酉时四刻……”
对上了!
皇帝再度看向胡春:“胡春,你那夜有没有看见董昭?”
胡春摇头:“没有。”
“那你跟郭喜在此尿尿的时候,说过什么没有?”皇帝逼问了起来。
胡春再度回忆起来,想到了郭喜说过的一句:那老和尚留着干什么?
当胡春将郭喜的那句话说出来时,皇帝脸色已经变了!
没错了,消息就是端午夜透露出去的!世间绝对没有这么巧合的事!一定是董昭故意来探,借机打探消息,结果还真让他打听到了!
小院的位置就是在端午夜暴露的!
位置暴露,然后策划救人!邵春说五月初九去狩猎,然后五月初九度然和尚就被救走!
这一切,这一切……皇帝一下子就连起来了!
董昭,你这个小贼!
皇帝气的咬牙切齿!居然在他眼皮底下,策划出这种大事来,可真是有本事!
此刻的皇帝,想明白了一切,他紧紧皱起了眉头,考虑着要如何处置董昭,是杀?是囚?
可是,杀了董昭,那伊宁怎么办?那个疯女人,一定会起兵攻打京城,为董昭报仇的!若是囚呢?囚了董昭,消息恐怕一样会传出去,到时候,伊宁那个疯女人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皇帝一下犯了难了,他久久迟疑不决,在场的宿卫看着他那模样,谁也不敢作声……
最终,皇帝摆了摆手:“都下去吧,回宫。”
皇帝选择了今夜不动,这件事,若真如他所想,牵扯到了齐宣的话,那么,他待在这宫里恐怕都不安全了……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来才行……
皇帝选择了忍!
这一夜,皇帝彻夜未眠!
程欢的事,董昭的事,始终萦绕在他脑海,根本挥之不去……尤其是程欢那些怼他的话,让他回想起来,都会不由自主的冒冷汗……
自己,在程欢眼里,已经是昏君了么?那么,他在董昭眼里,又是什么样的呢?
皇帝矛盾不已,他很想知道……很想很想,可又害怕面对……
一夜无话,时间来到了五月二十八。
皇帝浑浑噩噩的起床后,又浑浑噩噩的去上了早朝。
早朝,一如既往的争吵不休,而今日的早朝,论的更是一件大事!
江浙,出反民了!
江浙前阵子发大水,朝廷无力赈灾,百姓农田被淹,米价高涨,官绅豪强趁机压价吞并良田!以至于浙江于五月中,出了反民!
睦州一带,灾情最为严重,当官绅豪强吞并田地之后,反民随之而起,很快聚集了上万人,攻打州府!五月二十一,睦州居然被反民攻陷,知州的头颅被反民高悬城门之上……
“圣上!请即刻出兵平反吧!”新任兵部尚书李勤道。
皇帝皱起眉头,木然发问:“谁去平反?调哪支兵马?钱粮何来?”
“这……”李勤根本就回答不上来……
皇帝扫了一眼百官,最终眼光又落在了高询身上,皇帝问道:“高爱卿,你怎么看?”
高询立马出列道:“圣上,臣愿前往!”
“你去?”
高询点头:“不错,臣本江南人士,对浙江一带颇为熟悉,臣去主持大局,是最好的。”
可皇帝却摇头:“高爱卿,朕离不开你,你不能去。”
高询抬头:“圣上,这都什么时候了?朝中除了臣,还有何人能去啊?”
“不能去!”皇帝突然就吼了出来,高询的能力他太了解了,他此去一定会跟当初的苏博一样,安定江南……但是,他也有可能一去不返……
高询还想争,旁边的贾班却拉了拉他的袖子,高询低下了头去,选择了沉默。
“除了高爱卿,还有谁能去?”皇帝继续发问。
这时,百官之中,又闪出一人,那人朗朗道:“圣上,臣去如何?”
皇帝一看,此人正是华锋!
眼看华锋也请缨,立马也摇头:“华爱卿也不能去!还有没有人?”
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只听得那人道:“圣上……要不……要不臣去吧?”
皇帝双眼一凛,盯着说话那人,不是许右卿又是谁?
“许卿,你想去?”皇帝皱起了脸发问道。
“是……圣上……臣觉得臣可以……”
“你也不许去!”皇帝立马打断了他的话,许右卿这老小子一看就不老实,这哪里是想去江南,这分明是要跑路!
随着皇帝三次喊不许去,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皇帝双眼迷茫了起来,他又想起了程欢的那句话:你看看现在,你手里还有可用之人吗?
对,他已经没了可用之人了……他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有能力的不敢放出去,因为他们跟伊宁董昭关系好。没能力的放出去他又不放心……
“此事,让朕好好考虑……”皇帝又习惯性的说起了这句话……
“圣上!不能再考虑了!”高询立马打断了皇帝的话,“反民已经攻陷州府了!此乃万急之事,火烧眉毛了!反民一天增好几千,过不了几日,他们就该攻打余杭府,打进杭州城了!”
高询的话掷地有声,让皇帝一脸惊愕,他看着高询那殷切的目光,嘴唇张开,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高询同样看着皇帝,脸上皱纹都布了起来,他跟皇帝对视着,片刻之后,高询摇了摇头,露出失望无比的神色,挪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不再说话了……
高询,已经彻底对皇帝失望了。
早朝,仍然没有商量出对策,浑浑噩噩的皇帝,失望无比的百官,预示着这个朝廷,已经到了朽烂的边缘了……
此时的皇帝,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要当圣君,明君的皇帝了。而是一个自私自利,刚愎自用,独断专横的独夫!而这个独夫,已经彻底回不去从前了……
早朝过后,谢天来到了皇帝的御书房内。
“圣上,臣有事禀报!”
皇帝用手撑着额头,看上去一脸疲惫,他微微蠕动嘴唇,吐出了一个字:“说。”
“圣上,五月初五,京城的四处城门并未有可疑之人出入!”
“那你还废什么话?”皇帝不满的嚷了起来。
“圣上,臣还未讲完。”
“赶紧说!”皇帝没好气道。
谢天舔了舔红唇,眯了眯鹤眼,说道:“但是,我们查到了瑞王的车队!那日下午,有七八辆挂着瑞王府牌子的马车,出了南门。”
“瑞王的车队?出了南门?”皇帝惊疑了起来。
“不错,当时据城门的门吏回忆,车上装的都是酒,是瑞王的人酿的,拉出去卖的。”谢天道。
“皇叔一向就有做生意的,他卖酒又怎么了?”
“圣上,有件很巧合的事,那个瑞王府拉车的下人,跟南门那门吏是旧识,当日那瑞王府的人说这酒是拉去真定府卖的,数日后便回,然后圣上,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谢天又眯了眯眼:“那些马车没有回来过,但是三日之后,那个门吏在城南顺祥街一带,却偶然看见了那个旧识。”
皇帝闻言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圣上,去真定府,走南门最近,可就算走南门,三日之内也是不可能往返的!但是瑞王府那个人三日之后却莫名其妙出现在了京城……而且那三日,都是那门吏在当差,他根本就没看见马车跟人走南门回,这就是问题所在!”谢天说道。
皇帝捋了捋之后,双眼一睁:“你是说,瑞王府的人有猫腻?”
“不错!那瑞王府的人在撒谎,他根本就没去真定府!后来,臣的人让那门吏说出那人的样貌,再次让人去询问其他城门的门吏,其他各门的门吏却说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进出过其他城门!”
“你是说?”皇帝皱眉问了起来。
“瑞王府的人,是走一条我们不知道的路回来的!他根本就没去真定府,马车也没回来!而且三日往返的话,只有一个地方最合适!”谢天分析道。
“什么地方?”皇帝再度问道。
“紫荆关!”
“紫荆关?”皇帝心头一震,紫荆关已经被北镇军接管了!那儿现在是伊宁的据点!
“圣上,这瑞王跟伊宁有勾结,恐怕是十有八九的事!”谢天绷紧脸色说道。
皇帝脸色一沉,看来有必要往深处查了……这个瑞王,还真有可能如谢天说的那样,一点都不老实!
“谢爱卿,继续查!把那条我们不知道的路查出来!”皇帝大声道。
“是!”
谢天立马就下去了。
皇帝皱起眉头沉思着,想起昨夜夕瑶宫的发现,他长呼出一口气,决定要再度试探一番董昭!
“来人!”皇帝朝外喊道。
宿卫统领之一的宫图很快进来了:“圣上,有何吩咐?”
皇帝捏了捏拳头:“去,去闲园,将董昭叫来,朕有些事要问问他!”
“是!”
皇帝跟谢天已经发现了端倪,这对君臣,已经开始准备下手了……
而此刻的闲园之内,众人却急成了一锅粥!
因为,徐蕙兰,要生了!
“啊啊啊!好痛啊!”
小兰躺在床榻之上,痛苦的大喊着,她满脸都是汗,现在的她,正在拼命用力,生下这属于她跟顾章和的孩子!
“小兰姐,不要怕,我们在!”叶眠棉紧紧抓住小兰的手,安慰道。
小兰大声喊着,使劲用力,旁边的江月溪连忙拿来毛巾给她擦,忙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房间之内,除了两个姑娘在帮忙外,还有请来的两个接生的稳婆,四个女人围着小兰团团转,生孩子,这可是天大的事,绝对不能马虎的……
而闲园的大厅内,三个男人也坐立不安!
老父亲徐治不断的搓手,只因他手抖的不行……他是激动,又是紧张,还有担心。
他就快当外公了,这事,想想都兴奋啊!可是,看着自己闺女受苦,又兴奋不起来……
除了这个当外公的,自然还有个当爷爷的了。顾炳也来到了闲园,此刻的他也激动的要死,左手搓右手,右手搓左手,都快搓秃噜皮了……
而董昭,则更是一脸紧张,他在厅中不断的来回走,时不时就朝生孩子的房间望上几眼,也是焦急的不行!
小兰的卧室内不断传出声音,让三个男人都揪起了心来。
“我能不能进去看啊!”董昭忍不住朝里头喊道。
“不行!小兰姐又不是你媳妇,你看什么看啊!”里头很快传来了叶眠棉粗暴的吼声。
“哎呀……急死我了!”顾炳也坐不住了,起身跟着董昭一般,来回走动着,似乎地板烫脚一样……
“砰!”
两个低头来回走的男人一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哎哟!”
顾炳捂着头,喊了一声,董昭却“阿也”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顾老爷子,你看路啊!”
“还不都怪你!”
“你怪我干什么啊?你坐着不好吗?”
“老夫能坐得住吗?我要接孙子出生!”
“行了,你们别吵了!安静点!”徐治罕见的大吼了起来,他才是最急的一个!
就在这时,里头传来了婴儿的“哇哇”声……
“咕哇……咕哇……”
三个男人瞬间安静了,同时朝着那房间跑了过去,可是三人挤开房门,却因为门框太小,三个男人齐刷刷卡住了……
“别挤啊!”被挤的趴在门边的顾炳大喊。
“我要见我外孙,你们出去!”被挤在门框边上的徐治也大喊。
“我……你们两个老的,放我进去!”被夹在中间的董昭更是破口大喊。
“是个女儿,小兰姐,恭喜你!”叶眠棉抱起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对着小兰喊道。
“是女儿吗?那是我儿媳妇!给我看!”
董昭拼尽全力,猛地一冲,终于是冲出了两个老男人的包围,可是他身子一下不稳,“噗”的一下,直接趴在了地上,趴在了叶眠棉面前。
叶眠棉大笑不止,蹲下来将婴儿送到董昭眼前:“看吧看吧,你看吧,顾昭宁好看吗?”
“好看!这个儿媳妇,我要定了!”董昭笑的乐不可支。
随后,两个老男人也冲了过来,一个个凑到那粉嫩嫩的婴儿面前,同时露出了慈祥的笑意……
“好啊……好啊……”
两个老男人又同时喊了出来,笑的更欢了。
正当一屋子人兴奋不已的时候,外边却传来了令人不悦的声音。
“圣旨到!董昭接旨!”
屋内的人齐刷刷一惊,这个时候,来什么圣旨?真是可恶!
但是,该接还是得接……
可董昭没料到的是,这一道圣旨,很快就让他掉入了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