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了温鱼摸清了他啥狗脾气,赶紧把他揪到了一边儿,“你去,把你二妗送到温家堡。”
皇甫淑珍当即表示,“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还有鱼妈妈跟她一起去打谷场呢,没多远的路。
温鱼,“不,你不能,我用!”
不给他找点事干,家里排骨能一根儿不剩。
今儿个周六,基本上礼拜天都会在婆母这院儿吃饭。这可是一大家子的伙食!
接送和美上下班,在镇子上卖衣裳的栾四民,还有她媳妇儿下了班,也是有份的!
待会儿栾惟京回来,公爹下地,都饭量不小。他倒好,一个心血来潮,全家人的排骨都想送出去。
温鱼已经不想和他沟通了,“快去快去,别留在温家堡吃饭,那边没准备你的。”
小冤种欲言又止,“那个排骨——”
五星上了茅房在院儿里洗了手进屋,打断他的话,“鱼姐,把我和栾纵添那份舀出来,拿去送人吧。”
小冤种,“……不是。”
为啥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干啥要把五星那份也舀出来?
再看二妗手里的排骨,他咋突然觉得多了呢?
皇甫淑珍瞅瞅这个看看那个,“鱼妈妈,星星是不是不想叫我拿?”
她今儿个是没赶巧,带的是小人书连环画,特意给妹妹还有外甥们看的!绝对不能给旁人。
洛松兰拍拍皇甫淑珍的手,“叫给,咋不叫给?”
五星也道:“我说正经的,咱要知恩图报,把我那份也给了。”
免得皇甫淑珍多想,五星多嘴道:“京叔和爷都是在外头干活儿的,回来得吃点好的,他们的不能动。”
小冤种顿时觉得自己真该死呀!
他咋没想到?
温鱼满眼感激看着五星,深觉欣慰!
这孩子——没白养。
眼瞅着差不多了,温鱼站出来道:“就是多吃一口少吃一口的事,没啥大不了的。”
主要是皇甫淑珍,“早点回吧,省得我二哥在家忧心。”
皇甫淑珍当即挺直了腰杆儿,“妹妹你放心,我下回来,给你们带很多很多排骨!”
洛松兰笑她实诚,皇甫淑珍没底气又道:“就是我做不出来这样的,得你们自己做。”
刚出锅就叫她尝了,香!
——
小冤种知道姥家人都稀罕他,把皇甫淑珍送到大门口没进去,“我要是露头,姥肯定不叫我走,鱼姐还在家等我吃饭呢。”
给他骄傲的不行,“二妗,下回你们啥时候来家,我提前报饭。”
洋车绕了个大圈儿,直接骑走。
听见小冤种的声音,试图和外甥拉近关系的温彻走了出来。
结果光看见二嫂了,再往远处看,是外甥的背影,温彻随口一句,“他咋不进家?”
皇甫淑珍抿了抿嘴,出于礼貌回答他,“妹妹交代叫他回家吃饭。”
赶紧推着小洋车进家,皇甫淑珍立马去找温观棋。
她跟小冤种一样,不咋待见四弟。
皇甫淑珍去找温鱼的时候,温家老四温彻还没回来呢!猛地瞧见他,皇甫淑珍不太愉快。
自家男人在给孩子们做风车,大家都爱叫风葫芦,皇甫淑珍也凑了过去。
等闹轰轰的娃子们拿着风车出去玩儿,皇甫淑珍抱住温观棋的胳膊开始告状,“老四就是自己没本事,娶不上心爱的人,叫家里跟着操心难受。”
她可不止一次在温观棋的耳朵根儿念叨过,温家儿子一大堆,就得发挥儿子多的作用!得叫栾惟京知道,妹妹也是有他们宠着的!
“四个儿子,没一个顶事儿有用的,还要指望嫁出去的妹妹,太没用了!”
皇甫淑珍说起这个就没完,自言自语一样低声嘟囔。
正巧温彻走过来,皇甫淑珍激动道:“娘嘴上不说,实际上肯定因为他的事心里有疙瘩。”
别以为她真的傻,看不出来!
温观棋如常鼓励道:“你去说,你是嫂子,他听你的。”
皇甫淑珍瞪大眼睛看向温观棋,“我不敢!”
忽的肩膀塌下来,往温观棋的身后钻。
躲起来。
温彻啥也不知道,光看见他二哥朝自己笑了。
搞得温彻多少有点不自在,走远了些。
他走远了,皇甫淑珍再次冒了出来,话音比刚才还低,“我们没本事,才叫妹妹嫁给栾惟京!现在妹妹要是想离婚……”
这是温牧时给他们灌输的思想,说着说着就没了把门儿的。
温观棋忙制止,“淑珍,饿不饿?咱们去吃饭?”
行吧,皇甫淑珍野马般的思绪收了回来,“我没接触过栾惟京,不过鱼妈妈特别好,妹妹在栾家也挺好的。”
温观棋‘嗯’。
皇甫淑珍歪头对着温观棋的脸,“添添也好~”
“嗯。”
“星星也好!”
“嗯。”
“还有临临~”
温观棋忍不住笑出了声儿,“都好,都过去了,咱往后不提不高兴的事。”
皇甫淑珍狂点头,出去找儿子,和他们一起玩儿风车。
她已经跟妹妹说了时间,再过几天妹妹就要去母亲家里啦!她最最喜欢的人互相见面认识,是很愉快的一件事。
——
村东头
罗吃水今儿个没出门,他发烧了。
绞尽脑汁,他也没想出来一个好主意。事情又不能拖,他害怕夜长梦多,庄秋分狗急跳墙。
事实证明,经常不动脑的人,不适合深思熟虑,会出毛病。
而叫他头疼不已的庄秋分,这会儿正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
和亲哥干了见不到人的勾当,是一辈子握在罗吃水手里的把柄。
她要找个更厉害的人去弄罗吃水吗?
比罗吃水厉害的,庄秋分第一时间想到了栾惟京。
她就不信栾惟京那么有钱,外头那么多诱惑,他一点都不心动。
但是她又不敢,光是想想栾惟京那双不可一世的目光,她就觉得栾惟京没把她当个活人在看。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庄秋分在矛盾中拉扯,不甘心,又没那个胆量。
“有喘气儿的没有?不知道出来做饭?都啥时候了!”
老婆子从地里拔草回来,一进门就是冷锅冷灶,气不打一处来。
连着两天庄秋分没有回家,问她,她就说在娘家住。
儿子沾到了荤腥,啥都向着她,老婆子更牙痒痒了!
庄秋分本来没打算应声,谁知道死老婆冷不防推开了屋门,“死人呐?不会吭一声!”
这家除了老东西蹦跶的厉害,实际上跟她家里也没差,庄秋分立刻摆正了态度,“妈,我有点犯恶心,没注意睡过去了,我这就去做饭。”
老婆子刚要高兴,蓦地黑了脸,“你少唬我!才嫁进门几天你就怀?别不是叫我儿子当王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