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沙华觉得自己觉得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不仅要装成这种乡下人,还得被小小医女动手验身,简直没有更侮辱人的了。
士可杀不可辱,这个仇无论如何都得报。
进了平西军护卫的后方城池之后,百里沙华的脸色才好一些。
其实卫厌箴做的已经很好了,即使护着人节节败退,只要在平西军保护之下的平民,都还是好好的,没有受到过多战争的影响。
其实,卫厌箴也早就察觉,可能是平西军内部出了细作,只是一直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方式传递的信息。
毕竟营地之中,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而且就卫厌箴的暗卫日夜值守,没有人懈怠过,却也没有查出什么信鸽传信之类的事。
平西军也曾经大肆搜查过,死士一遍又一遍在营地里检查,没有发现任何通敌的消息。
元清正曾经提醒过卫厌箴,所以卫厌箴很小心,也做了防范,不知为何还是会泄露军情。
元清正并不清楚平西军为何最后会兵败,只知道自己之后再去调查的时候,只从百里沙华口中得知,是有人在平西军内不断地透露军力布防。
元清正到了平西军后,直接将凰英军打散安插入了平西军,尽管这让平西军原本的士兵很不满,但是到底分散了一大批自己人进去,细作也就会消停一段时间。
元清正带上陈以绝,就是觉得可能这种传信的手段,远远不可能只有凡世间这种方法了,也许,对方也有别的妙招。
最起码,元清正的认知里,早就已经不局限于这些了。
“求求你,让我见见余大将军!他不能始乱终弃!”
百里沙华听到军营前的哭声的时候,其实还是疑心深重的,第一直觉就是太过巧合了。
毕竟她刚混进平西军后方,怎得就遇到这些人。
但是,后面的事却让百里沙华稍稍打消了疑虑。
因为不止有一个女子,挺着大肚子在平西军的军营前哭。
“我怀了余大将军的孩子!这可是他的亲骨肉!他说了会纳我为妾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一个看起来就有五六月身孕的妇人哭闹着,在军营前直接躺下了,引得不少平民侧目。
其中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妇人,为什么说是小妇人,因为梳作了妇人头,不然谁认得出是少女还是妇人。
那小妇人长得倒是颇有几分姿色,不过因为太瘦弱,脸色就像几年没吃肉一样蜡黄,看起来就没那么吸引人了。
百里沙华所在的赵国,女子是以丰腴为美的,最起码不能够太过瘦弱,不然就算是家中没有多余的银钱养女儿,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那小妇人看到怀孕的妇人,当即就泪如泉涌,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他竟然还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他说过只有我一个人的!他怎么敢言而无信!
余鹏你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吊死在平西军前!”
元清正哭得那叫一个顺溜,幸好脸上的药粉是陈以绝给的,不会因为泪水而冲刷掉,哭多少眼泪也不怕。
一群好事的民众就在那里看着,指指点点的,都是看好戏的神情。
“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啊!这新来的大将军,还始乱终弃!看看!还有妇人怀孕了!”
“她们活该!不守妇道!无媒无聘的,自甘下贱!若是等下了聘,怎么会被睡了就抛弃!”
“话不能这么说,看这小妇人,胳膊细得一掐就断了,指不定是被强迫的!事后用几句话堵了嘴!没想到迟迟没等来花轿,这才闹上门也说不定!女人哪里有得选!”
……
百姓的声音越来越大,平西军里才走出来几个男兵,对着两个妇人驱赶起来。“去去去!竟敢在平西军面前闹事!都是不想活了吗!敢攀诬我们余大将军,几条命都不够你们活的!”
士兵的话自然就让民众们觉得不满,一句话都不听两个妇人讲,就这么赶人,肯定是心虚,仗着人多,都开始指责起来。
“什么狗屁大将军!竟然一点责任也不负!那还有个妇人怀了他的孩子,如此心狠!”
“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孩子都有五六个月的样子了,眼看着就要生了,万一真的是他的血脉,好歹也有了后不是!”
“听起来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来当这个大将军不是保家卫国的,来边疆睡女人!哪里会负什么责任,估计觉着玩了就玩了,给人家提鞋都不配!造孽哦!”
……
平民的指责声越来越大,妇人干脆干嚎起来,另外那个小妇人也嘤嘤地哭着,让百里沙华看了好一场笑话。
男人,都是这样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的,兴起了就花言巧语,事后哪里管女人的死活。
这些女人也是傻子,男人几句话就信了,还为这些臭男人生儿育女,孩子到了五六个月才找上门来。
男人怎么会管她们的死活?
哭得再凄惨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活该?
百里沙华想着,就看见陈以绝出来了。
陈以绝心里骂了元清正好几百遍,让他担上了这负心汉的罪名,迟早得让她赔上几千两银子。
“翠儿,小芬,你们不要再闹了。”陈以绝清了清嗓子说道,实在是不敢跟元清正对视,怕自己一不小心真的就露馅了哈哈大笑。
没错,那个没有身孕的小妇人,就是元清正扮的,目前为止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觉得自己会笑场的。
“余哥哥!你答应我的!只要过了小暑,就迎我进门!为何言而无信!”元清正拿着小破布擦着眼泪,地上的妇人是元清正特地找的戏班子出身的,哭起来更有腔调。“天杀的!
你竟然还找了别的女人!我腹中的孩子都六月有余了!这些时日你竟是又找了姘头!怎么就管不住自己!
我跟你拼了!”
那女戏子突然从地上爬起,对着陈以绝就冲了过去,巴掌雨点一样往陈以绝脸上招呼。
陈以绝合理怀疑,是不是元清正特意叮嘱的,还就往脸上抓,指甲狠狠划过来,两下没招架住,就是好几道印子。
“胡闹!这大庭广众之下,你还要不要体面了!”陈以绝说着,登时长枪一扫,竟然就把那妇人扫到了一边地上,痛苦哀嚎着。“没良心的狗东西啊!我腹中的孩子你也不顾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