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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便是诸位的住处了。”

听见楚铁狗说话,众人便向下看去。

有道是“绿荫庭院燕子莺啼”,所到的别院虽然离其他的院子偏远了些,看上去却是十分幽静。

看着林邈和肖琰亲昵的模样,楚铁狗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想到马上就要短暂的分别,心中难免有些酸涩。

他想了想,说道:“此峰名为落霞峰,便是因为日暮之时,属此处的落霞风景独好。”

楚铁狗又指着天边的云霞:“贺师姐,我知有一处观赏位置极佳,不如,我带师姐过去看看?”

“好啊!”贺清婉应道。

心中只想与贺师姐单独相处,可只邀得她一人,未免有些失礼。

楚铁狗虽十分不愿,却也礼貌地询问众人是否一同前去。

林邈看出了他的意思,连忙拒绝:“多谢楚师兄,我师弟这身子不适的,我还是先带他回去休息的好。”

傅廷筠刚想开口,嘴巴蓦地被身侧的萧逸情捂住了。

他刚想掰开捂着嘴的手,手臂又一下子被他制止住。

萧逸情淡然言说:“大师兄,你刚刚不是说要回去练剑吗?我看院中有一块空地倒是合适,我这便随你一起下去。”

傅廷筠惊奇地像根木头愣了愣,似有不甘。

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天边,只听见嘴里支支吾吾,含糊其辞的,约莫“云霞”、“不练剑”的意思。

可旁边的人仍是我行我素,萧逸情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平淡地一笑:“不,你要练剑。”

乘着云霞兽飞得更高,来到山峰的一侧,便见一个山洞。

楚铁狗御着云霞兽朝着山洞缓缓靠近,来到近处,他率先跃身而下。

待到站定了,他朝着贺清婉伸出手,脸颊一下子喷涌出绯红之色。

楚铁狗低着头,有些担忧自己的羞怯被她看了去。

倏然间,手中的触感是女子独有的绵软和细腻。

她的手小巧且带着微凉,像是清凉的泉水,濯去了心中的畏怯。

楚铁狗鼓起勇气,尽管知晓自己现在耳尖也已泛起了红意,他还是用力攥紧了掌中的小手。

雀跃间,却又情不自禁地想要试探她的反应。

他抬起头看她,她的目光也迎向了自己。

只见贺清婉面上却是不苟言笑的冷然的神色,仿佛清风也吹不起半点漪沦。

楚铁狗松讪讪笑了笑,又极不自然地松开了手。

先前欣然的眉宇间,分明流溢出失落和神伤之色。

小手突然又轻轻迎了上来,继而手指插进了自己的指缝。

女子扬唇微笑,那笑容极浅极浅,却宛如羽毛飘过心头,引得心房微微发颤。

楚铁狗有些不明所以,带着疑惑。

他问道:“贺师姐?”

“我喜欢这么牵手,楚师弟。”

落日把远山镀上了一层金,又把云染成了绮丽的红。

那翻卷奔涌的云层,不知是仙人涨红的脸,还是打翻了的藤黄、胭脂和朱砂。

只见她眼角的笑渐渐明朗:“这里的云霞,确实很美!”

从云霞兽上下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意盎然。

细草清新流溢,如一片碧色的湖。院子中间是一座精致的亭子,四周围绕着假山、池塘和花坛。

假山上怪石嶙峋、形态各异;

池塘里,飘着几片荷叶,清澈中可见鱼儿悠闲自在的身影;

花坛之中,争奇斗艳,一片盛景别有意趣。

院子的南北两侧各有三间屋子,白墙黛瓦,仿佛淡墨轻挥,古朴中又透着柔情。

屋子后面树木高大而浓密,长枝绿叶交织,形成了一片浓郁的绿荫。

听得动静,鸟儿一阵骚动,有的一跃便不见了踪影,有的则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又重回了枝头,继续了唱鸣。

“对了,屋子在我们临走之前就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傅师兄、萧师兄还有肖师弟是男子,所以就安排在了北边,贺师姐还有林师妹的房间则朝南。”

蒋宸走近林邈身边,又硬生生往前迈了一步,将肖琰抵在了自己身后。

他撑着膀子,一面警惕着,防止肖琰再挤进自己和林邈中间,一面脸上激动中,又带着谄媚。

他继续说:“贺师妹的房间是铁狗负责的,林师妹的屋子,则是由我按照林师妹的喜好布置的,林师妹看了定然会十分欢喜。”

虽然这一路上蒋宸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是不远千里去了苍溪接了大家过来。

如今又尽心安置了住处,于情于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林邈对着蒋宸,露出清浅一笑:“也多谢蒋师兄了。”

“无妨,能得林师妹展颜一笑,便是值了。师尊那边还有事要交代,那我便先行离开了。离宗门大门还有两日,诸位便先好好休息。”

说完,蒋宸行个了礼,便径自往外走去。

没走几步,便见他又返回。

来到林邈跟前,他说:“对了,恐还有一事,要劳烦林师妹。”

“蒋师兄请讲。”

他拿出储物袋,一个小小的绿色的身影从里面一跃而出,跳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遣梦兽?”

“先前九凤的蛋,林师妹大度,交予了我们岐山,如今这只小兽,便留给师妹,可好?”

“给我?”

“怎么?林师妹是有所顾虑?”

蒋宸笑了笑:“林师妹放心,这只小兽并未开灵智,先前跟着为非作歹,全是因为受血契所控。如今恢复了自由之身,跟着林师妹,必然是纯良敦厚的性子。”

蒋宸伸出手臂,遣梦兽便又跳到了他的手臂上。

“我们男子惯是粗心莽撞了些,这小东西也不能照顾得周到。林师妹是女子,定然比我,更适合将它带在身边。”

将小兽递了出去,蒋宸又唤了一声:“林师妹?”

同为男子,肖琰自是知道蒋宸此举的意思。

无非是将这小兽作为两人间羁绊,如此一来,便可以名正言顺的联络亦或是现身,你来我往间,二人的感情自是能够深厚些。

他寻了个缝隙,一下子挡在了林邈的身前。

随后,轻轻一把拎起遣梦兽的脖子,又将它送到了蒋宸的身前:“自己养。”

看着眼前这岿然不动的身影,蒋宸无奈地接过小兽。

他仍不死心,探出头,看着林邈,刚刚还满是笑意的眸子,此刻却黯然得不见半点波澜。

“这小崽子也不如九凤那般精贵,寻常的吃食水露也是好养活的。”

说完,他将遣梦兽又提溜了出来,用指尖在遣梦兽的下巴挠了一挠。

微微痒意传来,遣梦兽不由得扭动起身子,嘴里发出“嘤嘤嘤”的叫声。

“如此萌宠,林师妹当真不要它吗?”

那一阵阵低吟中又带着绵软,像一只萌萌的小奶猫,林邈的心也跟着化了一般。

况且,这毛茸茸的样子,看上去,确实很好撸的样子。

林邈有些心动,她问道:“只要寻常的吃食就行?”

顿了一瞬,她又再确认了一番:“真的不用灵芝灵果?”

蒋宸眸光微亮:“不用,林师妹吃什么,它便吃什么就好。”

“好吧,给我吧,我来养!”

林邈摊开双手,那个软绵绵的小东西一下子跳到了她的掌中。

“师姐!”肖琰伸长手臂还想将遣梦兽带走。

“好啦,师弟。”

林邈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又鼓起腮帮子。

她声音娇软得好像春风拂面,细雨绵绵:“这小小的一只,还是挺可爱的,养活起来既不麻烦,留在身边倒也是无妨的。”

肖琰本就拗不过她,再加上她又这般的撒娇讨饶,他的心,顿时又软了下来:“那,那便依师姐。”

可是心中还是暗自思量:既留下了这小兽,那蒋宸什么的,日后还是多加防范着些。

似是欢愉,又带着一丝讨好,遣梦兽蜷缩成一个小团,将脑袋在林邈手上蹭了又蹭。

口中“嘤嘤”一会儿,又一阵“呼噜噜”,亲近又粘人的模样,着实让人止不住欢喜。

贺清婉和楚铁狗这时也从云端缓缓而下,看见林邈身前的小兽,贺清婉也迎了上来。

她用手在它背上自上而下轻轻抚过,手指在它毛发中穿梭,感受着它的皮毛和温暖的体温。

贺清婉脸上溢出了笑:“这是什么,好可爱!”

“师姐,这是遣梦兽。”

许是太过舒服,遣梦兽眼睛半闭半开,尾巴也轻轻地摇摆,显得安逸自在。

不一会儿,它翻了个身,露出雪白的肚皮。

小爪按上贺清婉的手,来回地拨动。

林邈“扑哧”笑出了声:“师姐,它这是让你继续,不要停。”

“对了,既然跟了我,就不能总遣梦兽、遣梦兽的,这般叫了。得给它起个好名字。”林邈突然来了劲儿。

蒋宸低头看她,说:“好啊,那林师妹可有想好,要叫它什么?”

“自然是跟着我姓林,这名字嘛……”

林邈手臂伸直,将遣梦兽高高举起。

此时洒蓝的天幕上,清风扬起它孔雀绿的羽翎,丝丝缕缕,一起一伏。

她开口:“你们看,这静娴浮动的样子,像不像天边一抹青色的云霞?”

蒋宸接道,话语中全是称赞之意:“所以叫林……青霞?不愧是林师妹,确实是个好名字。”

“不,叫林一抹。”林邈将遣梦兽又放了下来,抱在身前。

“一抹?”蒋宸瞳孔微微一震,随即又恢复了笑意:“这个名字,甚好。别具一格,又饶有一番趣味。”

楚铁狗在旁边,看蒋宸迟迟未要走的样子,提醒道:“大师兄,我爹那边?”

“知道了,我这就走。”

蒋宸刚迈出两个步子,又撤了回来。

“大师兄,你怎么又回来了。”

蒋宸一把从肩上揪起楚铁狗的袍子:“这出门半月,我这徒弟都赶着去见师尊,你这儿子不着急去看看老爹?小师弟,还是随我一起走吧。”

言末,他一边提着楚铁狗,一边与众人告辞。

被制住了身子,纵然是心中万般的不舍,楚铁狗也是无奈至极。

他挪着步子,脑袋还时不时地往后撇:“那个贺师姐、各位,稍后还会有弟子过来照应着些,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知会,不用客气……”

送走了蒋宸和楚铁狗两人,院子里又安静了些许。

刚刚谈笑间还不觉得,这会儿停下来,林邈实在觉得口干舌燥。

正巧,那个看了“定然欢喜”的房间,会有多让自己欢喜,林邈也实在好奇。

于是,五个人便各自往住处走去。

傅廷筠、萧逸情和肖琰一同往北边的屋子走去,林邈与贺清婉则相伴去了南边。

因蒋楚二人虽提及了房间,却未具体说明二人的各是哪间,于是先路过一间,林邈和贺清婉便一起进门看了看。

刚推开门,便是一阵清淡的草药香味。

“是七叶草,有安神的功效。”

听贺清婉这么说,林邈心中便有了猜测,那应当就是师姐的房间了。

再走进去看,果不其然。

房间的布置简洁不失雅致,以浅木色为主调。

进门便看见正中摆着一张白腊木的圆桌,上面除了杯、壶,还有一盘精致的糕点和一盘灵果,旁边是几本册子。

林邈走近了,便看出是几本灵草集和炼丹的书。

紧贴的墙壁有一个镂空雕花卉的三柜橱,上面错落摆着几盆草叶,便是先前贺清婉提及的七叶草。

房间左侧有一块屏风做遮挡。

这是一块六扇的折屏,屏扇是由玉色的绢绫制成。

上面是彩线绣制的形态各异的玉兰和绥带鸟,玉兰寓意高洁真挚,还有报恩的意思,绥带鸟则象征了长寿富贵。

虽看不见里间的样子,但从这外头的布置,却也不难想象这寝室内,定然是更加的清幽。

“楚师弟对师姐,还真是用了心了,这间屋子的布置与师姐的气质很配。”林邈笑了笑。

“师妹莫拿我打趣了。那个蒋师兄,我看,对师妹也殷勤的很。师妹你,对他可是喜欢?”

“对他喜欢?从来没有的事儿!只是先前在穹芜秘境中认识,此次在村中又与师弟一起,和他相处了一段时日,就稍微熟络了些罢。”

“好。你心里明白就行。”

林邈点了点头:“嗯,师姐放心。我自然知道这心里是不喜欢,还是喜欢的。”

“好,分得清便好。”

林邈与贺清婉道了别,别又来到了隔壁的一间屋子。

眼前的景象,林邈十分确定就是蒋宸所说的那间房了。

因为,寻常的人,不会将房间布置成这个模样。

空中“按照林师妹的喜好布置的”几个字猛的砸在了头上。

林邈:蒋师兄,你确定,这是我的喜好?

这结构倒与先前师姐的屋子一般无二,这红木的家具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橱柜上,有嫣红的牡丹、淡黄的黄刺玫、蓝紫见变暖的绣球、淡粉的芍药,还有一盆金橙的大丽花。

这五彩缤纷的,简直是要将整个花园都搬到屋子里。

再看看屏风,也是万紫千红总是春。

寝室内,一如既往的花。

床顶是月色秋罗的帷幔,床上是大红底花团锦簇的褥子,上面整齐地叠放着湖色绸棉被,旁边还有一个鲤鱼菊花枕。

林邈实在不知自己究竟是哪方面,让蒋宸有了自己是这般喜好的错觉。

烛火摇曳间,光影婆娑,梳妆台上的铜镜在柔光下却似一轮澄淡的圆月。

林邈侧过脸,只看见自己的身影,映在了其中。

今日身上的,是一件湖色的长裙,这颜色,林邈瞥了眼床上,与那薄被,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所以,他是从平日里自己的穿着上,寻得的灵感吗?

师姐贺清婉喜欢素雅,所以平时皆穿白衣。

林邈却有自己的偏好。

上大学时,只觉得黑色显瘦又能修饰身材,便一个劲儿的囤黑色的服饰。

可这年纪渐长,脑子里老人家的话“不趁着年轻花花绿绿的,等老了就穿不出去了”,越加得根深蒂固。

于是,这衣橱里不再是五彩斑斓的黑,还是真正意义上的五颜六色。

来到这修真界也是一样。

虽然衣裙的款式相对现代少了些,但林邈也总是沿袭着自己的喜欢,挑选一些淡粉、湖蓝、鹅黄色的衣服。

林邈眉心一蹙,不由地感叹:蒋师兄,修为一流,口才了得,这眼光,啧啧,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