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好好和你同桌林屿学学,人家天天每天雷打不动的第一名,你呢?”
说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叹息声。
朱仰扬忍不住反驳:“我也是雷打不动的最后一名,保持得还可以。”
“你还说!”老徐的声音直接飙高一个度,“那迟到呢,你看看你给班级扣多少分了,你再看看林屿,人家迟到过一次没?”
话音刚落,林屿就推门走出书店,迎面便撞到老班还有唯唯诺诺的朱仰扬。
他淡定地打了声招呼:“徐老师好。”
“林屿?”两人异口同声。
“嗯。”林屿云淡风轻。
“老师,林屿现在迟到一次了。”朱仰扬不怕死地说。
“林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老徐脸上展露出朱仰扬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善,眸子里写满了慈爱。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能不能好好跟林屿学学!”
为什么反差那么大。
“没事,老师我就是睡过了。”林屿挑眉。
“朱仰扬,你看看人家,肯定是昨天晚上熬夜刷题,你再看看你,学习一塌糊涂,还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还赖床,你这样下去还有什么前途?!”
“老师,天地良心,林屿昨天还跟我打了场游戏呢!!!”
“你还好意思玩游戏……”老徐血压突升,“我血压都比你成绩高,朱仰扬你能不能稍微反思一下自己。”
朱仰扬的嘴巴大的都能塞在一个鸡蛋大了,他讨好地笑:“小酌怡情,小酌怡情。”
“酌字你会写吗?”
“火加个勺?!”朱仰扬小心问。
老班直接深吸一口气:“你……给我把这个字罚抄一百遍。”
老班向前走了两步,似乎觉得不解气,又倒回来,指着朱仰扬的鼻子道:“昨天的数学公式也抄一百遍,明天给我。”
等老班彻底走远,朱仰扬才敢缓口气,用另一种姿态拍了拍林屿的肩膀:“酌怎么写?”
“酉加勺。”林屿拍了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好好学习吧,朱仰扬。”
虞晚来到教室,她没有像往日那样,打开书开始温习功课,而是选择发呆。
“虞晚。”杨柔婉推了下她的肩膀,抬高下巴,“这次月考,我们家江景珩一定也能赢过你。”
虞晚反应平平地看着她:“哦。”
“哦?”杨柔婉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看着虞晚面无表情的脸,她都快气炸,“虞晚,你现在肯定在强装镇定。”
她用板上钉钉的口气说。
铃响了,虞晚不想和她多啰唆,她直接背起书包,语气淡淡的:“什么时候你能和我在一个班级里考试,你觉得我技不如人,那我肯定无话可说。”
虞晚径直走向一班。
她们学校平时的考试都是按照年级排名决定的,一号楼一班一号代表的是第一名。
而杨柔婉年级堪堪到150名,在二号楼最后一个教室,她看着虞晚走远的背影,气气地转身朝另一个楼层走去。
虞晚走到二号的座位上,江景珩在她坐下之际便转身,脸上露着明晃晃的笑。
“虞晚,最后一次当对手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虞晚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察觉到他红透的耳朵还有绷紧的身形。
虞晚心不在焉应了句:“哦。”
考试开始,虞晚收回心思,集中精神答题。
考试一共持续两天,最后一场考试,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虞晚便把卷子交给答题老师。
这是她第一次提前交卷,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检查。
她直接背起书包往校门口走去,转转悠悠来到夏铭一中的校门口。
虞晚呼吸顿了两秒,她只觉自己反常。
脑海里突然充斥着一个陌生人,来势汹汹且又避无可避,突如其来的在意,潜移默化的关心。
这些种种行为,似乎都在告诉她,这感觉不一般。
在他面前,她也像变了一个人。
突然有了一个,谁也不能告诉的秘密。
这感觉就像有一个人,他从未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但突然出现那么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你就开始对他念念不忘。
虞晚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思绪给吓了一跳。
夏铭一中的学生鱼贯而出地走出校门,虞晚躲到角落。
她等了几分钟。
看见熟悉的身影。
他被围在中间,阳光斜斜地撒着,枯木将光线分割,光线七零八落。
他的背影宽大单薄,嘴角扬着淡淡的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安静,只是偶尔弯一下眸子,弯着的唇说上那么一两句。
他一出场,周围的人似乎都沦为背景板,虞晚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他身上。
她的心跳怦怦地加速着。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就当路过这里要买东西。
恰好遇到。
林屿身侧的人撞了他一下:“哟,那边有一个看着不大的小姑娘,眼神眼巴巴地往我们这边往,啧啧啧,林屿,你这魅力也太大了吧。”
林屿听到他这么说,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虞晚。
她有事吗?
林屿顺着周琉的视线看过去,大街上人形往来,行色匆匆。
没有她。
虞晚还没迈开脚步,便看到林屿的视线朝她这边扫了眼,先他一秒,虞晚眼疾手快地躲了起来。
林屿笑着收回视线,随意地应了和他叽叽喳喳对话的那个男生。
她的情绪起伏像坐过山车似的,现在尤其是不升不降,掉落在那个最高点。
他应该没看见自己吧?
应该没有。
要是看到了不主动打招呼。
那也太坏了。
虞晚不敢偷瞄了,她就站在那,周围的人的大步向前走,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
而她却像个闲散不知忧愁的小姐。
虞晚傻站了会,她心情烦躁地回家,路过甜品店,林屿的脸挥之不去地在她的大脑里循环播放:“钱就当做哥哥请小虞晚吃蛋糕了。”
虞晚鬼使神差地踏进甜品店,她凑到玻璃栏看,一个个制作精美的小蛋糕摆放在橱柜里。
虞晚要了份蓝莓蛋糕。
店员用小礼盒把蛋糕包装好,又系了一个好看的蝴蝶。
虞晚拎过,唇角微微上扬,酒窝甜美。
月考还没过去两天,老于头就拿着一沓试卷进入班级。
他面露喜色:“我们班的虞晚同学又是这次考试的年级第一,大家掌声鼓励。”
下课,老于头把虞晚叫到办公室,他脸上扬着笑,学生拿了年级第一,说到底也是给他这个班主任涨光。
“虞晚,这次数学卷子不难,你考的这个分数,说实话没有达到老师的预期。”老于头语气放缓,神色看着柔和:“老师希望,如果可以的话,请个家教,专门补习补习数学。”
虞晚点了点头,老于头见虞晚没有反驳,脸上的神色更加温柔:“虞晚,不是老师对你要求严格,而是你的数学成绩起起伏伏,即使你其他成绩再拔尖,数学也是你潜在的危险,老师不希望你的中考因为数学的原因而存在遗憾。”
虞晚再次点头,她像所有的乖学生一样,对老师的话只是点头认可。
“隔壁江景珩,他的数学成绩就很稳定,保底140,虞晚,老师希望你的数学成绩能像江景珩同学看齐。”老于头给出虞晚一个预期的数值。
140保底。
虞晚眼珠子动了动,她这次数学才考了135,在简单的情况下都没有上140,更何况140分只是个保底分数。
虞晚回到家,吃饭的时候,慢吞吞地开口:“爸爸,我想请个家教,补习数学。”
虞启则倒没有很惊讶:“你对家教有什么要求?”
虞晚想了想,率先想到了林屿,但很快,她就认清现实,他一个高二生,估计每天都忙着回家写作业,哪有时间帮她补习。
虞晚:“数学成绩好就可以。”
“行。”虞启则一口应下,他心下有了主意,“只有这一个要求。”
“嗯。”
周五,虞晚回家,她把作业写完,虞启则的电话响来:“晚晚,补课老师已经确定好了,待会儿可能就上门,你乖乖地,别乱说话,知道吗?”
虞晚也搞不明白他没什么突如其来地关照她?
而且她为什么要乱说话?
补课不就只需要讲学习的内容,还需要讲什么别的吗?
“嗯,知道了。”虞晚还是乖巧地应着。
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么,虞晚唇角露出笑:“知道了,爸爸,我会点外卖的,不会饿着自己。”
“……”
“你也注意休息。”
这句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虞晚轻声叹了口气,她突然没有心思学习了,空落落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虞晚在桌子上趴了会儿,思绪渐渐飘远,放空,眼皮耷拉着,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暖黄色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照,照在女生白皙的皮肤上,白得有几分晃眼。
“咚咚”的一阵门铃声把虞晚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头重脚轻,有种没睡饱的感觉。
虞晚皱了皱眉,她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
莫非是虞启则回来了?
他不是要加班吗?
虞晚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加班好了也挺正常。
虞晚本来没睡饱,被吵醒所带来的细微的起床气也都被赶跑了。
她兴奋地把房门打开,由于反弹,在她跑出去后,房门又“砰”的一声关上了。
她蹦蹦跳跳地把门打开,还没看清是谁,声音已经脱口而出:“爸,你今天又忘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