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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桌上的牌拿在手中翻了一翻,仙侍看着这莫名的黑色小树、红色方块,还有那些一二三四五六七,满脸疑惑,他询问:“圣女,这些是何物?用作何用?”

接过牌,将牌搓成扇形握在手中,林邈迎着他的目光,眼角微挑:“这是扑克牌。”

“此物在我的家乡十分盛行,尤其是节庆、休闲之余所必备之物。”

“哦?竟有如此奇事!”

林邈随意拿出四张牌瘫在桌面上,分别是两个1、一个3和一个7,说:“请容小女为大人讲解一番。”

“若是四张牌,在五息之内,通过随意的加、减亦或是乘、除,最终得数字是24,即是过了关。以此题为例:1与3相加,得4;7减去1,得6;如此四六二十四;还有另一解法,便是一三得三,7加以1,得8,三八二十四。”

“若是我先解出答案,或时辰到了,大人还曾答出,那便是大人是输了。”

她又指了指旁边的一沓纸条:“输了,大人任意抽取一张字条,便要按上面写的,接受惩罚,此名为‘大冒险’。”

“还有惩罚?”仙侍邪魅一笑,说:“本仙倒是想看看,圣女口中的惩罚是何。”

“好,那大人,我们这就开始吧。”

第一轮林邈翻得四张牌,分别是:1、2、3和5。作为当代的本科毕业生,高数都不再话下,何况这小小的24点。林邈只得一眼,便脱口而出:“1加2加5得8,于是三八二十四。”

仙侍靠在椅背上,展开手臂,脸上一副隐忍、软弱可欺的模样,声音却是清甜如蜜:“哎呀,圣女,此番是我输了。这便接受惩罚,任圣女随意处置。”

这任人宰割、淫邪放荡的样子,林邈强忍住要爆“死变态”粗口的冲动。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将纸条递了出去,开口道:“大人多虑了,不会拿大人怎样。不过是小小的难题,需得大人解决。”

仙侍叹了口气:“那我倒有些失望。”

他随意抽了一张纸,递给林邈,乘机抚上了她的手,接着说:“我却是希望圣女拿我怎样。”

林邈抽出手:“大人,我们先看看题吧。”她看了看纸条,上面写着“请说出五首有关爱情的诗句”。

她说道:“大人平日既要修习,又要广纳新人,处理各项事宜,不知可有闲暇研究诗词歌赋。”

“圣女不知,这自是难不倒我的。”

说完,仙侍站起身,便是一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说着,他一步步朝着林邈走近,口中道个不停。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心似双丝网,心中千千结。”

他顿了顿,眼中碧波荡漾,看着林邈,似有些愁苦,又有些期盼,说:“所以,圣女‘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林邈必须承认,有意无意的撩拨最是惹人心扉。

可这间书香气息的雅室不过是个尸骨遍地的妖窟,而面前看似仁厚温良的少年却是个穷凶极恶的妖怪。

他表面的蜜语与柔情,实则是口蜜腹剑,一肚子想要将人拆吃入腹的坏水。

心中只觉得恶心、憎恶,若不是灵力被封,林邈恨不能早点将他诛灭。

可眼下的形势,她不得不虚与委蛇。林邈面露喜色,夸赞:“仙侍大人果真是文韬武略,智勇双全。”

“圣女可别想着几句褒扬的话,就搪塞了过去。”

“大人这是何意?”

“圣女,还没为我答疑解惑。”

林邈心中感叹:这是就刚刚的两句诗,要自己给出答复。

这妖还惯是会玩弄人心和感情。不给他些甜头,想必还会步步紧逼,不得退让。

林邈主动上前牵住他的手,说道:“大人,‘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小女总归是大人的,还能跑了不成。”

仙侍抚上她的脸颊,乖顺地说:“既然圣女如此说了,那便依你。”

他斜了眼桌上的牌:“那我们继续?”

这一轮牌的点数分别是:2、5、6和7。

林邈再一次抢答成功:“7减去5得2,2再与2相加便是4,四六二十四。”

仙侍又有幸参与一次大冒险游戏。

一句“不行”便是天下所有男子的逆鳞,林邈不过是提了这么一嘴,果真是奏了效,仙侍随即整装待发,一副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模样。

林邈半蹲着,问:“大人,您果真要如此?”

“圣女不必担心,区区一万个,什么?”

“俯卧撑,大人。”

他招手,示意她坐下:“圣女,不过是区区一万个俯卧撑,若我都不能担得住,那何以肩负得了这天下的苍生。”

在林邈的指导下,仙侍已以标准的姿势,双手撑略宽于肩,双脚并拢,半匐于地上,犹如一只藏在林中的猎豹,全神贯注,蓄势待发。

先前皆是被他牵着鼻子走,此刻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

林邈坐在椅子上,倒是悠哉,手中只差一杯榛果风味巴旦木拿铁。

她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得意,说“大人,那你便开始吧。”

说完,仙侍便开始了一万个俯卧撑的漫漫长路。

起初,他后背挺直,保持匀速且有节奏,他身体平起平落,显得游刃有余,轻松而自然。

随着时间慢慢地推移,林邈感觉到他逐渐地力不从心,不但喘着粗气,连动作也慢了几分。

他身体不由得歪歪斜斜,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见他又稳住了身形,林邈关切地问:“大人,你可还好?”

“还有六百个,圣女莫急,且先静坐着等我。”

说完,他便一鼓作气,不过一盏茶时间,终于大功告成。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双手还不停地打着颤。

他发髻有些凌乱,额头还沁着一层薄汗。

他口中念了个清洁诀,便又恢复了清爽整洁。

“大人确实受累了。”林邈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仙侍食指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嗯,圣女心里明白就好。只是,稍后可是要好好弥补我一番。”

不知是兰花的香气过盛,还是之前说的应了验,确实是衣裳单薄着了凉,林邈止不住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说:“大人放心,那是自然。”

“那大人,如此,只剩下 最后一局。”

得他应了一声“好”,林邈翻开四张牌,数字从小到大,依次是:2、4、9和10。

只一息间,林邈便看出了答案。她笑了笑,指尖轻点在牌上:“大人,此题看来又是小女赢了。”她继续说道:“二九十八,18加10再去4,便是24了。”

仙侍脸上云淡风轻:“是,是我又输了。”

林邈早已在纸条中做了手脚,她笑靥如花:“此次由我为大人抽取得惩罚,可好?”

“那便依你。”

林邈将抽得的纸条递出去:“大人,你看。”

仙侍接到手中,只见上面写着“罚酒十杯”,他笑了笑:“圣女果真是妙手,久旱遇甘露。这惩罚我心中甚是欢喜。”

他掏出结音铃摇响,门外便有人叩门。

“去拿一壶酒来。”

门外的人听得了吩咐,不久便端来了一壶酒和两只酒盏。

仙侍将酒盏中盛满酒,一饮而尽:“圣女看好,这是第一杯。”不过多时,第九杯酒已下肚。

他刚要斟第十杯,林邈起身,止住他的动作,说:“大人,你一个人喝着实无趣,不如这最后一杯,由小女与你共饮一番,如何?”

他松开手中的酒壶,开口道:“有圣女作陪,那自然是极好的。”

林邈将酒壶和杯子放到自己的跟前,袖中的琉璃瓶早已打开。

她小心翼翼,动作极轻,将酒壶倾斜,酒顺着壶口流下,孢子也自瓶中倾泻而出,混在酒液中,一起流入了酒盏里,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将酒盏递给仙侍,她又换了一只手,将另一只盏中也斟满酒。

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渐渐盖过了兰花的清幽。林邈举起酒盏,含着一丝娇羞:“大人,请。”

仙侍仰起头,杯中的酒液一下子便被喝了个干净。他放下酒盏,来到林邈身旁,说:“圣女,该你了。”

林邈站起身,也将酒液一饮而尽。

须臾间,她只觉得脑中一阵迷糊,身上也是逐渐燥热了起来。

她身体摇摇晃晃,手中的杯子似也拿不稳,蓦地一手撑在了桌子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神智越发地不清醒,林邈心中疑惑万千。

莫非是这酒有问题,可刚刚自己明明看见对方都饮了去,且也未做任何手脚,怎会自己有异样,而他却无反常。

朦胧中,她看见男子冲着自己满面笑意,那笑容愈加猖狂,甚至还带着自足的得意。

“圣女现在心中定然很是不解。”

仙侍张开嘴,口中的孢子,如同一条绸缎,飘飘然落到了他的掌中,慢慢汇集成一团黑灰色的烟雾。

“先前便说过,圣女早打起了我的主意。如今一看,果不其然。将我的东西贴身藏在身上,圣女果真是,用情至深啊!”

林邈强稳住身体,说:“你,你是那青头藓?”

“不错。”

说着,他的脸开始分裂变形,一半仍是温厚的少年模样,一半便如他手中的黑雾。

雾气萦绕间,似有一个漆黑的空洞,便是他的眼睛,洞中是碧绿色的瞳仁。

他眨了眨眼,一边是类似于人的黑眸,一边是一张一合的洞眼,看上去十分诡异。

“我是什么时候……”

林邈止不住地轻喘,她按住咽喉,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发出那一声不堪入耳的低吟。

仙侍拿起桌上的小杯,在手中捏拿把玩,他鼻梁下半边薄唇噙着坏笑:“这酒,没有问题。只是那时……”

说着,他用手在林邈鼻头轻轻一点,口中发出一声浅笑。

原来是那时候,难怪自己突然地打起了喷嚏。

刚刚自己还掌握着主动权,眼下的形势却是急转而下。

林邈也顾不得暴露身份,她掏出了剑,朝着面前模糊的人影就是一剑。

仙侍侧过身,躲了过去。他抓过林邈的手腕,手中用力。

林邈本就没了气力,吃痛之下,剑便落在了地上。

仙侍用力一拽,将人桎梏在自己的怀中。

手掐住林邈的下巴,迫使她偏过头。仙侍语气中带着异样的快意:“修士么?圣女让我吃惊的地方真是不少。”

耳边的声音也渐渐地听不真切,林邈只觉得身体绵软无力,她挣扎了几下,却被锢得更紧。

“圣女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我的孢子可以吞食血肉,而圣女中的却是催情效用的那剂,待会儿我们……”

他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林邈竟觉得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心中也仿佛受到蛊惑一般,想反手去勾他那细长的脖颈。

突然间,身体的灵力如泉涌,在血液中奔腾不休。

涣散的意识只恢复了一瞬,林邈拼着全力,将灵力汇聚在指尖,她抬起手臂,手指在仙侍的额头正中一点。

酸、甜、苦、辣,一并涌上心头,兴奋、难过、恐惧、犹豫仿佛编织的网,一点点将自己紧紧地裹挟。

身体在浩瀚的深海中越陷越深,黑暗吞噬了一切,失去了方向,失去了自我,却又是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仙侍双手抱着头,痛苦不已。

林邈趁着他迷失自我的短暂瞬间,终于摆脱了控制。

她无法支撑身体,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指尖正好触碰到了剑柄。

她将剑虚握在手中。

林邈汗水已然湿透了衣裳,凌乱不堪。衣领处散开,露出了一小截杏粉色的小衣。

额上的汗珠滚下,落在长睫,更加迷离了眼眶。

鬓发都被浸湿,糊在耳侧,引起一阵不适的黏腻。

她顾不得那么多,手指紧紧扣在地上,指尖都泛起了厚重的白色,又渐而变得朱红。

身体越发滚烫,软绵绵地伏在地上,她脑中维系着最后一丝神智,朝门的方向爬去。

然而不管如何努力,眼前的那寥寥数米,却有如万丈的鸿沟,怎么也跨不过去。

后面传来一声声哂笑:“圣女都已这般了,竟还有余力伤我。”

林邈也未曾妄想一招便能将其制住,只是自己现这个模样,虽已恢复了灵力,却也无应战的能力。

这一击,不过是想为逃跑争取些时间,再另做打算。

然而,这青苔妖的修为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高深,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就恢复了过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仙侍蹲下身,在林邈身侧。

看着她穷途末路,还拼命挣扎的样子,他玩味的笑意更盛。

将剑从她手中抽离,斜握在手臂之侧,仙侍将林邈拦腰抱起。

人揽在怀中,他又掐了个诀,为林邈清洁了身上,又将额前的碎发别在她的耳后。

“若是圣女不喜欢我这个样子,我便再变回去。”说着,他的脸又渐渐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帐幔飘展,他将林邈轻置在床上,手中妖气蓄起。

林邈只听见金属落地,几声清脆响亮之声。

意识越来越模糊,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剑连着剑鞘终究是断了一地,她心中那点微乎其微的希冀,也一并碎得再也补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