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俺就选弓箭!
你女娃娃,比什么气力都是欺负了你!
俺选个女娃娃也能用的,不让人说占你便宜!”老兵其实想的是,与霖一只手就把兵器架横拉过来了,可见力气不小,比什么大件的武器都不占优势。
那就不如比弓箭,只靠蛮力可不行,还得要靠准头。
这下,不止与霖笑了,身后的元清正和陈以绝等人,全部都满脸玩味。
老兵只顾着去挑好弓,一整排的看下来选中了其中一把玄铁弓。
这弓是之前平西大将军卫岫山练武的时候用的,比起平常的弓还要重上百斤。
老兵只看那弓看起来就很好看,伸手去拿,没想到第一下还没拿起来。
这么多人看着,自然不能丢了面子,老兵使出全力,堪堪才拿了起来,却坚持了没两息,就脱手砸在了沙地里。
“不喜欢归不喜欢,到底是有年头的东西了,老伯您还得珍惜。”与霖没有让老兵下不来台,上去把玄铁弓捡了起来,只一下,轻轻松松地就拎了起来。
“与霖,只要不丢凰英军的脸,你怎么玩都行。”元清正杵在一边的的木凳上,拿着干馕看好戏,咬一口真的很香。
“第一局,三十尺,中靶心者胜。”陈以绝数着铜板,跟辛辰九擦着上面的尘土。
他俩和元清正相处久了,都沾了点视财如命的性子。
“三十尺?莫不是为了给女娃娃输好看点,特地定的那么近吧?”老兵对这三十尺的距离,自然没有任何压力,上去把弓一拉,对准那靶心就射了出去。
西疆风沙大,有些偏移,但是仍然正中靶心。
老兵瞬间得意洋洋,自己夸赞自己道:“不是俺吹!这平西军里,还寻不出俺这样的神射手呢!”
不少平西军的士兵都开始起哄,通通抚掌大叫起来。
“不愧是大哥!这箭法可精准了!无人可比啊!”
“大哥给点女娃娃活路哦!晓得待会子掉金豆子,那可不得罪大将军咯!”
“对女娃娃那么狠做什么!女娃娃是用来疼咧!莫给女娃娃气着了哈哈哈!”
……
“那就,献丑了。”与霖听着那些闲言碎语,转了转手里的玄铁弓,连头都没回,直接一开弓就是射出一箭,也是正中靶心。
士兵们起哄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连老兵的脸上笑容也僵硬了,根本没看清与霖什么动作,靶心就中了。
“哟,与霖,退步了嘛。”陈以绝调笑道,那一笑倒是勾得凰英军里不少女兵看得红了脸。
“第二局,五十尺,中动靶者胜。”陈以绝让人往不远处的枯木上挂了两个铃铛,西疆的风一吹,那铃铛就左摇右摆。
老兵额角都渗出了汗水,仍然还是有些把握的,毕竟五十尺不算远,活靶子都打过,哪里射不中这种不会改变轨迹的。
只是这铃铛目标小,风速还快,所以有些难度,最起码军中的士兵来说,三分之二能射中就算不错了。
这一次,与霖还是让老兵先射,反而让老兵有了说头,嘲讽起来。“怎么?这个程度就不行了?
难是难了些,若是这都射不中,你们这些女娃娃,还是称早回家嫁个好婆家吧!”
其实仔细听,老兵的语气里都没什么底气,只不过是用虚张声势,掩饰自己的慌乱。
与霖揉了揉困顿的眼睛,大清早就被叫去布防设陷阱,其实与霖也很困。“老伯,您先请,若再耽搁,就赶不及用午膳了。”
老兵看到有些人都开始不耐烦了,也意识到要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反而越没好处,就当机立断拉开了弓,对准来回摇晃的铃铛就是一射。
这一射很惊险,毕竟谁也不能控制风,稍微一个偏差就射歪了,自然就输了。
好在,风也是刚起,有规律,不至于产生回旋,一箭也就中了。
铃铛掉下来的一瞬间,士兵们刚想再次欢腾,又想到与霖的箭术,就忍了下来,纷纷伸长了脖子要看与霖到底如何取胜。
与霖倒是不慌不忙,取出一支箭搭在了玄铁弓上,稍稍用力拉开了弓。
这次,她没有第一次那么随意,最起码还是认真瞄准了的。
这瞄准的时间有点长,让其他士兵都有些不屑,纷纷奚落起来,那声音恨不得跟之前起哄那么大。
“哟!与霖姑娘!这可是瞄不准了?可是要跟大哥求个饶,也就放过你了?”
“等什么?等那么久,就能射中了吗?靶子是动的,你瞄准了,它也还是会动,别废这个时间了!”
“方才不是你说莫要耽误午膳的时间吗?现下还在那里等那么久?你女娃娃求个饶,咱们还会说你什么不成?你又不是大将军,没那个能力也正常!”
……
那些声音都没有进与霖的耳朵里,她只听见风的声音。
风卷起了沙子,带着枯枝上的铃铛,还有那似有若无的翅膀扇动声。
与霖气息平稳,右手一松,箭矢飞快出去了,瞬间击中了枯枝上的铃铛,还有枯树后的一只鸟。
陈以绝拿手遮着额头,眯眼看了看,松眉笑道:“看来午膳可以加一道炖汤了。”
其实比到这里,谁输谁赢早就一眼分明,没有必要再比下去了。
但是,老兵自然有自己的自尊心,与霖不可能就这么赢了就算了。
服众,还得讲究以柔收服人心,光是靠严明的手段可不行。
“老伯,您箭法了得,只是我是凰英军里的神箭手,撞了个大运罢了。
您在军中多年经验,比咱们凰英军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肯定是要懂得多。
老马识途,才能带小马,便多谢老伯指教了。”
“罢了,老了,比不过你们年轻人了。”那老兵倒不是不能服输,只觉得输给一个女子,真的是自己老了,不然怎么可能闺阁里绣花的女儿家都比不过了,当下放了弓箭,就微点了点头走了。
元清正不管这个,她只知道自己赢了,立马去数筐里的铜板,一个一个数,最后却发现一赔百,铜板全部加起来,也不够自己的数。
“你还真想要把铜板拿走啊?”陈以绝往她头上敲了敲,把铜板从她手里夺走了,让辛辰九按照名字给士兵们发回去了。
元清正皱着一张脸,很是不悦,“愿赌服输啊啊啊!给归给,你先让我享受一下胜利的感觉啊!”
最后,元清正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铜板都被瓜分回去,一个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