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霜在原地缓了缓，才静下心来，准备看看小爱那边的情况。
她于脑中开始呼唤小爱，【小爱！我准备好了，现在打算回来了。】
【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哥哥他们没有发现异常吧？】
收到栖霜传音的时候，小爱正趴在“柳惊鸿”的肩膀上，神色恹恹。
【栖霜。你可算、好了。大家、都在、找你。】
栖霜：【啊？你被发现了？】
小爱：【不。因为、你和燕澜、都不见了、所以、大家着急。】
柳栖霜这才回过神来，心情复杂。
燕师兄，你出门做坏事，怎么什么准备都不做呢？我好歹还和小爱商量好了，才敢出门搞事的。
我还以为大家都是聪明人的？真是…高估你了。也低估其他人了。
【小爱，那你有没有试着说服我哥哥？】
小爱垂下了毛茸茸的耳朵，有些郁闷：【我努力过了。】但是没用。
它不会撒谎。漏洞百出。
栖霜叹了口气，【不怪你，谢谢你了，我马上回来。】
小姑娘扶着墙面，面色苍白，顺着刚刚从万物有灵中看到的记忆画面往回走，走得颇为跌跌撞撞。
该死。
这种傀儡术，厉害归厉害，但用完后，对身体的消耗还是太大了。
不仅仅是大脑，连身体都在微微发颤，经脉也在叫嚣着痛楚。
好痛啊。
她咬了咬唇，白布下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强忍着痛苦，又往前走了数步。
“飒飒—”衣袂飘飞，她往前扑倒下去。
“扑通—”
她倒在了地上。
“哒哒哒—”
有一双黑色的鞋停在了她的面前。
来人轻轻地挑了挑眉，“哦呀。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一只…可爱的、可怜的妖族小家伙。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品种的？
看着、怎么能这样弱？
＊
青云宗众人和白归鹤一道，在各处人群中挤来挤去，走了数层楼，最后于其中一层楼的走廊上停了下来。
众人三三两两地停在了这里，避开人群，原地调息。
穆砚初摇了摇头，“不行，还是没找到。”
祁梨神色凝重，侧首去看旁边的白归鹤，“白道友，你先前所说，确实无误吗？”
白归鹤左手垂落，右手依旧紧握着那把扇子，脸色微微泛红。太久没有这样跑动过了，对他这个辅助来说，运动量有点大了。
“白某所言非虚。”
他此番前来安乐坊，其实并不仅仅是为了赌石。他其实还带着另一个任务。
“是上层传来的指令。让我和我的同伴们，一同调查那些失踪的修士。”
“近来，已经有不少散修和凡人出事了，不仅仅是这片区域，还有好几处城池。”
“因此，我才乔装改扮，混入了这里。”
穆砚初睨了他一眼，神色有些不信，“说是伪装，依我看，你玩得倒是有些乐不思蜀了。”
虞延秋低眸，有些困惑：“而且，我们青云宗，并没有收到这个指令。”
白归鹤：“那是当然的。因为，现在那些高层，应该都急坏了吧？”
祝淮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归鹤：“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前段时间，上面有流言传出来了，说是有异族的奸细混进来了。”
“不知道具体数量，只知道，各大仙门，都被渗入了。所以，像你们这样的大门大派，在内部各种派别的利益交织下，肯定是不会让你们知道这种事的。”
而逍遥门不同。他们是最自由的一个宗门，和其他大门大派都不一样。他们…绝对团结。
“总之，高层最信任的，只能是他们自己。除此之外，在结果出来之前，其他人都不可信。”
白归鹤会像现在这样沉浸式伪装，当然是有道理的。
欺诈道，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想要骗过一个人，就应该要先骗过自己。
所以，不是完全的化名。他现在就是一个真正的赌徒。他所假扮的白赫，是真实存在的一个爱出老千、沉迷赌博的普通散修。
祁梨捏着手中的寻踪符，眸色深沉。
“这里，气息太乱了。”找不到。
“柳惊鸿”：“所以，在发现我们后，你才会加入进来，对吧？那么，沈道友呢？”
白归鹤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沈师兄他，带着小师妹，去安乐坊的另一个据点了。”
“我则作为情报来源，继续混在这里，寻找突破点。而现在，就是突破点。”
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了。还能有比这两个现成的失踪者，更适合作为突破点的吗？没有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些失踪者，他们到底被带去了哪里，还有他们的下场。”
好一点的方面，可能只是被关押起来，更坏的情况……一部分妖族，可是食人的。
“不过，我刚刚就想问了，这个小东西，是你们中的谁的契约兽吗？”白归鹤突然打破了此刻僵硬的气氛，将话头移向了小爱。
祁梨：“这是小爱，它是小师妹的灵兽。”
白归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视线移向了“柳惊鸿”：“柳道友，这小东西，还是无法联系上你妹妹吗？”
他有点怀疑。
“柳惊鸿”神色自若，“小爱没有反应。”
说着，祂又伸手拍了拍肩膀上趴着的白团子，“小爱，那么现在呢？你还是没有感应到小栖的位置吗？”
白团子摇了摇脑袋，示意没有。
小爱现在其实相当着急。
如果之前是它在撒谎的话，现在可就不是了，它现在是真的无法感应到栖霜了。
链接…消失了。
白团子突然抬起爪子，抱住了“柳惊鸿”的手指，再次摇了摇头。
“孟孟孟！”
【栖霜她、真的、联系不上了。】
白归鹤看了看小爱的反应，再次压下了心中的异样。
刚刚的…那是…错觉吗？是我、猜错了？
明明妹妹不见了，柳道友的反应，却不像是很担心的样子啊。
他，真的爱他妹妹吗？
“柳惊鸿”像是注意到了白归鹤在看祂一般，抬起眼来，“白道友，怎么了？你现在…是在怀疑我吗？”
唯独这一点，那是不可能的。祂绝对不可能伤害妹妹栖霜。祂比任何人，都要爱她。
白归鹤移开视线，下意识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没什么，只是，我的灵兽，并没有在此处受到限制啊。”
他想要知道原因。
“柳道友，现在都是这种时候了，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想法，也请你不要闷在心里，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