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王朝纷多,各国多有摩擦,争执不断。
而自临朝国君阎秋登位之日,局势变化。
仅一年,他便出兵打下了周边几个小国。现下不见息兵,竟持续往外扩张。
细细数来,有三年之久。
临军一路高歌猛进,如今将要打到锦国。
锦国这年新君即位,正是内忧外患。
内忧不急,只这外患已到门前,不得不解决。
而新君年少,手足兄弟接连死去,只剩一位同胞亲姐。
此时,锦国边境城池连连丢失,朝中除了十多年前被冤枉致死的黎大将军外,竟无人可用。
因此,长公主白离自请镇守边关。
——
军帐之外,黄沙漫天。
秋冬交接之际,遍地只有几株枯黄的草叶。
“将军。”一个青领士兵闯入白离的营帐:“他们回来了。”
白离从伏案上抬首,笔尖的墨水滴落在舆图上。
缓慢放置笔,卷起舆图放在一侧:“把他们押到校场。”
“是。”青领士兵起身,立马去行动。
白离仰靠在椅背上,黑眸沉沉,她静思些什么。
许久,她起身披上一旁放置的甲胄,然后走到兵器架上拿走最顺手的大砍刀。
“将军?”绡儿端着晚膳,还未进去就看到从帐中走出来的白离。
白离瞥眼绡儿端着的食盒:“放里面,我处理一些人就回。”
“好。”绡儿喏喏低头。
此时圆月当空,四周风沙漫天,风嚎声如鬼哭一般。
校场火光冲天,最高的台桩上,李转并五个将领被压在上面,他们面色潮红,一个个披头散发,口中污言秽语。
一些士兵围绕着台面吵吵嚷嚷,闹着要他们放了李副将。
校场很挤,军营里的士兵全部被薅起来了。
人群低声细语,放肆谈论着现状。
站姿七歪八扭,毫无纪律可言。
待白离提着大刀走来,众人的声音才小了些许。
“将军。”青领士兵身子侧过,手往李转他们那边示意:“都在这儿了。”
“好。”白离话不多,她踏步上前。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吗?”李转瞪红双目,一副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为什么一声不吭将我等押在这儿,你这样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是啊公主,您不能这样,快放了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一位衣衫单薄,裸露的胸膛上满是黏腻的红痕冲白离道。
“就是就是,您……”
他们不断地劝说着白离,似乎在为她着想,底下的声音越来越吵,白离视而不见。
她将刀横在李转的脖颈上,四周的声音安静下来。
“副将,今日点卯,为何不到?”白离冷漠看着李转。
她刀拿的很稳,身上穿着一身金甲,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不等李转回答,台下一个绑绷带的士兵愤愤不平插口:“今早李副将是帮我……”
白离眸光转过去,声线冰凉,打断这位士兵的话:“军法十七条其四言:顶撞主将,屡不听教,不受其约,此乃构军,犯者斩。念尔初次,十军棍。”
白离话落,青领士兵立刻招呼两个人把底下那个断腿士兵拖上来。
断腿士兵凄声嚎叫:“不,我腿因为打仗断的,不能这么……啊!表哥,表哥救我……”
白离的人下手毫不留情,一棍一棍打下去,皮开肉绽,血淋淋的。
这效果,很好的震慑了台下的人。
白离的目光从台下移到李转身上,刀刃锋利,割开了他脖颈上的皮肉。
“副将,说吧。”白离声音很轻,似那空中飘荡的云。
李转面色惨白,他看着白离,脑海飞速旋转:“我去帮李散换药了。”
“他?”白离瞥眼一旁被打得半残的士兵。
“对,是他。”李转点头。
“你表弟?”白离讽刺道:“今早,我特别派人去关照了伤兵,你表弟包扎时,并未见你身影啊。”
“可能是错过了。”脖子感觉到刺疼,李转忙想出另一个理由。
“那越校尉呢?”白离的刀移到李转旁边士兵的脖子上。
越校尉那双鼠眼滴溜溜打转:“我在外有任务,查探附近的消息。”
“哦?”白离笑问:“可查到什么了?”
“末将无能,没有。”越校尉努努嘴道。
白离眸色幽暗,此时台上的另外几人也开始纷纷说出自己的理由。
白离站在那里,静静听他们胡编乱造。
此时的风很冷,底下的士兵开始打哆嗦了。
“将军,什么时候结束啊。”底下有兵出声询问。
一声问,接连几个也开始了。
白离扫过去一眼,她的目光冰冷无波。
“齐暮,拖上来打十军棍。”白离朝青领士兵道。
齐暮接令,直接把刚才说话的人拖上去打。
在一片惨叫声中,白离出声警告:“诸位,从今日起,把军法可要好好记在心里了,再有这么一次,直接斩首。”
话完,不管底下变化,她又把刀挪到李转的脖子上:“李副将,你们说的这些漏洞太多了。今日,我只想整顿一下我锦国的将士。我们从头说吧……”
“公主……”李转急了,想要说什么时感到脖子一疼。
他双目瞪大,白离竟然把刀又深入了一分。
“别急,听我说。”白离拿着刀威胁,见李转安静下来后,她慢慢开口。
“我来这儿满打满算有三天了。”
“第一日,你们不在,问手下的将领,说你们在外打探军情。”
“第二日带了一身的香气来见我,跟我报告边境安稳,无人侵扰。临国转头打云国去了,一时半会还打不过来。”
“第三日,点卯不在,直到夜幕而归,又带了一身的香气。这次又是去哪儿了呢?”
白离声音高昂,确保此地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去查探消息,我们一起去的,这不是最近听说临国要打过来了吗?”李转僵硬地扯扯嘴角。
“哦,那打探出来了吗?临国什么时候打过来?”白离疑声笑问。
李转又真没去打听,他哪儿知道啊,只随便胡编道:“还早呢,还要两三个月。”
“两三月?”白离重复问。
“对对。”越校尉重重点头:“两三月。”
白离见此,面色一冷,斥声喝道:“越校尉不是说没打探出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