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也不知道和他到底亲了多少次,她只觉得,嘴巴都亲疼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手覆在嘴唇上,嘴角的笑不停地上扬。
薄荷似的气息包裹着她。
隔天,虞晚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突如其来的清醒,让她有些烦躁,虞晚气气地接通电话。
“喂。”电话那头声音温柔。
虞晚听出是林屿的声音,她看了眼时间,才7点30。
她在心里默念。
林屿找她肯定有事。
“干吗?”她有气无力。
“还没起床吗?”他问,“我记得今天你有政治课要上。”
“喔。”虞晚眯着眼,艰难地回答,“她的课可以旷两次,我打算今天旷掉一次。”
“……”
“我挂掉了,好困。”她声音低低的。
林屿含笑垂头,他戴上口罩,随便找了个座位坐。
老师果不其然地点了名。
到了虞晚的时候,林屿伸出了手臂,喊了句:“到。”
一个男生的视线落到林屿身上,停了几秒才移开。
下课,林屿顺着人群出去。
中午,虞晚蹦蹦跳跳地跑到食堂,她看见林屿低着头正在看手机,突然有了个坏心思。
她飞快地窜到林屿前面,“hi。”
林屿抬头,镇定自若地看着她笑,虞晚瘪唇:“竟然没有被吓到。”
“啊。”林屿挑眉,张着嘴巴,假装被吓到了。
“啊?”虞晚好笑地看着他,“好可爱。”
吃完饭,虞晚拉着他的手去操场。
“林屿,你今天帮我喊道了。”虞晚笑眯眯地问。“我听孙清清说了。”
“嗯。”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虞晚笑着问,“这样我就可以给你记功啊。”
“下次告诉你。”林屿笑。“不过你昨天……”
“睡得很晚。”林屿偏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虞晚脸红:“嗯。”
“你呢?”虞晚扭头问,“睡得很早?”
“喔。”林屿勾唇,“昨天紧张得睡不着,总觉得像梦。”
“那你早上还那么有精神来柳江上课?”虞晚偏头,含着笑问。
林屿和她对视上,他弯了下唇。
我猜到,你可能和我一样。
虞晚和他对视了两秒,见他只是一直看着自己笑,但就是不说话,她眯了眯眼:“干嘛来上课嘛?是来陪我的吗?”
“是来陪你的,柳江有你。”林屿点了点她的鼻子,肯定地说,“我来确定下,你是不是属于我。”
虞晚翘唇:“怎么确定?”
林屿弯腰,蜻蜓点水地啄了她一下。
“确定好了。”
路上,李澄看见虞晚,主动给她打了个招呼:“学姐,我最近在参加校园小组赛,听说学姐已经比完赛了,有什么经验之谈可以微信分享给我吗?”
虞晚点头:“可以。”
“那个,这位是你男朋友吗?”他问。
“是。”虞晚笑。
林屿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好,我叫林屿,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
“嗯。”李澄应,“听过。”
“学姐,我先走了。”他弯眸笑着和虞晚道别。
李澄走后,林屿捏了捏虞晚的脸:“小虞儿。”
“怎么了?”
“没事。”林屿亲了亲她的手背,“总有人想撬墙脚。”
虞晚扑哧笑了出来:“你确定不是你太小心眼了,是个人的醋都吃。”
……
下午,虞晚去季知霖家,她敲门,开门的依旧是江景珩。
“来了?”他客气。
“嗯。”虞晚利落地换好鞋子,她走了进去,“我上去了。”
“虞晚。”他说,“昨天那个,真的是你男朋友?”
“嗯。”虞晚笑得很甜,杏眼般的眼睛干净澄澈,像玻璃弹珠。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虞晚笑,“不过我喜欢他很久了。”
“嗯。”江景珩声音苦涩,他扬眉,勉强道:“我还要上课,我走了。”
“哦。”虞晚点头,她上楼,听到关门声。
她走到二楼推门进来,季知霖听到门响,习惯性地说:“小舅舅,你放心,我再也不说你丑了。”
“季知霖。”虞晚叫。“是我啦。”
他回头,惊喜:“原来是姐姐啊。我还以为是我小舅舅。”
虞晚瞟过他的电脑,表情也一秒愣住。
如何收魂。
人是不是可以被占魂。
季知霖把电脑遮住,解释:“姐姐,我小舅舅从昨天开始就不太正常,昨天他竟然等我补好课才走,以往家里有人就走,才不会管我的死活,更别提关心我这个外甥的学习成绩,他昨天在你走后,把你讲的知识点又带着我从头顺了遍,辅导完我的作业才走的,我觉得,他可能是被鬼给占身了。”
虞晚思考了下说:“或许是他良心发现了也是有可能的。”
“有可能。”季知霖趁虞晚检查昨天的作业时,嬉笑着拿出手机,找到胖鼠的头像,发语音。
“小舅舅,我最近生活费不够了,占有欲上头了,想把你的钱变成我的。”
半秒过后,季知满眼期待地希望他小舅舅再能做回人,结果,一秒钟的语音赤裸裸地是:“滚。”
他把手机放回桌子上,乖乖地坐正,看着这副德行的小舅舅,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副没人性的家伙才像他小舅舅嘛。
“我小舅舅终于又正常了。”他感叹。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她走的时候,季母还没回来,虞晚关心地问:“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当然。”季知霖骄傲,“我经常一个人在家,很爽的。”
“那姐姐先走了。”虞晚笑着说,“拜拜。”
“拜拜姐姐。”
虞晚走出,林屿倚着车门,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下,影影绰绰的,看着沉郁落寞,五官立体精致,睫毛很长,拓落在鼻翼上。
“林屿。”虞晚蹦蹦跳跳地跑向他。
林屿揉了揉她的脑袋:“累吗?”
“还行。”虞晚笑,“给小孩辅导功课还挺轻松的。”
“嗯。”林屿弯唇,“那饿了吗?”
“有点。”
“去吃饭。”
“好。”虞晚一口答应。
她扭头,说:“吃完我们再散散步怎么样?”
“行。”
“顺便买点零食,家里的零食都快吃光了,我要开始囤货了。”
“嗯。”林屿笑得温柔,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盯着她的笑眼。
就这样连续一个星期,她都没有再看见江景珩。只是季知霖常常提起,他小舅舅不着家,像个街溜子。
……
林屿总是买杯奶茶站在路上等她补课,虞晚出来,跑着走向他,不客气地接过奶茶。
“快放假了?”林屿随意地问。
虞晚点头:“我跟我爸妈说好了,我在这找了个兼职,开学的时候再回去。”
“那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还没。”
林屿正色,镇定自若:“住我家吧。”
奶茶刚入喉,还没咽下,虞晚被他的话呛住,她咳嗽起来。
林屿拍了拍她的背:“喝奶茶怎么那么不小心。”
虞晚哀怨地看着他,说:“我呛着还不是因为你。”
“有两间屋子,你住客房。”林屿挑眉解释,他玩味地看着她,“你想到什么了?”
“我……”虞晚脸热,“那不也算同居吗?我这是自然反应。”
“脸红。”她吞吞吐吐地补充。
“不算……同居。”林屿不自然地扬眉,“是借住。”
“喔。”虞晚点头,“那你……不会……对……我……”
“不会。”林屿偏头,耳夹不受控制地红了,他轻咳,“小虞儿你别乱想。”
“我乱想什么了。”虞晚扬眉笑得开怀,“我就是想说,你不会被我影响吧,毕竟我喜欢看恐怖片。”
“……”
“你想到哪里去了?”她明知故问。“该不会是想到什么黄色废料吧。”
林屿反应过来,她刚刚是在捉弄他。
提到恐怖片,他想起她上次偷偷摸摸看恐怖片,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的场景。
他忍不住笑:“小虞儿。”
“……”
“看恐怖片别叫上我,那个氛围,容易干坏事。”林屿凑到她耳边,懒洋洋地说。
虞晚咬唇,她面红耳赤地看着他半晌,“林!屿!”
林屿凑近她,抬起她的下巴,倾身凑过去,含住她的唇。
虞晚的嘴巴还来不及闭上,就被他含住,她的眼睛睁大,定定地看着他。
林屿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着,根根分明,像是蝴蝶的翅膀。
虞晚身子渐渐发软,她的唇也麻掉,像是没有知觉一样。
良久,林屿起身,他撩开眼皮,指腹掐了掐她的脸,眉眼略弯,声音低醇的震在耳畔。
“在。”
“……”虞晚瞪他。
“就像现在这样,会忍不住亲你的。”林屿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虞晚嘟唇,“你的自制力可真差。”
林屿提肩笑:“只是亲亲就受不了了,那以后呢?”
虞晚立马了然,她脸像火烧了一样,把脑袋垂下,温吞道:“你……变态。”
“……”林屿弯腰,垂下头去看她,眼神含笑,看着蛊惑人心又带着点欲,“生气了?”
“嗯。”虞晚故意唱反调。
“那我好好哄哄。”他声音温柔。
“哄不好。”虞晚气,“等着失去我吧。”
“宝宝。”林屿凑近她耳边,低沉沙哑地唤她。
“啊?”虞晚抬头,眼神疑惑。
“宝宝,别气了好吗?”林屿声音低沉。
虞晚呼吸停了几秒:“这样也没用。”
心跳像漏了一拍,紧张又心动,跳得用力。
“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不好。”
“那……”林屿看着她笑。
“什么?”
林屿趁机捕获她的唇,用力亲了上去。
半晌,虞晚的腿都软了,林屿才慢条斯理地起身。
“这算我哄好了吗?”
“……”虞晚垂头,脸色绯红,像是沾染了胭脂。“是我大方,不计较。”
自从林屿提议可以搬家到他那住,虞晚就开始陆陆续续收拾着行李,慢慢地把东西搬过去。
暑假开始,虞晚正式住进林屿的房子里面。
她走进客房,突然萌生不太真实的感觉,第一次踏进这里,她总觉得过分冷清,桌子上一点摆件都没有,窗帘也是黑白的,看着死气沉沉的,像是间很久没人住的屋子。
而现在,感觉像是换了个地方,所有的布置都很温馨,窗帘也换成了她喜欢的浅绿色的,桌子上摆着各种手办吧唧。
都是她喜欢的。
虞晚翘唇,她坐在床上,看着上面的毛绒熊,忍不住笑了笑。
她从行李箱里拿出毛绒兔子,把它放在床上,和毛绒熊齐齐摆好。
她点了点毛绒兔子的脑袋。
“对不起,没有说到做到,不去喜欢实在是太难了。”
林屿曾对她说过,一辈子那么长,别喜欢他了,以后终归会喜欢别人的。
她以为林屿有女朋友的那个夜晚,也对自己说,一辈子那么长,她会忘记他的,会不喜欢他的。
可现在……
她发现,一辈子那么长,她真的只喜欢他一个人。
她想起林屿的话,唇往上提了提。
——我怕,你也傻乎乎的,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我很久。
她从来不觉得委屈,少年时期遇到一个一眼倾心的人是她的始料未及,从此开始傻乎乎地喜欢一个人,跌跌撞撞,小心翼翼地埋葬着所有的小心思。
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一瞬间,都是她独有的,都和他有关。
是她的秘密。
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如今那些不能提及,需要一遍遍告诉自己别自作多情的往事,似乎已经变成了件小事,所有的耿耿于怀都变成了往昔。
她可以和任何人说起暗恋这件小事,似乎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这是件很美好的事。
她可以告诉全世界的人,她喜欢他,因为……他也喜欢她。
喜欢上他的那瞬间,她的心早已炸成了烟花,需要用一生来打扫灰炉,而他说喜欢的那一瞬间,像是虞晚偷偷许下很久的愿望,终于成真。
她以为的一厢情愿,并不是真的。
他也喜欢她。
在她不知情的时候,也喜欢上了她。
她在偷偷观察他的时候,小心翼翼去猜他的心思的时候,或许他也注视着她,想着她的小心思。
所以,她一点也不难过。
一点也不。
她只是觉得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