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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块在阳光下渐渐融化,化作一缕缕溪流,顺着地面的缝隙流淌,又将坑坑洼洼的地方,积满了水。

零零落落间,仿佛华服之上,嵌着的一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闪烁着玲珑剔透的光。

“小姑娘。”

老者用拐杖,指了指前面的两个壮汉:“你看,这两个大个子,你选一个对付,剩下的另一个,由我与他比试,如何啊?”

这老伯,看似雪鬓霜鬟,但能从车轮战中脱颖而出,再到时至今日的擂台之上,定不是泛泛之辈。

况且,他先前那般的神闲自若,俨然与自己一样,看透了这擂台上的形势,只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今,他的提议之下,倒也顺理成章说明了与自己暂时结盟,互不敌对。

二对二,总比一对三来得容易些。

只不过,让自己先选,林邈有些看不透,他是藏了何种心思。

眼前这猛男组合,虽不知这两人是否相熟,又或是出自同一门派,但通过刚刚的战势,林邈已然觉察出,两人倒是同一个路子,应当都是体修,并且,这脑袋的正中,即是二人的命门所在。

二人可见的是性情中人,有所不同的是,一号更加的直来直去,二号却是谨小慎微了些,这就意味着二号相对的难以应付。

先选之人,确实可以趋利避害,选择了那容易攻克的一个。

可那老者又将这机会拱手让给自己,无非是两种情况:

一是试探,看自己是否是个头脑蠢笨之人;

二是,他自己有足够的自信,无论是对上其中哪一个,都有必胜的把握。

林邈笑了笑,猛男组二人纵然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但在一部闻名遐迩的着作中,早已对其有了应对之法。

不错,正是那一柄阴阳柔骨剑,以柔克刚,降服了同样神力的葫芦兄弟的三娃。

虽然没有这柄剑的加持,但自己的异能,却也不是以暴易暴之举。

情绪之所变,足以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荡涤心间,撼动得这身筋骨。

至于选哪一个,无论自己如何掩饰,真正的有心之人,也必能窥探得一二。

所以,还不如少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酣然畅快地比试来一场才是正道。

“愉快那么快,不要等到互相伤害”,就算是要输,大不了一句坦白:“前辈厉害,小女子甘拜下风。”

然后挥一挥衣袖,转身离开,潇洒还在,来日从头再来。

想到这里,林邈随意指了指自己正前方的猛男二号,说:“好,前辈,我就他了。”

猛男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便朝着林邈和老者疾奔而来。

两人体型壮阔,奔跑起来,林邈只觉得整个地面,都随着他们的步伐不停地震颤。

周围的水花四溅,犹如猛虎落水扑腾不息,水光淋漓,又仿佛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老者眼神中深邃而又明亮,他右手轻轻一挥,一股淡淡的灵力自掌心涌出,如同清晨的薄雾,萦绕在青铜牛的身侧。

牛身原本静静地伫立在拐杖之上,伴随着灵力的牵引,牛眼突然亮起了幽幽的赤色光芒。

紧接着,整个牛身开始颤动,仿佛自沉睡中苏醒,它扬起了脖子,铜蹄踏地,一步一步自拐杖上走了下来。

落在地上,它身形越发的壮大,直至比面前的猛男一号足足高出了半个身子,才停止了变大。

它猛然抬起头,发出一声震天的哞鸣,竟不觉间,有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磅礴气势。

倏然间,它低头猛冲,四蹄翻飞,地面竟比先前,更加得震荡不止,让人不禁心惊肉跳。

它牛角向前刺出,犹如两把锋利的刀刃,直指猛男一号的胸膛,一号则挺直了胸脯,迎击而上。

一牛一人相撞的瞬间,发出一阵“轰隆”巨响。

男人一脚在前,一脚置于后,虽拼力抵挡,却在这拔山扛鼎的力道下,身子止不住地向后退去。

身前的衣袍瞬间被绞碎,现出两个窟窿。

只见男人胸肌厚实,轮廓分明,在柔暖的光照下,犹如覆盖上一层浅薄的金色铠甲。

只是,这身体,不但看似铠甲,却也有铠甲一般的坚韧结实。

在这强劲的一击之下,他胸前竟是完好无损。

皮肤不仅没有半分的伤处,反而透着无比健康的古铜之色。

男子双手迅速握住牛角,尽管手中用力,但这牛却丝毫未受影响。

随着它脚步的向前,男子的身体越发往擂台边缘靠近。

他双脚所到之处,青石板上便是两道深深的痕迹。

林邈看着这景象,青铜对古铜,有点意思。

不知最后,谁是真正的青铜,谁又能成最终的王者。

还是要先处理眼前之人,首先还需确认,自己的灵力对其影响究竟有多大。

林邈微微一笑,对着来人,悄然释放出一缕灵力,这是麻木的情绪。

猛男二号方才坚定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了一抹迷离的神色。

他眼底渐渐失了色彩,脚步也变得迟缓,慢了下来,直至停在林邈的身前。

他木然地四顾,僵僵地呆了半晌,表情中尽是疑惑: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这缕灵力足够使人愣神五息,林邈口中默念,可才数到二,对面的人,就清醒了过来。

他自己先是茫然了一瞬,便又反应过来对手正在前方。

他手握紧了拳头,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松懈,朝着林邈就是一击。

林邈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从眼下的形势看来,自己的能力对其虽有效,但这身强化了的身体,还是有些好处。

即便是自己不是物理攻击,还是情绪上的搅扰,也有一定的防御作用。

不过,对方此时还未察觉到自己的招数,所以,还可趁其不备,再出得一手。

这一次,林邈加大了力度,是愤怒的情绪。

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魔爪在撕扯着自己的身体,男人只感到,自己的情绪越发变得失控。

心中充满了暴躁和不安的气息,而对面的人,就是他宣泄的工具。

只见他抡起拳,拳头如铁锤般沉重,迎面而来,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是一股势不可挡之力。

林邈身轻如燕,动作灵活而敏捷,她一个闪身,便来到了二号的后方。

二号伸展胳膊,猛然转体一挥,林邈屈膝,身子倏然向下,恰到好处地避开了他的攻击。

拳头如暴风骤雨般猛烈,而林邈身形相对娇小,却也透着一股不可小觑的韧性。

只是,在擂台之上,她时而向左,时而往右,忽前又忽后。

不明之人,也只会以为,这少女是被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得不停地逃避以换取生机。

只有林邈心中清楚,自己并非简单的躲闪,而是经过精心的策略。

所采取的行动,为的就是要产生野马效应。

野马效应是一种心理现象,是指个体因为情绪的影响,而陷入无止境的情绪波动和行为循环中。

野马效应这一名称来自非洲草原上的一种吸血蝙蝠对野马的攻击行为。

当野马被蝙蝠叮咬吸血时,它们会感到愤怒和痛苦,然后开始狂奔,试图摆脱这些痛楚。

然而,狂奔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加剧了身体的消耗,最终导致它们力竭而死。

因而,现在的林邈,是那只吸血的蝙蝠,萌男二号则是那匹野马。

盛怒之下的人,看见敌方,必然是炉火中烧,是必欲将其除之而后快的果决。

可越是抓不住,这种持续的情绪和无效的暴走,会一直循环,进而加剧身体和内心的损耗。

林邈轻盈地跃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口中还不断念叨“878,879,880……”

当数到900之时,她撤回灵力,一个云里翻,落下之时,便与猛男二号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男人顿住了步子,仅这一刻的功夫,竟觉得疲惫不堪,喘息也粗重了起来:“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邈想了一下,莞尔一笑:“只是帮了道友一把,更加燃烧了小宇宙,释放了查克拉。”

“什,什么,雨皱?插什么拉?”

“就比如,这样。”说完,林邈弹指间,灵力飘向男人。

先前那股控制不住的怒意和暴动感,倏然而生,又瞬息即逝。

男人似懂非懂地看着林邈:“你可以让我不受控制?或者是,受你的控制?”|

“也不是控制。我并不能左右你的行动,只不过是,让你按照自己的情绪,去做出相对应的事。”

“情绪?”

“不错,心理学其中基本的情绪有喜、怒、哀、惧、爱、恶、欲。刚刚的,便是怒。”

男人双手抱拳,温文有礼:“原来是这样,真是受教了。”

说完,他紧缩眉头,脸庞如同乌云密布的天幕,阴郁而沉重:此女的能力与音修的天赋相仿。若是声音,还可封了听觉,以不受其惑,可这情绪,总不至于把脑袋给砍了……

为今之计,只有不被其灵力触及,才能躲过控制。

可如此一来,就意味着不能近距离搏击,那么自己体修的优势,反而成了阻碍自己的短板。

看他陷入沉思中,久久不能自拔,林邈忍不住开口:“你好,请问,还继续吗?”

男人暗自揣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趁其灵力耗尽,有所疏忽之时,才能扭转劣势。

男人点了点头,抬起手,说:“请。”

还是一样的猫鼠游戏,只不过如今角色反转,先前的猫变成了老鼠,而先前的老鼠则成了猫。

林邈抽出短刀,一边近身攻击,一边释放灵力。

为了不被她的灵力所波及,猛男二号不断躲闪。

阳光下,他厚实宽阔的身躯,上蹿下跳间,俨然一只笨拙的熊。

林邈脑子里,不由得想起熊二的经典台词:别叫俺熊二,请叫俺体操王子。俺的蜂蜜,俺的坚果,俺的小蝴蝶……

林邈举起短刀,朝着男人的肩膀刺去,男人一个侧身避过;

林邈另一只手掌劈出,男人身体后撤躲闪;

调整了身形,林邈身体侧转,来到其背后,又是一刀,男人左脚跨一步,并向下蹲身闪躲。

经过几轮的攻击,男子早已对林邈的攻击,生成了刻板的要“躲闪”的印象。

林邈右弹腿瞄准对方的下颌,做出踢击之态,男子一只脚猛的踏在青石板上,借着力道,只见他身体高高地跃起。

可他奇怪的是,像是被预判了行动,这女子右腿及时撤回了动作,在自己跃起之时竟也腾空而起,甚至比自己高出了半个身子。

猛男二号抬起头,只见少女一头墨发在风中扬起,光亮之中,像是被撒上了金色的粉末,俨然成了一片波浪翻涌的金海。

迎着温煦的日光,她眉梢唇角跳跃,眼中盈润透亮,好似装下了漫天星辰,亦如盛住了碧波万顷。

她粉唇笑意漫开,蓓蕊初绽,春花一般娇艳烂漫。

“就是现在了。”林邈手起刀落,直直朝着猛男二号的头顶正中刺去。

本能的反应之下,男人伸出手作挡。

在手与刀剑相触碰的那一刹那,一股如水般清爽的灵力自上而下,涌入脑中。

一股强烈的空虚感和无助感袭来,心灵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无法抵挡这股强大力量。

他默默闭上了眼,心里的那个声音黯然神伤,在不断地说:“不知道前路该怎么走了?不再是,不再有,现在已经看不到,我很想记得,可是我记不得,为什么这样子,怎么这样子……”

迷迷糊糊间,眼前似乎有一道光,一扇门,指引着自己的方向。

“也许,那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说着,他直直迈着步子,朝擂台的边缘走去。

旁边传来阵阵呼喊:“喂,喂,醒醒,马大哥,你醒醒啊……”

猛男一号此时已半个身子没在了擂台之下,他两只手臂还艰难地举着,可头上的那只牛发疯了一般,再次猛然间扬起前蹄。

它咆哮着,嘶吼着,眼神中充满了狂乱和凶狠。

前蹄落下,一阵力量爆发间,擂台颤抖着,陡然裂开一个大洞。

那健壮的人影,那个被冠以“猛男一号”的人,一下子滑了下去,不见了踪影。

“轰咚”一声巨响,又一个壮汉掉在了地上,正是猛男二号。

情境又一次复刻:二号一脸神色不解“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老伯右手再次轻轻一挥,青铜牛逐渐缩小。

它四蹄交替抬起、落下,走到拐杖之上,眼中的光愈加黯淡,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老伯举起酒葫芦,抬起头,正准备畅饮一番。

然而葫芦里空空如也,只剩得一滴在口边摇摇欲坠。

老伯凝视着那滴酒,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落寞,他手轻轻一抖,那滴酒,便恰巧落在了他的唇边。

他抿了抿嘴,香醇的味道在舌尖弥漫,面上却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小姑娘厉害,老头子甘拜下风。”

他挥了一挥衣袖,手中的葫芦在摇晃之中,塞子掉落,扬起阵阵酒香。

言罢,他转身离开,林邈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潇洒与不羁。

林邈不禁口中喃喃:“等等,这是我的台词和动作戏啊……”

不知是不是听见了自己的话,老伯侧过头,又补充道:“小姑娘,我老朽真的喝多了,要回去睡一觉了,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这破烂的青石板擂台之上,只剩下了林邈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双手托住自己差点掉在地上的下巴,表情凝固在脸上:“这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