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姜莳低落的情绪,卫瑾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无声地给予她安慰。
温雪溶有孕,整个姜家都兴高采烈,姜廷搂着妻子乐道:“咱们的孩子出身可真矜贵,有个太子妃姑母,刑部尚书的姑父,还有个定西将军的舅爷爷。”
“以后啊,只怕是一大堆人宠着他。”
郑文昌年后破了个连环杀人案,从大理寺升到刑部去了。
众人一想,还真是,以后可别宠出个纨绔来才好。
温雪溶捂着小腹,忧心忡忡地拧起了眉毛,孩子还没出生,就开始愁教育问题了。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几天之后,姜莳就知道查出温雪溶有孕那天,郑文昌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了。
沈亦禾嫁进郑国公府后并不得人心,温石柱又犯了那样的事,她在府上的地位更是直线下降。
她原本想着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了,她就有了依仗,国公府上下也能多看她一眼。
谁知盼了十个月,她生出来个女儿,原本还有些期待的胡氏当即变脸,大骂刚出生的孩子是赔钱货。
更是当场放言,要休了沈亦禾重新娶个能生的进门。
为了能留在郑国公府,孩子才半岁,沈亦禾就怀上二胎。
偏生这时郑文旭在花楼喝酒,为争一个花魁被打伤了命根子,此后只怕都不再有孕了,甚至还会影响到房事。
郑国公和胡氏哭哭啼啼地找上郑文昌,想让他为小儿子讨个公道。
郑文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以后,才知道事情是郑文旭引起的。
若不是郑文旭大言不惭,与慎亲王的儿子起了争执,他何至于被打伤?
慎亲王是仁德帝的庶弟,他没什么大志向,一向是过一天算一天,仁德帝对他也颇有几分包容,给他封了亲王之位,又划了封地,准他五年回一次京城。
今年恰巧是慎亲王时隔五年回京探亲的时候,他有个幼子被宠得无法无天,从小眠花宿柳,招猫逗狗地不干一点正事。
论纨绔郑文旭不敌他,论家世郑文旭更是不敌,否则郑国公夫妇也不会屁滚尿流地来找郑文昌了。
一开始郑国公他们不知道亲王世子的身份,只以为是一般的官家子弟,这才敢让郑文昌走岳家的路子为郑文旭讨公道。
还没等郑国公找到关系,慎亲王府就派了人上门,说要给他们世子追讨医药费。
郑国公细问之下,才知道那天与郑文旭起了争执的人是亲王世子。
并且郑文旭不仅和卫瑢起了争执,还将人打伤了。
郑文旭伤了命根子,卫瑢也折了一只手臂。
慎亲王府说了,若是卫瑢的手不能恢复如初,就打断郑文旭的腿。
郑国公知道卫瑢的身份后,他们知道自家惹不起,就想着找人去慎亲王府为郑文旭求情。
他们倒是想直接找卫瑾和姜莳,可他们不敢,就怕弄巧成拙。
至于仁德帝,他们更不敢找了,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仁德帝会帮谁。
郑国公府日渐式微,原本有郑文昌和镇北将军府这门姻亲,加上卫瑾的关系,兴许慎亲王府能给他们几分薄面。
可郑文昌早已出继到郑二老爷名下,他的人脉自然不会为郑国公府所用。
想得深了,郑国公就恨起了胡氏。
倘若不是胡氏听了柳若梅的挑唆,去磋磨还未出月子的姜苡,郑文昌又怎么会来个釜底抽薪,直接出继到二弟名下?
别说郑国公,胡氏如今也悔断了肠。
早知姜莳会当上太子妃,别说姜苡只生了个女儿,哪怕不能生养,她也愿意好好供着。
现在镇北将军府的地位水涨船高,郑文昌的官职也跟着往上升,而郑国公府却逐渐落魄。
然而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姐夫怎么说?”
姜苡喝了口茶,眉间染上几分不耐烦:“你姐夫倒是不想管,可郑文旭到底是他的亲弟弟。他就算出继到父亲名下了,也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堂兄弟。”
若是不管,难免会被有心之人以不顾手足而弹劾。
若是管了,他们又不知道从何管起。
郑文昌不想麻烦卫瑾和小姨子,这件事情他不让姜苡回娘家说,他自个儿正想办法呢。
要不是姜莳查到了,又找来姐姐问过,他们也没那么快知道。
慎亲王这么多年来,被仁德帝惯得厉害,可以说除了不谋朝篡位,他没有什么不敢干的。
更别说他捧在手心里的卫瑢被打折了一条胳膊,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至于郑文旭伤得重不重,这不在他操心的范围之内。
他可听说了,在兰桂苑可是郑文旭先动的手。
“慎王叔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只是想为儿子出一口气。只要郑国公府能让他把这口气出了,那就天下太平了。”卫瑾结合这几天慎亲王府的所作所为想了想,忍不住出言提醒。
慎亲王府和郑国公府的事情在京城也传开了,可慎亲王府除了上门叫嚣过几次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出事之后,郑国公可有让郑文旭登门致歉?”姜莳出声问道。
姜苡微微摇头:“这我倒不太清楚,不过以我对郑国公和胡氏的了解,在不知道卫世子的身份之前,他们定不会主动上门的。”
“等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之后,他们又开始胆怯不敢上门了。”
姜莳嘲讽道:“一家子怂货。”
既然是郑文旭先挑的事儿,自然也该他先去道歉。
如今缩在家里不敢露面,是想着让爹娘把事情摆平呢!
“你让姐夫上郑国公府,把郑文旭抓去慎亲王府给卫世子道歉。诚意一定要足,礼数也一定到位。”
“倘若郑文旭顾忌面子不肯去,那就由他自生自灭吧!”
姜苡思考片刻,觉得他们说得有理。
慎亲王虽然嚷嚷着要打断郑文旭的腿,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这说明他也知道郑文旭受伤的事情。
偏偏因为是郑文旭先挑的事儿,也是他先动的手,慎亲王府觉得丢了面子,想把面子给找回来。
这才大张旗鼓地闹上郑国公府。
可惜,郑国公府一屋子榆木脑袋,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一点关键都未曾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