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墨桑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炽热的目光不知怎么，又渐渐暗淡下来。
他微垂着头。“我，我以我的性命起誓，会用一生保护您，我知道我的誓言微不足道，我的身份卑贱、低微，但请小帝姬相信，总有一日，我会变得强大！”
“我相信你。”涂山兮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尴尬地说道。“你别在这里半跪着了。”
墨桑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做这种单膝跪地的事情？知道的清楚你是我的伴读，不知道的怕不是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情？
涂山兮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看热闹的样子，连忙逃离社死现场。
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墨桑看着她那深沉的、炽热的、刺眼的表情。
藏宝阁顶层，涂山羽看着墨桑痴汉一样跟着兮儿的模样，冷笑一声，吓得旁边幻羽端茶的手一颤，险些把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
完了，公子发怒了，那个小伴读惹怒了公子，感觉多半要凉。
涂山羽身子歪在一旁的摇椅上，闭目不知道思索些什么，良久，他才说道。
“去查，查墨桑的父亲是谁，他身上的魔族气味过于浓郁，他生父的实力不会低，从魔族的魔将开始查。”
幻羽点了点头，内心却觉得查不出来。
魔族那边一片荒芜，连魔皇都不太能管得住魔界，他们更是很难探查那边发生的事情，估计公子的吩咐要落空了。
……
自从知道墨桑的身世以及牧凌远的事情之后，涂山兮对牧凌远的态度就由一开始的厌恶到后来的冰冷。
不过墨桑和她说，牧家的事情，他希望能够亲自去解决，所以涂山兮倒是没有掺和进去。
然而牧凌远是什么样的人，他向来自负八面玲珑，自然能清楚地察觉到小帝姬对他的态度变化，猜到多半是墨桑说了什么，因此嘴角的笑容也带了冷意，没有像以往一样强行和涂山兮套关系。
涂山兮才懒得搭理他，要不是座位定下来后不能随意更换，她反倒是更希望敖卓坐到她旁边来，偶尔逗逗敖卓还是蛮有趣的。
涂山兮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听着老师指点着其他学生炼丹，她手里拿着一个她刚炼制出来的神阶高级的丹药，六色的纹路清晰可见，丹药在她的手中不断地抛上抛下，而其他人的目光也随着丹药的上下来回移动。
这不是小帝姬第一次炼制出来神阶高级的丹药了，众人对于炼丹时产生的六色光异象已经麻木了，但是显然小帝姬不是很满意这个丹药的品质。
老师也已经自动忽略小帝姬的存在了，试问一个比你炼药等级高的人在旁边摆弄着你这辈子都可能炼制不出来的丹药，一时之间反倒是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老师谁才是学生。
也不知道小帝姬为什么选择丹修课，明明这么厉害了，难道只是为了炫耀？
众人内心猜测着。
涂山兮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丹药随随便便塞进了玉盒内。
早在阜山之上，羡羡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能够炼制神阶的丹药了，但是她真正想炼制的，是羡羡那种随随便便就能炼制出来的、有灵性的丹药，本来以为禹都学院作为数一数二的学院，能有老师指导一下她，没想到反倒是出现了老师的水平不如她的这个场面。
想到了扶羡，涂山兮的眼神有些放空。
自从来到学院之后，她和青丘倒是日日通过灵媒联系，涂山望等人每日都眼巴巴地等着幼崽的联络，那等的是抓心挠肝。
所以每一次灵媒响了之后，涂山氏的汉子们都能瞬间聚在一起，一个一个眼睛冒着亮光地看着灵媒。
但是扶羡在阜山之上，涂山兮也是头一次离开扶羡这么远，不知道羡羡有没有灵媒，回去之后问一下三哥吧。
好久没和羡羡说话了，涂山兮说不清楚自己心中什么感觉，那种感觉和好久没见到大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又叹了一口气，实在是理不清了。
旁边的牧凌远刚好炼制出一枚人阶丹药，他皱着眉头把丹药随意扔在一边。
那个杂种，都能炼器水平如此之高，为何他炼丹反倒不行。
牧凌远磨了磨牙，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不过嘛，墨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眼神微微瞟向身后的魔皇之子，牧凌远的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他最近得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消息，觉得很适合与魔皇之子分享。
下课后，牧凌远单独叫住了焉冥。
焉冥红色的眼瞳望向他，属于魔族的暴戾气息笼罩在了牧凌远的身旁，牧凌远的动作一顿。
“焉冥大人，我是人族四大家族之首……”
焉冥不耐烦地打断：“我对你是谁不感兴趣，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最讨厌人族那些绕来绕去的话了，只要你不是青丘的小帝姬，管你是谁。
牧凌远的笑容淡去。
魔族这一群没有教化的蛮荒之人，若不是他有目的，他才不愿意屈尊和焉冥说话。
“不知您听说过魔皇大人还有一子流落在外吗？”
焉冥听到他的话，冷嗤一声。
“哦，你说这个啊，正常，魔族向来都是这样，看见个美人就想上，我父皇的孩子太多了，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个？”
这下子，牧凌远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魔族竟然如此混乱，甚至……甚至魔皇有那么多的孩子？
“滚吧，想算计我，你还嫩了点。”焉冥居高临下地睨了一下牧凌远，在看到对方微变的面色后，才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人族算计太多，和对方说话容易被带进沟里去，这也是他父皇嘱咐他的，尤其是这个什么牧什么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挑拨离间、惹是生非一定是个中高手。
不过吗……
等到牧凌远看不到他的表情之后，焉冥神色一沉。
魔族的确滥交严重，很多魔族都有众多孩儿。
但父皇是例外，父皇的儿子目前只有他一人。
但是他也听说过一传说，似乎父皇爱上过一个人族，甚至和对方……
焉冥磨了磨牙，狠厉地一笑。
别让他知道真有这么一个人，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一定把对方折磨的生死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