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陛下在离开皇宫前将那第二道圣旨藏了起来?”
帝司夜的眉头微拧,连手掌都不自觉的紧握了起来。
所以当时,云瑶亲笔写下的两道圣旨,另一道是赐给谁的!?
“回王爷,正是,奴婢多方打听过了,那日除了驿馆给您的那道旨意外,再没有其他人接到过圣旨。”
幻花此时已不是云瑶的模样,恭敬的弯着身子,向王爷回禀道。
当年王爷离开云黎,便将她留在了浮云宫,是以她模仿起云瑶陛下,几乎是可以以假乱真的,再加上洅拓的易容手法,这世间怕是极难有人能分辨出她与云瑶陛下来。
“那潘宜灵还不肯开口说话吗?”
幻花摇了摇头,回道:“那位女官骨头硬的很,角大人已经用了不少法子,还是未能将她的嘴撬开。”
“罢了,不愿说便不说吧,本王和陛下的婚事,就说本王病重,婚事延后。”
“是。”
幻花领命离去。
在走出了这片树林后,那张脸就变回了云瑶的模样,就是有人凑近了看,都发觉不出什么破绽来。
春桃在看到陛下从树林里走出来后,连忙迎了上去。
“陛下,今日勄娜皇太妃来了一趟御书房,似乎是太上皇的病情不太乐观,皇太妃托人来问,陛下什么时候能得解药。”
“应了她的事,朕自会尽全力,只是如今帝司夜不知为何病重,怕是册封大典会往后推辞,回宫后,你且拿着药丸,先给皇太妃。”
“云瑶”从袖中拿出了一瓶药丸,递给了春桃。
春桃双手接过,只是不知为何,她怎么觉得这次的药丸同往常有所不同?
“春桃?”
见春桃瞧着那药丸颇有些迟疑,“云瑶”连忙唤了她一声。
春桃连忙回过神来,扶着陛下上了马车。
......
“王爷,汜水那边来人说,裴子御已经到了汜水城,与那位陛下钦点的沅大人在一处。”
袁治骑马走在帝司夜的马车旁,轻声道。
“到了就好,告诉薛姑娘,她要的人,本王已经给她送到了眼皮子底下,若是这次她还拿不下裴子御,那就别怪本王亲自动手了。”
若不是他留着薛家那位还有些用处,裴子御早就死在他手上了。
这人是有些才华不假,可怪只怪,殿下太过偏心于他了。
那是他的殿下,只能是他的,一丝一毫都不能分享给别人。
“是,薛昀姑娘还说,明家的人似乎也在找那张化龙山的山脉图,已经在汜水发现了不少明家余党。”
当年打着要正统继位的名号,平白无故冒出来的明家嫡子,便是那化龙山中的人,窥探了天机,想要从帝司夜手上捞一笔。
钱是拿着了,可没有命享就算了,还将化龙山的秘密给吐了出来。
怪不得上一世,帝司夜就算是夺得了天下,依旧是改变不了命运的桎梏。
如今只要找到化龙山中,南疆一族的圣境,逆天改命,又有何不可。
这一世,他就是要和殿下厮守终生,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天道也不能!
“明家这是还贼心不死啊。”
只听帝司夜冷笑了两声,似乎并未将明家放在眼里,“透露点消息给他们吧,毕竟化龙山那地方,听闻向来都是只进不出,从未有人活着走出来过,让他们的人去帮我们探探路也是好的。”
“是,王爷。”
“轻烟那边来人说,王妃娘娘今日想吃您做的香酥鸭。”
提及云瑶的时候,帝司夜的神情立刻就变的柔软了起来,浅浅一笑道:“好,回去的路上买只鸭子吧。”
“是。”
马车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不少,似乎都知道,王爷的归心似箭。
回到府上,帝司夜脚步匆忙的就往云瑶在的那个房间赶去,脸上还洋溢着笑意,只是推开门的一刹那,并不像往日一样,有个柔软的身子会娇笑着向他扑过来。
屋里,没人......
“瑶儿?”
帝司夜的心剧烈跳动了起来,从前那些被丢下的记忆,扑面而来......
她又走了吗?又不要他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瑶儿......瑶儿......”
没有......哪里都没有......
帝司夜像是疯了一般,唤着云瑶的名字,一间屋一间屋的推开......
可空空如也的房间都预示着,她真的不在了......
像是瞬间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他靠着冰冷的墙面,瘫坐在了地上,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平静......
屋中传来一声属于他自己的冷笑,紧接着那声冷笑变成了压制到至极的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他做什么都留不下她......
为什么她就是不要他......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她是想起了什么,所以离开了吗......
那个被丢下的人......又是他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一瞬间就将崩溃了的帝司夜唤醒。
顾不得其他,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朝着那声音跑了过去,将人死死拥进怀中,感受着活着的温度。
温热的眼泪浸湿了她的肩头,云瑶有些不知所措,却还是抬手拍了拍这人的后背,轻哄道:“别怕,是我呀。”
嗯,是殿下......
是他可以用一切去换的这个人......
帝司夜的身子还在轻轻颤抖,云瑶这才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问道:“你是回来没见到我,才这么着急吗?”
“对不起啊,我看今日日头不错,就自己搬了桌椅去了后面山上的小花园,哪里知道一不小心睡着了,回来的晚了些。”
“没关系......只是以后.......莫要再让我寻不到了......”
帝司夜的大掌轻轻抚上云瑶毛绒绒的脑袋,她的耳朵正好贴在他的胸膛上,里面有心脏跳动的声音,每一下似乎都在诉说,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嗯,我记得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云瑶甚至是有些愧疚,哪怕她觉得她已经很爱很爱帝司夜了,但似乎,她对他的爱,比起他而言,还是太浅太浅。
她在心中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夫君好一些,再好一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