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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琅求情的话一出,仁德帝反而更愤怒,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人为卫璋说情。

“来人,将四皇子押入刑部大牢暂且关押起来,葛嫔回宫里思过,无召不得外出。至于四喜,拉下去杖毙!”

卫琅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光,他自然不会真心为卫璋求情,如果所有人都说卫璋的不好,那父皇反而会冷静下来。

在这个当口,有个人跳出来求情,就会让父皇产生更深的怀疑,越怀疑越震怒,人在震怒下会失去理智。

只要卫璋下了狱,他就有办法让卫璋死在牢里。

有一个畏罪自杀的儿子,葛嫔这个废物自然不足为虑。

而卫瑾,一个死了独子又绝嗣了的太子,与废人有什么区别?

他很清楚一日断魂散的厉害,以卫景修的年龄,就算所有太医院的太医全部出动,都没办法救回来。

卫璋被侍卫拉了下去,葛嫔不顾自己的形象扑过去将儿子紧紧抱住,转头不断求情:“陛下,仅凭药渣这个所谓的证据,根本不......”

“葛嫔!”仁德帝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教子无方,纵得好好的一个孩子如此无法无天,胆大妄为,朕没将你一起治罪,是看在你入宫多年的份上,在这件事情彻底查清之前,你最好置身事外!”

葛嫔满腔求饶的话堵在喉咙,泪水决堤而出,却再也不敢吐出半个字。

四喜被几个太监押着拖到宫门口,按在长凳上一板板地打了下去,那板子成年男人巴掌大小,二指厚,打在身上闷闷地响。

才打了几板子,嫣红的血迹就从四喜臀部渗了出来,逐渐沾在板子上,不过一刻钟,四喜就没了声息。

仁德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居高临下地站在凤仪宫的台阶上往下看,随后沉着脸拂袖而去。

卫瑾像是看戏一般看着所有人慢慢离去,看着卫琅成熟不足,稚气有余的脸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抬起脚步走到梁皇后身旁。

到了深夜,卫琅得到消息,卫景修病危,慎亲王妃多次施针已不再管用,灌下去的药也尽数吐了出来。

过了两天,他再次听说卫景修陷入昏迷,恐怕熬不过今晚。

卫琅在关雎宫的小药房里跪下,他的面前是他悄悄供奉的薛妃牌位。

“母妃,很快儿臣就能为你报仇了。”

这个小药房是薛妃在时就设了,除了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平日里挂着一幅画在小药房的门前,旁人不会特地去翻,所以一直没人发现。

卫琬跪在一旁,转头看向兄长:“皇兄,以后是不是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

看着妹妹懵懂的眼神,卫琅心头泛起细密的疼痛,他伸手摸上妹妹的头发,柔声道:“琬琬说得对,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除了心疼,卫琅心头还有几分愧疚,他曾经竟然想过用妹妹的生命来给卫瑾等人设局。

母妃去世后,他要努力地活着,还要想尽办法护着不懂事的妹妹,在他最痛苦最难熬的两年,也曾埋怨过为什么他还要养着妹妹,甚至有时候会刻意去忘记,他和卫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明明他们已经没了母亲,他们彼此就是最亲近的人。

卫琅承认自己确实丧心病狂,也确实心如豺狼,可他也的确做不到用妹妹做局。

“你这段时间乖乖待在宫里,不要到处乱走,要是父皇和皇后传你,你就装病,知道吗?”

卫琬乖巧地点头。

轰隆。

外面打了个响雷,没一会儿,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滴滴答答地打在房顶,打在外头的树叶上。

卫琅牵着妹妹的手出了小药房,把画挂回远处,看着漆黑的天空和屋檐下的雨帘,这样的天气,正好方便他行事。

等雨势稍小,他便换了身衣裳出了关雎宫,趁着夜色来到一处废弃的冷宫。

雨又渐渐大了起来,外头都认为熬不到月底的卫景修此时正靠在姜莳怀里,小口小口地喝着刚端来的小米粥。

他气色好多了,人也长了些肉,也许是伤了一场,他现在对母亲尤为依赖。

姜暮查到玲珑阁掌柜的位置和伙计的藏身之处,又将薛妃在世时留在宫里的忠仆一一告诉卫瑾。

“我还以为你的能力消失了,没想到......”姜莳激动得双眼发红,要是靠他们派人去找,自然也找得到,可花费的时间巨大,远不如姜暮用系统去查来得方便。

姜暮变成人以后,就不再是系统了,可主神却给了她最后一次使用系统的机会,用完这一次,她就真真正正变成一个普通人。

她把事情和卫瑾姜莳解释过后,又让卫瑾派人去找人,而卫瑾则进宫找梁皇后,告诉她卫琅身边还有哪些人。

就在卫琅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他派去毒杀卫璋的人被当场抓获,还被卸了下巴和手脚,捆成粽子一般押回了太子府。

等卫琅听到刑部大牢有人被毒害的消息后,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剩姜莳这个爱多管闲事的女人了。

他以为一切都稳操胜券,一切都游刃有余时,卫瑾派出的人带回了玲珑阁的掌柜和伙计。

玲珑阁的掌柜姓廖,一直体面风光的他,此时却是满身血污,双眼满是彷徨和不安。

那个叫小三子的伙计,不知为何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怔怔地看着四周,连话的说不出来。

廖掌柜环视屋子一圈,看见屋子布置得富丽堂皇,是他这个小掌柜从来没见过的华贵。

他哆嗦着跪倒在地,对着坐在他跟前的卫瑾重重地磕起头来。

“草民罪该万死,求大人救命!”

他身上的衣裳不知道是被割破的还是划破的,破烂的碎布条上还混着血迹,跪倒的时候应当是拉扯到伤口,痛得他嘶了一声。

“廖大壮,你好好的金楼掌柜不当,拖家带口地连夜离开京城是为何?”来禄挺直了身子,竖起眉毛怒道。

廖掌柜此时悔恨交加,当初他就不应该贪那个银锭子,不仅丢了金楼的差事,还害得妻儿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