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你说的那人可是秦国公谢归巢？”
“自然是他。”
“他怎么来了大柳府？”
沈沉舟呵呵一笑，“谢兄担忧卫公子的安危，便和老夫一起来了。”
谢归巢能赶到大柳府，卫昭倒是不意外。
五姓七族在京中的动静，他一定是知道的。
大雍也就那么几位九品上，常有悔和李看山出门，兴许他也知道。
但为什么要带上沈沉舟，卫昭便想不到了。
难不成是早就料到自己会重伤，需要沈沉舟救治？
“沈老，恕我直言，大掌柜为何会带你来大柳府？”
沈沉舟没有回答，而是凝视着卫昭。
卫昭一脸疑惑，这什么眼神？
“沈老？”
“卫公子，不妨感受一下，身体现在如何了？”
经沈沉舟提醒，卫昭才想起来自己是个病号。
不过身体和上次一样，倒是没有什么不适感。
显然，现在不可能和癸字号监牢相提并论。
卫昭简单活动筋骨，发觉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不是胸口有血迹在，他根本就不像是个受过重伤的人。
“沈老，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卫公子，我沈家的金针，可不是浪得虚名。”
既然自己的伤好了，便可以出去看看了。
卫昭问道：“外面战况如何了？”
叶红鸾回道：“几位九品上，只有擎天剑宗的袁老前辈还剩一口气。”
“其他人都死了？”
“嗯。”
“那皇娥阴阳蝶呢？”
“古纾寒带走了古纾寒，师父追他去了。”
卫昭颓然的坐在床边。
古纾寒加镜花夫人的组合，果真恐怖。
对方带走皇娥阴阳蝶，一定是找地方突破去了。
谢归巢能逼走古纾寒，卫昭一点都不意外。
他得到了卫龙山庄地下宝库中的东西，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太监，一跃成为九品上。
可见宝库二层的东西何等珍贵。
但即便是他，也无法击败古纾寒。
还有一个镜花夫人……
想到镜花夫人，卫昭问道：“镜花夫人呢？”
“她还在外面。”
“沈老，你跟大掌柜一起来的，他可曾带着执剑人的高手？”
“不曾，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千蝶谷的事？”
“倒是聊过不少，卫公子不必忧心，那古纾寒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
开什么玩笑？
卫昭可不觉得大掌柜有实力力压突破九品上的古纾寒。
不过沈老也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他似乎话里有话……
卫昭看着沈沉舟的神情，忽然发觉现在的他，和癸字号监牢很不一样。
当初沈沉舟可是要求自己替他的什么祖传金针保密来着。
今天虽然没有提祖传金针的事，却也大大方方当着许多人的面施展出来，没有遮掩。
两年前在沈府，他和沈老聊过关于金针的问题。
那时候的沈老依旧充满疑惑，未曾得到想要的答案。
为何今日却是一脸轻松？
他是和大掌柜一起来的，也知道千蝶谷的存在。
古纾寒的武器便是金针。
伤自己的是金针，救自己的也是金针。
真的只是巧合？
卫昭狐疑的看着沈沉舟。
老头感受到卫昭灼热的目光，索性站了起来。
“卫公子，老朽知道你心中疑惑。此处倒也没有外人，告诉你也无妨。”
“沈老，难不成你沈家金针，真的和千蝶谷有关系？”
沈沉舟缓缓点头。
古纾寒是千蝶谷后人，镜花夫人同样也是千蝶谷后人。
她不知道沈沉舟与千蝶谷有关系？
“沈老，您年轻时和镜花夫人有过一段甜蜜的过往吧？”
“呵呵，都是些陈年往事了。”
“那你可知她是千蝶谷后人？”
沈沉舟却是摇头，否定卫昭的说法。
“她并非千蝶谷后人，只是师承千蝶谷后人。她的师父，便是古纾寒的父亲。”
“原来如此。那沈家呢？也是千蝶谷之后？”
沈沉舟道：“卫公子，你对沈家历史知道多少？”
卫昭想了想，回道：“据说沈家先祖自景朝年间便开始行医，云游天下。中间有人结识大雍太祖皇帝，为大雍也立下功劳，此后便有了绿玉湖畔的沈家庄。”
“没想到卫公子还很了解沈家。”
“沈老，这中间并未提及千蝶谷，沈家和千蝶谷究竟是什么关系？”
卫昭一心想知道沈家和千蝶谷的关系，所以直奔主题。
“卫公子，你可知道花幽影？”
“知道，千蝶谷最后一位谷主，传说突破了九品上的限制。”
“那么老朽可以告诉卫公子，那不是传说，他真的突破了九品上。”
卫昭更纳闷了，“那您还说什么古纾寒不足为惧？”
“呵呵，卫公子，那你知道花幽影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
“哦？”
这回轮到沈沉舟诧异了。
他没想到卫昭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
谢归巢一路上不止一次说过，后悔没有将宝库二层的事告诉卫昭。
他是如何得知？
卫昭道：“花幽影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没有想到皇娥阴阳蝶吸食九品上的真气后，会在被吸食者体内留下蝶卵，一旦动用真气，便会催生蝶卵，撑破筋脉。若是不再动用真气还好，否则早晚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当年大景的太祖皇帝，便是借此安排高手围攻花幽影。”
卫昭说完看向沈沉舟。
沈沉舟也看着他，眼神带着些许期待。
“沈老？您干嘛这么看着我？”
“卫公子，怎么不接着往下说了？”
“往下没什么好说的了，花幽影身死，千蝶谷的人被大景追杀，千蝶谷也成了景朝的禁词。直到两百年后，才有千蝶谷后人为花幽影鸣不平，不过并未翻起太大浪花。
倒是让一些人知晓了这件往事，知晓了千蝶谷的存在。”
卫昭说完，屋内一阵沉默。
谢月华等人第一次听说千蝶谷之事，还在回味。
沈沉舟却是在等待，见卫昭迟迟没有往下讲，他这才开口。
“看来卫公子还有很多事不知道。”
“沈老，我当然有很多事不知道，你沈家和千蝶谷是什么关系？”
“有一点卫公子刚才说错了。”
“哪一点？”
“被大景一众高手围攻的花幽影，并没有当场毙命，他侥幸活了下来，并且活了很久。”
卫昭瞬间站了起来。
花庄主并未提过这件事。
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有所隐瞒，而是他压根就不知道。
花幽影被围攻后，千蝶谷中人，包括花幽影的后代一定是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知道花幽影还活着的人，不会是千蝶谷之后。
换言之，古纾寒也不知道。
沈沉舟却知道。
所以，沈家先祖一定见过侥幸活着的花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