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昭站起，沈沉舟道：“看来卫公子已经猜到我沈家与千蝶谷的关系了。”
“我猜沈家不是和千蝶谷有关系，而是和花幽影有关系。”
沈沉舟赞许到：“卫公子猜的一点没错，花幽影被大景高手围攻，侥幸逃脱后进入虞州地界，为先祖所救。”
从雍京到虞州少说也有七八日路程。
重伤的花幽影能逃出这么远，可见其修为恐怖。
若非皇娥阴阳蝶的副作用，大景太祖绝不敢轻易动他。
一想到古纾寒也有可能迈入这个境界，卫昭便觉得棘手。
沈老还说什么不足为惧？
他是真有什么手段，还是安慰自己呢？
不过卫昭也是觉得奇怪，沈家先祖救了花幽影，为何没有被大景高手发现。
他若是暴露，便不会有今日绿云湖畔的金针沈家。
“沈老，景朝太祖一心杀死花幽影，知道花幽影逃走，没见到尸体，他岂能心安？”
“呵呵，卫公子的顾虑，同样也是负责追杀花幽影之人的心结。”
“哦？”
“为了免受惩罚，有人伪造了花幽影的尸体，带回京复命。”
“大景太祖与花幽影共事多年，彼此相熟，哪有这么好糊弄？”
沈沉舟微笑道，“卫公子倒是颇具上位者的心理。”
“合理怀疑罢了，沈老，我对什么上位者一点兴趣都没有。”
“大景太祖自然不肯轻易相信，追捕千蝶谷的公文直到他死也依然有效。不过始终找不到花幽影，千蝶谷的人销声匿迹，时间一久，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沈家先祖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京城。”
卫昭微微一愣，“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景朝的人怕是想不到，千辛万苦逃离京城的花幽影又回来了。”
沈沉舟点了点头。
沈家金针，既能救命，也能索命。
卫昭当日从花常在口中得知金针是千蝶谷三大绝技之一时，便想到了沈家金针。
只是很快自己就否定了。
不料他的随意猜测，居然是对的。
沈家先祖救了花幽影，从他那里学到了金针技法。
那么，沈老两次救自己的祖传金针是？
“沈老，您两次施针救我，可是同一种针法？”
“自然是，也只有还魂针可以救卫公子。或许，还魂针也只对卫公子有用。”
卫昭眉头一皱。
只对我有用？
“不是，沈老，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为何只对我有用？”
沈沉舟没有立刻回答卫昭的问题，而是在屋内缓慢踱步，像是在整理思绪。
没有人催促他。
屋内都是聪明人，从二人对话中听到这段往事事涉卫昭的秘密，大家都显得很有耐心。
沈沉舟走了好几个来回，停在卫昭面前。
“卫公子，老朽至今仍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卫公子能为老朽解惑。”
瞧着沈沉舟格外认真的眼神，卫昭不用想也知道他准备问什么。
那个问题或许可以给他一个答案，但却无法解释更多。
卫昭明知故问道：“沈老，您问吧。”
“卫公子应当还记得，老朽曾告诉过你，救你的针法是老朽无意间从先祖所留之物中得到。”
卫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得这件事。
“上一次来沈府，老朽告诉过卫公子，还魂金针在其他人身上并未见效。而卫公子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活着。此后，老朽大半时间，都在研究沈家的还魂针。”
卫昭道：“也是在此期间，找到了沈家与千蝶谷的关系？”
“正是如此。先祖所留手札记载十分明确，还魂针只对拥有九品上修为之人有用，在此境界之下，受针者必死无疑。
卫公子是如何活下来的？”
卫昭无奈一笑，“沈老，有没有可能我那时候已经是九品上了？”
如果癸字号监牢的卫昭真是九品上，便不可能在那破地方做四年狱吏，更不会被骆丹峰一剑毙命。
沈沉舟停顿片刻，从卫昭坚定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态度。
“卫公子若是不方便，老朽倒也不会勉强。”
“沈老，此事三言两语难以解释清楚，就连我自己偶尔想起，也像是大梦一场。”
“既然如此，老朽便不多问了。卫公子，你可知这还魂针为何只对九品上有用？”
沈沉舟说过，古纾寒不足为惧。
先前卫昭就觉得奇怪，甚至不可理喻。
听他说了这么多，却是理解了沈老为何有此一说。
沈家先祖与花幽影有关系，没有人比花幽影更清楚九品之上是什么。
或许，他真的留下了什么东西，而沈老也是真的有办法对付古纾寒。
是还魂针么？
“您老的意思是，这还魂针可以对付古纾寒？”
沈沉舟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缓缓道：“沈家金针脱胎于千蝶谷三大绝技之一的金针，花幽影感念先祖救命之恩，欲将毕生所学传于先祖，却被先祖拒绝了。”
“想来是他老人家一心求医，对这些杀人技并无兴趣。”
沈沉舟微笑道：“卫公子倒是先祖的知己，先祖谢绝了花幽影的好意，照顾他伤愈后，便打算离开京城，继续行医。
也是在告辞离去前，花幽影告诉先祖，若是使用得当，金针亦能救人。先祖好奇之下，跟着花幽影见识他以金针之术救人，便答应他修习金针。”
名震天下的沈家金针，竟然在大景太祖年间已经诞生了。
直到大雍初年，方才进入世人眼帘。
这中间大约三百年时间，沈家人金针没有失传，真是不容易。
而沈家金针在大景一朝声名不显的原因，说起来也十分简单。
花幽影后来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沈家先祖，他担心被有心人看出什么，察觉沈家与千蝶谷的关系，才不让轻易施展这金针之术。
景朝灭亡之后，沈家凭借这一手金针迅速崛起，有了今日地位。
沈沉舟说完这段往事，重新说回还魂针。
“卫公子，这还魂针本就不是什么救人之法，甚至说它是杀人之法也不为过。”
“此话怎讲？”
“花幽影在京中养伤的同时，也没有闲着。他回想自己借用皇娥阴阳蝶突破九品，又被皇娥阴阳蝶所累的过程。最终，他找到了破解皇娥阴阳蝶蝶卵的办法。”
听闻此言，卫昭既惊又喜！
他可是被皇娥阴阳蝶结结实实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