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出生起，就是魔族的长相，所以在府内一直被欺侮，但是他有一个强大的母亲，他的母亲似乎掌握着一个钥匙，里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或把柄，导致牧家的人不敢动他们。不过后来，他母亲还是入了魔，被杀死了，身上的钥匙也不知所踪，牧家的人一直怀疑在墨桑身上，所以使用了各种办法欺侮他。”
涂山羽不想把那些腌臜的东西讲给小姑娘听，这只会激起小姑娘对墨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的怜悯。
在他看来，想要逼问墨桑一个小娃娃钥匙的下落，有很多种方法，美色、金钱、极刑等等，他向来都是这么做的，牧家还是太愚蠢了，或者说没想到一个才几岁的娃娃，竟然能把嘴咬的如此之严。
不过涂山羽永远不会把自己的黑暗一面给幼崽。
“原来是这样！”涂山兮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我只知道墨桑的血统混杂着魔族和人族，却根本不知道他竟然是人族四大家族之一的人。”
涂山羽有些吃味小狐狸竟然这么注意一个小小的伴读。
“一个伴读而已，你也不必花费太多心思。”他淡淡地说道。
涂山兮自然看出来自家二哥吃醋了，连忙开始给二哥顺毛，一会儿夸夸二哥真厉害不仅最有钱而且还知晓三界所有事情，一会儿又把自己的耳朵变出来给二哥摸，试图让二哥不再吃醋。
难得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涂山羽揉了揉妹妹的耳朵，眼神中都是宠溺。
“能成为你的伴读，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造化了，有青丘在，你也不必在这个伴读上花费太大心思。”涂山羽表情冷漠。“如果你实在是放心不下，就让二哥处理吧。”
涂山兮点头。“但是二哥不要对墨桑明说，也不要让他知道我已经清楚他的家世了。”
她的表情有些犹豫。“墨桑的自尊心，恐怕不希望我知道此事。”
涂山羽嗤笑一声。“他的家世又不是什么大秘密，知晓了又何妨？自尊心？这种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了。”
涂山兮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家二哥，显然没想到向来温柔善良、有些小抑郁小敏感的二哥竟然会用如此狂妄的语气说出这话来。
意识到自己的人设有些崩塌，涂山羽连忙故作伤感地说道。
“自尊心这种东西，对于二哥来讲，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他的表情有些迷茫，看上去就和可怜的大狗狗一样令人怜惜。
一旁忙得要死的幻羽偷偷摸摸看了一眼自家公子，一阵恶寒后，他赶忙逃之夭夭。
公子的妹控越来越恐怖了，甚至为此不断锤炼自己的演技，就为了获得小帝姬的怜惜，实在是可怕，可怕。
幻羽虽然被吓到了，但天真的涂山兮还以为自己戳到了哥哥的痛处，见哥哥难过的样子，顿时觉得哥哥好可怜。
她胳膊环绕住了涂山羽的胳膊，又把自己的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塞进了哥哥的怀里。
哥哥最喜欢她的尾巴和耳朵了！
想了想，她摇身一变，变回了曾经的小狐狸的模样。
自从变成少女的人形之后，她几乎从没有变回原形，她的原形依旧是那么的小巧，身后的三条尾巴的长度都快比她的身体长了。
小狐狸跳到了涂山羽的怀里，动了动耳朵和尾巴。
“二哥，别伤心了，我的尾巴给你摸吧。”
涂山羽嘴角带着微不可见的笑意，然后轻声地“嗯”了一声，声音中依旧带着淡淡的伤感，让涂山兮怜惜不已。
他是肮脏的、卑鄙的，比墨桑还要肮脏，为了得到妹妹的宠爱，他甚至一直欺骗妹妹，不肯将自己的过去告诉给兮儿。
他只希望，他的过去能一直埋藏着，不被兮儿知道。
永远不要有那一天。
……
涂山兮安抚好了哥哥的情绪，内心舒了口气，然后离开了藏宝阁。
昴嫣一直在藏宝阁的一楼等着她，看见她下来后，冲她示意了一下门口。
涂山兮望过去，果然就看到墨桑正在那里罚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声音，墨桑转过头，发现是小帝姬之后，他又垂下了头，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着。
涂山兮仿佛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疑惑地问道。
“你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
墨桑蓦地抬起头，嗓音干涩。
“您、您不生我的气？”
头一次听到墨桑用“您”这种敬语，旁边的昴嫣都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墨桑，估计以为对方是不是换了个人。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是我的伴读，但不是我的仆人，就算是青丘的仆人，我也从未要求他们事事都和我说。”涂山兮抬起手，想要学牧凌远那样拍墨桑的肩膀，结果突然意识到，墨桑好像比她高很多。
她只得尴尬地把手收回来，没想到墨桑似乎清楚她的意图，主动地微微屈膝弯腰，让涂山兮刚好能够拍到他的肩膀。
“你放心，有我在，谅那个什么牧家也不敢做什么。”
墨桑的身影一僵。
涂山兮拍了拍头，她好像不小心把自己已经知晓墨桑的身世这个事情暴露出去了。
刚才还在说每个人都有秘密，结果她就把自己知道对方的秘密这件事暴露出去，涂山兮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对，她慌忙地解释道。
“不好意思，那个，我、我实在是觉得那个牧凌远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担心他伤害你，所以我才问二哥的，实在是……”就在她为自己觉得做错的事情解释道歉的时候，墨桑突然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藏宝阁此刻门口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看见这一幕都好奇地停下来，一看是小帝姬，顿时更感兴趣了。
“小帝姬，我清楚。”墨桑的嗓音有些干哑。“我知道您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嘲笑我、讥讽我，也只有您，会以朋友的心态对待自己的伴读，会为自己做错事情特地和我这种人解释。”
说到这儿，墨桑抬起头，看向涂山兮，眼神炽热，让涂山兮不由自主地想躲掉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