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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邈来到镇中时,正是晌午,太阳热辣,地面被晒得滚烫,树上的叶子都打着卷儿,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鸟儿疏懒地立在枝头,路上的狗也只是趴在地上,伸长舌头喘个不休。

沿街设摊的商贩可没因这燥热失了热情,货物上支撑起帐篷,倒也十分阴凉快意。

他们笑脸盈盈,不停地吆喝招揽生意。“绿豆汤嘞,清热解毒,消热解暑……”

林邈听得这叫卖声,顿时感觉口干舌燥,她来到摊铺前坐下,“小二,来碗绿豆汤。”

绿豆汤摆到面前,林邈迫不及待地喝上一口,甜滋滋的、冰凉凉的,一阵软糯幽香萦绕在唇齿之间,只觉得清凉舒爽遍布浑身。

林邈来到熟悉的大树前,一片荫凉下,清风徐徐,倒是吹走几分热气。

支好自己的小摊,摆好符篆和丹药,林邈拿出一个长方形木牌,上面刻的五个大字“情感咨询师”。

“仙子,您可算是来了。”妇人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玉色麻布衣裙,她眉毛细如柳叶,一双桃花眼温柔妩媚,脸上略施粉黛,也难掩困顿疲累,“奴家家中实有糟心之事,还请仙子帮衬。”

她樱唇轻启,继续说道:“奴家与夫君育有一子,家中还有一年迈的婆母,四人共同居住在镇西一座老宅。奴家孝敬婆母,侍奉夫君,教导幼子,打理家中事务事无巨细。”

妇人叹了口气,语气中皆是苦涩:“婆母与夫君仍是诸多不满,奴家不敢担‘孝贤’之誉,只盼夫君婆母能看得往日艰辛,稍加怜惜。”妇人说着不禁掩面低声啜泣。

林邈听得大概,便已心中了然。

古代女子,尤其是贫苦人家,往往社会地位低下,她们需要负责琐碎的家务劳动,同时还被视为男性的附属品,没有权利和自由。

而家中男性与长辈由于以自我为中心,只关注自己的需求和利益,以控制女子来获得自我满足,长期以往便形成了“索取型人格”。

林邈娓娓道来:“夫人不必着急,我自有办法。你只需要回娘家过度几日,家中无人照料,你夫君、婆母自然是要亲力而为,到时便可知道你持家带娃的辛苦。”

“可是近来无佳节共度,家中父母身体康健,族中也无大事发生,奴家如何回得娘家?”妇人眉头紧蹙,愁容满面。

“这个好办,我这里有符篆,你且拿回去,就说自己被仙人观得妖邪缠身,只有回娘家躲避数日才能驱邪避祸,挡灾化煞。”

伸手接过符篆,妇人脸上泛起一层红晕,面上也是难掩激动的神色,她躬身作揖,“多谢仙子!”

不多时,又来了一位老妇,她手中拎着一只活鸡,面上春风得意的样子。

林邈记得这是上次的一位客户,是因为家中孩子顽劣,无从管教,棍棒之下也未曾有效,无奈便找到了林邈。

就算在现代的家庭中,父母长辈往往以大人的姿态,“我让你做,你就做”,要求孩子服从安排。而恰恰就是这个“服从”,才导致了一系列问题。

让孩子听话最好的方式,便是要先听孩子的话。林邈只出得“倾听”这一个主意,看着老妇的样子,想来应当略有成效。

老妇眼角的笑意几乎都要渗出水来,说:“仙子,还是您的法子有用,我家那小儿现在不但乖巧了许多,学问上也愈加的勤奋。”

她递出手中的鸡:“这鸡是自家养的,又肥又壮,还请仙子笑纳。”

今日符篆和丹药卖得所剩无几,再加上自己老本行带来的收益,林邈颠了颠钱袋,倒是收获颇丰。

她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铺子采买一番,柴米油盐、蔬菜瓜果皆是不可少的。

“仙子烦请留步。”远处一声音传来,林邈抬眼望去,那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丫头。

她身着淡蓝色的绫罗长裙,头上梳着双髻,疾步走来,她娇嫩的脸蛋略带绯红,桃红流苏在发间飘逸,显得灵动可爱。

小丫头指了指街道不远的马车,说到:“仙子,我家小姐有事相商,但不便露面,不知仙子可否跟我移步至车架。”

“可以。”林邈收得东西,跟着小丫头行至马车前。

马车一看便是由名贵的木材制成,车身长宽适中,显得大气而不过于张扬。

车体上还雕刻着花鸟图案,花团锦簇,鸟儿形态各异,精美绝伦,栩栩如生。

侧窗被一帘杏仁黄的帷幔遮挡,使车外之人无从窥得车内半分。

“小姐,仙子来了。”小丫头轻声禀报。

车内传来绵软柔和的声音:“还烦请仙子上车一叙。”

林邈掀开帷帐,进入车内。车厢内也是精心布置,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软绵绵的,走上去仿佛置若云端。

车厢内有一张软榻,榻上被褥都是用丝绸制成,榻旁是一方小几,上面放着陶瓷香炉,淡雅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心神宁静。

“劳烦仙子前来,小女确是有事请教。”女子一身银条纱衣裙,质地轻盈,薄如蝉翼。她面上戴着柔白色牡丹纹面纱,一双眼睛清莹透澈,让人不禁遐想面纱下的脸是多么月貌花容。

她继续说道:“小女家中还算殷实,因自幼爱好书画,父亲便请来先生来府里教授。先生姓陆,温润儒雅,与我相处从无半分逾矩。”

她说话时,眼中似盛着点点星芒:“他作画时凝神专注,手中的画笔在宣纸上挥洒自如,无论是山川湖泊、花鸟鱼虫,在他笔下总是轻灵飘逸,小女不禁心生敬佩。”

“在平日的作画相处中,我们相互指点,交流对画的理解与感悟,慢慢便觉得心意相通,彼此暗生情愫。家中父母也不是迂腐之人,见得我们情投意合,便也不顾门第之别,为我们订下亲事。”

林邈问道:“那后来,如何了?”

说着,女子眼中明亮黯淡下去,如幽潭般深邃。她又开口说道:“小女有一闺中密友,唤作阿绮。阿绮她性子活泼,从不安于久静,自我订亲以来,却常到府上缠着陆郎教其作画,小女更是亲眼见得她将自己的贴身香囊赠与陆郎。”

“小女曾追问陆郎,他只当是兄妹间的好意,让我莫要疑心,少生嫉妒。”说完,女子掩面,忍不住抽泣起来。

林邈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竟在这修真界遇到了恋爱三枯的“闺蜜撬”,还真是要“防火防盗防闺蜜”啊!

她捋了捋头绪,说:“闺蜜知晓小姐订亲,还与你未婚夫婿纠缠,视为不善;你未婚夫婿踏越边界,与人暧昧,视为不忠。一件事,却辨得一不善一不忠之人可谓幸事。若是成了亲,被困于这样的争风吃醋、欺瞒谎言中,岂不更成了那自怨自艾、顾影自怜之人。”

女子眉头变得舒展,眼神也变得柔和:“仙子的真知灼见犹如醍醐灌顶,小女心中顿觉纾解豁达,回府后即会禀明父亲解除婚约。”

她擦了擦脸颊的泪痕,取出钱币和一个檀木的精致小盒,盒中是一只精致小巧的银手镯。

“我知仙子不贪得俗物,但仙子于我有再造之恩,此镯倒也配的您的清丽出尘,万望收下。”

几番你推我搡下,林邈只得收下手镯,给了女子几张符篆和丹药聊表谢意。

从车上下来,天已经有些漆黑,繁星闪烁,月光如水。街道两旁的树木,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混着远处传来的狗吠,田间的蛙鸣与虫唱,还有孩子的欢笑,这一首乐曲宛转悠扬。

今日售卖符篆和丹药,又重操旧业进行情感咨询解答,林邈忙得所需的东西都没来得急采买,她喃喃自语:“看来,明日还得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