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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轻云,刚泛起小小的白浪,晨光微露,要大比的清晨,自然是从精神矍铄开始的。

傅廷筠一早便拉着肖琰,在院中练剑,。

剑光扫过,池塘里一阵波澜惊天,连着那碧绿的荷叶和艳色的锦鲤,一并跃上了高空。

傅廷筠手中长剑祭出,剑尖的灵力化作潺潺流水,奔涌而上。

随着他手中的动作,如银色的丝带在空中飘过,又轻柔地落入池中。

池水瞬间欢腾,又化作圈圈涟漪散开。

阳光透过水面,将池水染得翠色如玉,又羞得鱼儿借着荷叶遮挡了笑颜。

林邈今日穿了一身鞓红色的衣裙,这是中国人骨子里的对红色的偏爱。

一来祛灾辟邪;

二来增添喜气;

三来祈求平安顺利、事业有成。

虽然自己对这大比不甚感兴趣,但这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昨日,迎风钏上便上传了有关大比的规则。

丹修与符修皆是三轮比拼,前两轮都是固定的题目,以优质或是数量上来衡利弊,第三轮则是自己命题,最后角逐出胜者。

在这修真界,属剑修人数最盛,还有音修、器修和驭兽师。

他们虽不会剑,但这攻击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所以,这擂台之上,不光比剑,更是汇聚了各方门派的弟子,磨砺以须,以展其之所长。

今日正式开比,此刻山上乌泱泱的都是弟子,岐山掌门豪横,大手一挥,足足建了百十来个隔间和五十个擂台以供比试。

每个擂台旁,都设有水镜以张示小榜。

广场正中则是一块五丈高的大屏,大屏上画面流转,不时是擂台之上的比赛实况、爆笑花絮以及对战精彩的瞬间;

还会穿插比赛的时间、具体地点、人员安排;

小榜汇总的比赛结果,也会一一呈现在大屏之上。

擂台大比的规则倒也简单,先是每十人为一组,按抽签决定出场的顺序,实行车轮战,最后剩得的小组第一的则直接进入下一轮。

第二轮是混战模式,以上一局的小组第一,六个人为一组。

这其中的变数也是难以应付的。

若是能组上队,尚能有人互相扶持,分担些战斗力,所要应付的对手便少些;可若是被针对了,那最坏的情况,就是以一敌五。

最后一轮,是最后的32人分为八组,每组四人。

每个人在各自小组赛阶段进行三场比赛,胜一场积三分,平一场得一分,负一场则是零分。

每组前两名晋级淘汰赛阶段。

以后的每场比赛胜者晋级,败者淘汰,直至决出前三名。

林邈打开迎风钏,再次确认。

今日下午起,只有贺清婉的丹修比试,所以上午大家倒也是各忙各的。

自从来了岐山,楚铁狗那边倒也是殷勤,贺清婉每日也是早出晚归,连平日里一向关系亲厚的林邈,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但身为女子的敏锐和细腻,却让她心底有了猜测:师姐,莫不是恋爱了吧!

刚刚找汤沅借了小厨房,林邈这会儿大功告成,又来到所住的院子。

将桌上都布置好了,她朝着屋外喊道:“大师兄、二师兄、师弟,开饭啦!”

傅廷筠和肖琰迈着步子,进了门。

两人刚停下比剑,傅廷筠此刻脸上都汗渍渍的,鬓角的发也湿哒哒地糊在脸上。

他掐了个诀,坐下的同时,身上就恢复了干爽。

肖琰从进门就一身洁净,他眉眼修长舒朗,头发用黑色的发带高束,全无半分疲累,反倒是显得神采奕奕。

他在林邈身边坐下,看着桌上的美食,他不禁问道:“师姐,这些是?”

“这叫定胜食谱。”

林邈脸上显得洋洋得意。

“小师妹,何为定胜食谱啊?”萧逸情扶着门,从门槛跨过,也进了屋子。

林邈指着桌上的四道美味,一一作了介绍:“这是‘一举高粽’,这是‘展翅高飞’,这是‘烤柿顺利’,最后的这,叫‘牛气冲天’,借着这四道菜,预祝大师兄、二师兄、师姐和师弟大比获个好成绩!”

“一举高‘粽’”,便是粽子,林邈还特意加了红枣和红豆。

粽叶的袅袅清幽,混着糯米的软糯、红豆的绵密和红枣的香甜,

一口下去,香味涌上舌尖,漫上心头,是甜粽党喜欢的中规中矩的香甜。

“展翅高飞”是烤鸡翅。

鸡翅经过腌制,充分吸收了腌料的味道,经过碳烤,表面呈现诱人的金黄色。

外皮酥脆,鸡肉鲜嫩多汁,口感十分好。

烤柿子是秋季风味的独特美食。

这道“烤柿顺利”,柿子的外表已然是焦黄的色泽,还微微有些焦黑,散发的淡淡的果香和烤制的香气。

轻轻撕开外皮,肉果甜绵且富有弹性,还有些许滑嫩的口感。

“牛气冲天”是爆炒黑椒牛肉粒。

牛肉的鲜美和胡椒的辛辣完美融合,浓郁的牛肉汤汁和酱汁爆在口中,让人食欲大增,回味无穷。

“小师妹真是费心了。”

萧逸情拨弄了手中的碗碟:“小师妹也不用为我们多费这些时间,你自己近日可有多加练习?”

林邈啃了一口鸡翅:“二师兄,你是知道我的,我对这些名次、排位向来没什么兴趣,若是在台上也会尽力一试,但还是走得这一路,观得这一景,便好。所以,这些担子,便是要辛苦师兄、师姐和师弟扛了。”

“你呀,惯是如此淡薄名利。”

傅廷筠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只手摸住身旁的剑,一只手在胸脯拍了拍:“大师兄定不会让小师妹失望!”

“好。”

林邈盛了一勺子牛肉粒放到傅廷筠的碗中:“大师兄多吃些,多补补。”

又盛了一勺子递给肖琰,林邈问道:“师弟,你呢?”

肖琰敛眸,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我?师姐心之所往,我便如师姐所愿。”

“我?”

林邈愣了愣,轻扬的嘴角,分明浮动出爽朗的笑意:“那就祝大家都一鸣惊人,然后还要保重身体,少受伤、少挂彩。”

此刻丹修大比,场地上皆是用大块的红木板,临时搭建的一个个的小隔间。

这么放眼看去,大约有一百来间。

隔间前都用竹子的卷帘遮挡,让外面的人看不真切。

这第一关是炼制最基础的回气丹。

隔间四角都布置了水镜,且里面设有一样的桌椅,还配置了统一的丹炉和同样新鲜的灵草灵植。

以保证相同的条件下,不影响炼制出的丹的效用,保证比赛的公平性。

此刻在大殿中,围着三人高的水镜,各派丹修的长老们正围坐在一起,喋喋不休,热火朝天。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皱纹纵横的脸上,胡子银白,稀稀疏疏的,随着说话间如积满白雪的枝条轻颤。

“这回气丹虽是再寻常不过的丹药,不过却是要看短时间内,服下此丹,灵力的回复速度和灵力的纯度。也不知,这帮孩子,能不能心怀着重视,平心静气地好好炼出来。”

“那是,就怕有些人心高气傲,却是不屑一顾。”一个身着黄裙的女修,撩动三千青丝,淡然中又透着几分妩媚。

“哦?那个弟子,炼这回气丹,火候要掌握得精准,这第一步,炉子还未至五成热,便将这灵草放了进去,真是错得离谱。”

一个年轻的男修,摇了摇头,说:“还是太年轻了,得再练练才行。”

“我瞧着,这个不错。”一个年轻的男子开口说道。

众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弟子,将赤莲芝和青叶芝合分别在掌中,运以灵力滋养。

待过了半炷香时间,将两个药材一起置于炉中。

在火焰的熔炼之下,两种灵芝融为一体后,再放入玄参、白术、茯苓四钱、甘草、白芍三钱,以大火炼化一盏茶后,又倒入地黄、当归、川芎各五钱。

“嗯,不错,知道要将两味灵芝滋养一番再做处理。”白发老头抚了抚自己雪色的胡须。

“动作行云流水,看来,此局的第一,非他莫属了。”黄裙女修抚了抚额间的碎发,称赞道。

一个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修,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刚刚的他,还平平静静,此刻像是来了兴致,面上更是难掩兴奋:“各位谬赞了,此人正是我天明宗的弟子。不过这岐山派的楚铁狗也是自小习丹,这第一是否是我天明宗的,还犹未可知。”

“哦?是天启长老的弟子?果真是人中龙凤。”

“还真是青出于蓝了。”

“我说天启长老也别谦虚了,待会儿等丹炼出来,我们再评评。”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长叹:“这个,也就马马虎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几个人猛的侧过面,这才发现,身边倏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

他脸上的面具是玄铁材质,半边是用金丝镶嵌作繁复的花纹,另一面则精心雕琢着羽翼的图案,羽翅的边缘还用稀有的玉石、珍珠装扮,犹如繁星点点,璀璨夺目。

这面具戴在他脸上,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透过那两个眼洞看过去,乌黑的眸子幽暗难辨,隐隐中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开口说话,低沉的男声发出,声线清冷懒散,却又吐字清晰。

他指着一个女修,说道:“那个,更好些。”

刚刚的中年男子有些不服气:“我倒是要看看,怎么个好法儿。”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都朝着面具男所说的女修方向汇集。

只见她不慌不忙,手上的动作与先前的弟子一般无二,只是有两处不同。

其一便是,用灵力蕴养赤莲芝和青叶芝之时,不是各自分开,而是将两物并在一起,以灵力灌之,待好了再一同放入炉中。

这第二个不同则是那白芍放置的顺序,是与地黄、当归、川芎之后,而非与甘草同时。

“就这?这似乎不影响丹药最终的效用。”

“我还以为是什么高人,也不过是装模作样、故作玄虚罢了。”

“不急,我倒是想听听这两个举动有何不同。”

戴面具的男子不疾不徐:“赤莲芝和青叶芝虽都有益气理气之效,但赤莲芝味甘,药性热;青叶芝则反之,味苦,药性凉。若是两者一起用灵力催动,不仅可以将其味道混合,不至于那般难以入口,更是可以以热、寒两种对立的药性相互综合,使其本身的功效发挥至最大。至于白芍所放的时间……”

男子轻笑了一声,虽看不见他的面容,这一声却是像冬日的寒风,阴沉且冷寂:“作为丹修,各位怕不是连基本的药理都辨不清吧!”

似有些失望,他接着说道:“玄参、白术、茯苓、甘草补气,地黄、当归、川芎和白芍皆是养血,如何将白芍又与其他补气之物一起,纵然最终是八物一起,却不如,将其分得两份,再合一,来得更气血双补些。”

刚刚还一片热热闹闹,经男子这么一说,周围便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这……”先前那个天明宗的男修,面色通红,憋了半晌,愣是没挤出来一句话。

刚刚虚与委蛇的人,也各个都僵在了原地,不再吱声。

白发老翁笑了笑:“阁下真知灼见,倒是让我们开了眼了,不知阁下是谁?出自何门何派啊?”

“在下不过是对炼丹略有涉猎,不敢说是真知灼见,告辞了。”

好不等众人反应,只见白衣男子朝着门外抛出一个白色的纸鸢,便乘着风,飞上了天际。

“吴老?这怪人说的,您看?”

老翁抚了抚胡子:“他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这炼丹还是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只是不知那个姑娘药理扎实,炼丹的火候,能否很好地掌控。这丹还得炼出来,评上一评,才能有个决断。”

旁边的几人异口同声的附和:“是是是,吴老说的是。”

老翁坐直了身子,手指在漏刻上轻轻一点:“不着急,这不,时辰也快到了。”

所有人又将目光转至水镜之上。

只见水镜上出现了无数个画面,大多数弟子早已炼出了丹药。

他们双手捧着自己的劳动所得,满心的期待,不经意在面上流露了出来;

还有的弟子,额头冒着细汗,手中虽不停地向丹炉输送着灵力,却是坐立不安,眼神飘忽不定,似是十分情急。

只听见广场上,一声惊天巨响。

天空被一片刺目的闪光照亮,紧接着是黑色的浓烟,顺着一间小隔间翻腾而出,仿佛愤怒的巨龙,直冲云霄。

隔间顶上的红木被掀得老高,破裂成无数,形成一片雾里看花。

还有那墙角的四块水镜,皆碎了个干净。

四周莹莹点点,不知不觉凑成星河灿烂,又仿佛万顷碧波上的浓光粼粼。

随着最后一滴水从滴漏中滴出,浮箭停止住不动,时间到,丹修的第一轮大比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