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惊鸿”低眸：“好吧，我确实骗了你们。”
众人：？！
“柳惊鸿”：“什么都不做，那才是最好的。因为，这里已经是妖窝了。我们救不了所有人。”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在小栖和燕师兄失踪之前，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很抱歉。”
其他人族修士的死活，本就与祂无关。更何况，严格说来，祂和妹妹，本来也是妖啊？不是半妖，而是彻彻底底的、完全的神兽，与妖族无异。
祂没有理由，帮助这些人，反过来打自己的同族。
白归鹤神色复杂。其他人也神色各异。
“柳惊鸿”的这种想法，其实也不能说祂有错。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利己主义者，只有极少部分人，才是真正的圣人。
无利益，不屈从。
其实，早在伽蓝的那件事里，他们就早已经有分歧了。他也许确实是在意他们的，但是他们不一样。
这样的柳惊鸿，他真的会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吗？
一个完全不在乎众生的、高高在上的救世主？
“柳惊鸿”：“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了，我们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和其他人的性命，来抵消、去寻找那些不可能。”
如果最后…他们找到的，只是一具具枯骨呢？如果，连骨头都没有呢？
虞延秋：“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没有恶意，这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恶意了。
白归鹤抬了抬手，不抱希望地尝试召回自己的影驹。一缕缕黑气围绕上他的手指。
他神色倏然一变。影驹在给他反馈情报。
“找到了。影驹说，它找到了柳姑娘。”
“影驹说它看到了，柳姑娘被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带走了。”
青云宗众人纷纷看向他，神色各异，“那我们现在赶紧跟上。”
白归鹤摇了摇头，“不行，已经赶不上了。影驹说，那女人实力很强，它不敢跟上去，只能远远看一眼，然后赶回来向我报信。”
祝淮阳握了握拳：“那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为什么？你不就是为了这个任务而来的吗？
白归鹤摊了摊手：“没办法。实力差距太大了，我只是个区区筑基初期，如果非要强行让影驹跟上去，它会死的。甚至无法赶回来报信。”
“比起那个，倒是你们几个，还隐瞒了不少东西吧？”
祁梨眨了眨眼，遮住了眸中的思绪。
确实。他们几个，谁又不是心里有鬼呢？
比不上你们逍遥门。
“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了。还有，将这件事，上报上去。”白归鹤又道。
“我的任务，本来也就是调查情报，确认消息，寻找痕迹和突破点，至于剩下的，要交给那些师兄师姐去做。”
“你们不会认为，我们可以去白白送死吗？”
“那你们可真是想多了。死并不可怕，更可怕的是，无故枉死，什么都没做到，就直接死了。”
这背后，有很深的水。
他们走了。
燕澜回来的时候，其他人早就离开了这里。
青年在原地站了半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往楼上望了一眼，眸色深沉。
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他望了眼楼上，复又收回视线，继续往外面走。
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相信，大家不会丢下他不管的。肯定是有别的事，让他们提前回去了，他也需要尽快跟上他们。
至于“哥哥”？呵，他已经提醒过他们了，撤不撤退，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与他无关。
到时候，燕澜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始终坚信，自己是人，不是妖。
我是、青云宗、剑锋的燕澜，是亲传、是真真正正的正道弟子。
他在心里又念叨了一遍，也不知是在说服他自己，还是在说服谁。
＊
身着一席深紫色衣裳的艳丽女人一摇一摆地走进了房间，并随手关上了门。
她抱着一个白布覆眼的小姑娘，眼神旖旎，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带着蜜糖一般，甜得人心里难受。
“四弟，你瞧瞧，我在你这里发现了什么？”
“一只漂亮的小妖怪。你说，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男子抬眸看她，“我不关心这个。比起那些，阿绯，我们应该撤退了。”
女人：“哼哼。没礼貌。有事叫阿姐，无事叫阿绯。到底你是弟弟，还是我是姐姐啊？”
作为一个合格的弟弟，你对姐姐该有的尊重在哪里？
男子扶了扶额，语气带上几分无奈：“那你倒是拿出身为姐姐的气质啊！”
这么老不正经的，我很难给你这个面子啊？明明你都快五百岁了，却比那个半妖，还没有作为长者该有的样子。
女人走上前来，笑嘻嘻地看着他，“别这样嘛。”
“你仔细瞧瞧这小家伙，不觉得她长得很像某个人吗？”
说着，徽生绯将怀中的小姑娘又往男子的方向处递了递，示意他仔细看看。
顺着她的话，徽生离漫不经心地往那小姑娘身上瞟了一眼，“不就是一只小妖怪……”
才一眼的功夫，他突然惊住了。
“这、她、你…这…”他几乎语无伦次。
徽生离：“她她她…阿姐，你哪里偷的？快将她还回去啊啊啊！”
“你不要命了？你好大的胆子啊？连银月族的公主你都敢偷？”
你想死的话，一个人去啊？怎么还带坑你弟弟的呢？！
徽生绯：“你别急啊，阿离，你再仔细瞧瞧？这孩子，与那位银月族公主孟望月像不像？”
徽生离：“呃？你是说，她不是孟望月？”
徽生绯悠悠叹了口气：“有时候，你还真是没有脑子啊。孟望月，可不是一个瞎子。你还没有意识到吗？”
“如果这孩子，她也是银月族的一员，还和孟望月长得这么像。我还是在修仙界发现她的，这意味着什么，你难道还不懂吗？”
徽生离诚实地摇了摇头，真诚地问了一句，“阿姐，所以这意味着什么？”
徽生绯：“有四个办法。”
“其一，我们可以把这孩子养养好，再卖给银月族。其二，直接将这孩子卖给银月族。其三，我们可以将这孩子卖给其他任意一种孟极分支族群。”
“其四，你可以将这孩子作为小青梅，与她一起长大。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孕育出一只含有银月族血脉天赋的天才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