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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这晚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她心中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至宝眷忽然过来,她匆匆起身迎去,却见原来是坤宁宫中的宫监来寻顾鸢快些过去。

顾鸢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是坤宁宫中来人,她心里忐忑,一路上七上八下的想了很多,就怕是在玄令宫中的事情传到皇后耳中。

好容易到了坤宁宫,却不曾见皇后。

她坐立难安的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才见皇后姗姗来迟。

“母后?这般时辰,您这是……”

皇后拧着眉头,对着顾鸢招了招手,顾鸢乖顺的靠近过去,皇后面色凝重,“鸢儿,那冒牌货……怕是出事情了,你且随母后来瞧瞧。”

一听这话,顾鸢心跳的更厉害了,她深知这冒牌货的身体与她父皇息息相关。

若是冒牌货出了事情,那她父皇怕是也难逃。

而今朝中本就因为皇帝身染奇症让皇后掌管前朝一事颇多言语,若是天盛帝真的出了事情……

太子未立,那天下怕是就要乱套了!

“母后您先莫慌,先请舅父来宫中一叙。”

皇后一想,的确是如此,她赶紧命人将郑文骏给宣入宫中。

然后才带着顾鸢去往了天牢。

宫中天牢也分为几重,置于上头的,都是些无关轻重的犯人,说是犯人也可说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越是往下,里头关押的人越是神秘。

顾鸢被皇后亲自引至天牢的最深处,刚刚进入幽深的通道,一股子腥臭的烂肉味道横冲直撞的钻进了顾鸢的鼻中。

顾鸢一个没忍住,干呕了几声。

皇后忧心忡忡的看了眼顾鸢,顾鸢掩着嘴角摆了摆手,“无妨,咱们快些吧。”

她强行忍下腹中翻腾的搅合劲儿,随着皇后走了进去。

这一层其实没什么人,只是在最深处的地方,能稍稍听到些许口申口今的声音。

前有贴身侍卫护着,皇后和顾鸢二人靠近牢门,隔着铁栅栏,能瞧见里头一摊烂肉一样的东西,几乎快要看不出人形。

“呕……”

原本还能忍住的顾鸢,在看到这一幕后,彻底忍不住弯腰吐了出来。

她晚膳时候本就因为担心,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吐了几口,都是酸水,惹得腹中就跟火烧一般难受的很。

皇后也是强忍着,她比顾鸢好些,却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提过一旁的看守侍卫,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着,她微微转头用眼尾扫了一眼关押在里头的闫礼。

闫礼已经化身成了一摊肉泥一样的东西,皮肤烂的几乎看不出人形,嶙峋的白骨上挂着些许皮肉,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恶臭!

他的脸更是已经不能看了,暴露的眼球弹在眼眶子外头,整个人看起来尤为可怖!

可饶是这样,他竟是还尚存一口气息……

这简直太可怕了,人是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才会落的这样的下场?

一旁看守的侍卫十分无辜。

他的确一直死死盯着牢中的人,可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这人忽然哀嚎了起来。

还不停喊叫着用手抓挠全身。

侍卫深知这是天牢最深处,他虽并不知晓此人的身份,却也知道绝不能将人给放出来。

犹豫之间,他便想着向上头的人汇报一声。

可就这一来一回几息的功夫,再回来,这人就已经用双手将自己给挠烂了!

大块大块的血肉从这人身上往下掉。

那情形,即便现下回想起来,他仍觉得可怖的很!

顾鸢好容易缓了缓,她直起身,背对着内里的闫礼,对皇后道,“这一层也未见还有旁人,先封了吧,此事古怪,怕是他的死是早就服了毒,未免毒气扩散,先封上数月,派人来瞧瞧再议。”

皇后也觉得顾鸢说的有道理。

冒牌货死的蹊跷,她曾听说有些手段可以利用死人的血肉发散毒素,如此想来的确危险。

她点头答应了顾鸢的意见,带着人赶了回去。

待到她们离开后,那几名看守的侍卫被单独提起,聚到一旁,以绝了此事传出去的根源……

顾鸢跟随皇后回到坤宁宫后,仍是忧心难平,母女二人将所有的人遣散,单独留在房中。

顾鸢道,“母后,宫中的眼线那么多,就怕这人出了事,瞒不住几日,前朝那些老家伙趁机对你发难。”

皇后重重捶了桌子一下,“他们敢!”

“可即便他们不敢,二皇兄也快回京了,大皇兄已然有了封地,该是暂且无法觊觎那个位置,可二皇兄此前父皇并未对他进行封番,且如今顾长林还未醒,怕是贤妃会趁机伙同二皇兄对母后发难。”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贤妃整日端的清心寡欲,一心向佛,实则那颗心思全然放在了皇位上,当初你父皇立太子之时,何曾没有想过将你二皇兄坐上那个位置,可他便是早就看透了贤妃的野心,怕你二皇兄对你不利,这才让顾长林坐上东宫的位置。”

顾鸢心中对此,有些猜测,却从未想过,竟然是真的!

她脑中闪过前世种种,若是被父皇知晓了顾长林上位后对她所做,怕是会悔恨终生。

还好上天眷顾,还给了她重活一辈子的机会……

这辈子,绝不会像前世那般,被人耍弄于股掌之上!

更何况,今生,她有了一定要护住的人……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顾鸢眼神坚定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靠近了皇后。

“母后,女儿有一事想要同你说。”

皇后见她神情凝重,也跟着沉下了脸。

“何事?若非难事,不若等寻到了你父皇……”

“可若是父皇出事了呢?!”

即便不想承认,顾鸢还是将这血淋淋的口子给撕开了。

皇后顿时捂着胸口倒退两步,差点儿站不住了。

若非顾鸢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怕是她已经失态的蹲坐在了地上。

“母后,而今能够信任的只有你我了,宫中险境重重,内忧外患,若是父皇无恙,那自然是最好的,可咱们眼下无法预估那事情的发生,便只得做出最后的打算。”

皇后抬眸,凝重的看向顾鸢。

顾鸢语气坚定,“母后,我欲同皇兄共同角逐那个位置!”

“你……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