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修和钱玉林行了礼后,就以有事为借口离开了。
不过,他走出家门后,觉得不放心,便招来林远特意叮嘱了几句。
张觉夏等钱玉林入座后,忙把泡好的茶水端了过去,钱玉林接过后,就看向张秋叶,“你也别站着了,坐吧!”
张秋叶便坐在了离钱玉林最远的椅子上。
张觉夏想着她们两人定是有话要说,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
钱玉林笑着看向她,“莫不是我是个恶人不成,你家夫君找借口离开,我能理解。
你再找借口离开,可就不对了。
觉夏,既然秋叶找到你这里了,那她的事,也就是没想避着你。
你坐下听着就成。”
钱玉林原本笑眯眯的脸,很快就耷拉下来,她黑着脸看向张秋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来找觉夏,也是为了嫁人的事吧?
原本我是想着,你既然那么想嫁人,我倒不如好人做到底,帮你长长眼,选个老实本分的夫君。”
张秋叶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张觉夏听着声音都觉得疼。
“夫人,您的好意,秋叶知道,只是秋叶被周九骗了后,现在不想嫁人。”
钱玉林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秋叶一眼,“倒没想到,我是好心办坏事了。
你起来吧,其实,咱们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
我这人呢,就是心软,想着你毕竟是映昕的亲娘,你遇到困难了,我要是不伸手帮一把,映昕长大了,会怪我的。”
张秋叶忙朝着钱玉林磕头,“夫人您多虑了,秋叶自从离开李家的那天起,就已不是什么八姨太了。
也不是李家小姐的亲娘了。”
“噢,看来这次倒真是我多管闲事了,阻了我们秋叶姑娘的进京梦了。”
“不,秋叶感谢夫人,要没有老爷和夫人的帮助,秋叶怕是已被周九卖入京城,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钱玉林端起茶碗,优雅地喝了一口茶,随后她坐直了身子,脸上毫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张秋叶。
“秋叶姑娘,咱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你就起身吧!
既然你不想嫁人那就别嫁了。
今日回去后,我就把我李家的人从你那处宅子里撤走,不过,你得把这段时日的银子,给我结了。”
张秋叶愣住了,“夫人,您?”
“怎么?你是不是以为我李家是个冤大头啊?你既然和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们之间自是要算好账啊!
前一阵子,你生病看郎中的银子,还有这一阵子的吃喝拉撒,哪一样不花银子。”
张秋叶知道李家不缺银子,钱玉林的心也是软的,她想再次跪下,向钱玉林哭诉一下,自己的不易,然后,这些银子就不用再往外掏了。
钱玉林似乎看穿了她,“秋叶姑娘,莫非你真的以为我是个好说话的?
我告诉你,我好说话的前提,也是这人和我们李家有关系。
是你主动的和我们李家撇清的关系,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不过,我李家在金水镇也是大户,说过的话还是算话的,当初你出府的时候,给你的银子,我是不会收回的。
秋叶姑娘,叶夫人也在这里,今日就让她帮着当个见证人。
以后,你和我们李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李映昕的亲娘只能是我。
咱们之间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了,你走吧!
明日我就派人上门找你拿银子。”
张秋叶听了钱玉林的话,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了,虽说她不用嫁人了,可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了。
“夫人,我......”
此时的钱玉林已经懒得和她再说一句话了,她扭头看向柳嬷嬷,“嬷嬷,我瞧着秋叶姑娘身子骨不怎么好,你帮我把她送出去吧!”
柳嬷嬷领了命,拉着张秋叶就往外面走,“我们夫人当真是一片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了。”
张秋叶不服气地瞪了柳嬷嬷一眼,柳嬷嬷也没惯着她,用扶着她的那只手,狠狠地掐了她几下,“我们夫人好性,并不代表我们这些下人好性。
我这把年纪了,什么人没有见过,有些人啊就是想着又当又立。
真把旁人当傻子了,什么都想要,你也得有那命。”
张秋叶就这么被柳嬷嬷丢出了张觉夏的家,田彩虹本站在在门口,巴巴地往里看着,她见张秋叶出来了,忙迎了上去,“闺女,如何?”
柳嬷嬷抢在了张秋叶前面把话说了,“张太太,你家闺女当真是好本事。
她不想嫁人,直接找我们夫人说就是了。
现在扰在叶夫人这里,我们夫人自是会看在叶夫人的面子上,依着你家闺女了。
好了,你家闺女不用嫁人了,你们娘俩赶紧回家吧!
噢,秋叶姑娘,千万不要忘了,夫人说过的话,明天我们李家的人,会上门收银子的。”
田彩虹惊住了,她拉着张秋叶连忙问道,“什么银子啊?
你怎么那么傻啊,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没有银子了吗?
你不会是不想嫁人,应了李夫人什么吧?”
田彩虹见张秋叶呆呆的,就是不回答她的话,就顾不得其他了,上前就要抓柳嬷嬷。
林远看到了后,快走了几步,护住了柳嬷嬷。
柳嬷嬷朝着林远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她怒气冲冲地看向田彩虹,“你这人怎么回事?不会好好说话啊?”
田彩虹指着张秋叶,不服气地看向柳嬷嬷,“你一个李家的下人,你狂什么你。
我闺女再不济,也是你们李家小姐的亲娘。”
柳嬷嬷哼了一声,“你问问你闺女,我家小姐叫她娘,她可敢答应。”
柳嬷嬷指着立在一旁的车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送她们回镇子上。
我看你这生意是不想做了。”
车夫可不想因为田彩虹母女俩,而得罪了李家,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他看向田彩虹,大声吼道,“你们还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可先回了。”
张秋叶如同死人似的,一声不吭,田彩虹虽不服气,可没得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这就走,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