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对拄着拐杖的老年人走进寺庙。
陆靖第一时间放出了拾妖虫,然后将母虫藏在袖口里,视线扫过周围.
目前在寺庙内活动的香客至少有十五人,这也是玄明司的队伍没有贸然闯入的主要原因。
一方面这些香客本身就像是预警系统,看到朝廷官差的第一时间肯定陷入混乱,这就给了可能隐藏在寺庙内的罗刹组织成员反应时间。
另一方面这些人待在这儿,一旦开战,他们都是现成的人质,到时候只会让官差们束手束脚。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两人的先行探查。
“待会儿由我来跟他们沟通,你负责观察这寺庙内的人,如果有发现,可以装作咳嗽,再用脚尖指向那人。”
陆靖最后交代了一句,视线投向寺庙广场中央的香炉边上扫地的年轻僧人。
尽管已经不许求神拜佛,但在寺庙内工作的依旧是剃度过的和尚。
“这位小师傅,舍妹最近脸上得了不少脓疮,想进去烧柱香祈愿,不知道需不需要提前缴纳香火钱?”
随便找了个借口吸引对方的注意,后方的秦若臻抬手搭在竹笠边沿轻轻一转,利用黑纱间的缝隙观察对方。
“施主若没有备香,可以在大殿内购买,至于香火钱,全凭施主自愿。”
“原来如此,多谢小师傅告知。”
绕开小和尚,陆靖没听到咳嗽声,于是继续向前走。
等到走进寺庙大殿,迎面便是一尊大约两米高的人形塑像,不出意外的没有面容,倒是他怀中的稻穗明显是下了功夫雕刻的,看上去惟妙惟肖。
此时正有三名香客跪在塑像前,祈求着今年能有个好收成,旁边仅有一个和尚守着,旁边不远处就是寺庙自己开设的摊位,不仅出售线香,似乎还提供解签服务。
看样子不管神像怎么换,他们的业务还是老一套。
边观察着大殿内的景象,边抬脚跨过门槛,可就在这瞬间,陆靖只觉得大脑一阵刺痛,下意识的抬手扶住门框,身形左右摇晃。
殿内的诵经声忽远忽近,传入陆靖的耳畔时已然变成另外一种刺耳的怪异低语。
糟糕,偏偏是这种时候出问题......
这几天陆靖一直都在服用老爷子提供的镇静药剂,将赤鬼诅咒对身体的负面影响压制到最低,可是最低不代表没有。
眼前的景象倏然变得模糊,那本该面容模糊的塑像此刻竟是附上了一层扭曲的光影。
不,不只是赤鬼诅咒的副作用,是这座大殿有问题!
难以名状的惊悚感泛上心头,陆靖摁着门框的手掌指节发白,强悍的力道甚至让门栏上都出现了些许裂纹。
大殿内的和尚很快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后边的秦若臻则以为大殿内设有罗刹组织的陷阱,当即将手放到了腰间的信号弹上。
所幸陆靖体内的赤鬼诅咒到底没有寄生于灵魂中,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便恢复正常,赶忙侧身说道,
“等等,别动,是我的问题......”
制止秦若臻的行动,陆靖很快又摆出一张笑脸迎上过来查看情况的和尚,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出门比较急,忘记吃午饭,我这儿又有些气血亏虚,这才犯晕,不碍事的。”
走到半途的和尚看了眼陆靖苍白的脸色,这才点了点头,重新撤了回去。
“你怎么回事,还能继续行动吗?”
秦若臻凑近一步,压着嗓子问道。
“没问题,你留在这装作等待上香,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观察这些人。”
主动走向大殿一角的摊位,陆靖悄然将一部分拾妖子虫散布于大殿。
如果说之前在外边他只有五成把握的话,那么刚才进门时赤鬼诅咒的突然爆发让他有十成把握确信这寺庙里就藏着罗刹组织的人!
而且这座寺庙十有八九不是寻常的据点,里边甚至存在着能够引动赤鬼诅咒能量的东西。
现在要做的是确认实验室和毒蟾蜍的藏身之处,方便接下去的行动。
在摊位上买了几束香,又跟这边的和尚扯了几句,陆靖忽然感觉到左手的袖口一动,于是笑着付钱转身,视线却是跟着拾妖母虫飘向了神像后方。
那儿有两扇闭合的房门,通往的应该是后方的禅房,也就是和尚们睡觉的地方。
拾妖虫从上方的缺口处飞了出去,陆靖在短暂的思考后没有选择再过去试探,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后院的禅房极有可能是罗刹组织的警戒区,不论找什么理由闯进去都会受到关注。
别说是查探实验室的位置,恐怕稍微有些出格的动作就会被显然包围。
重新回到神像前,秦若臻当即起身,轻咳了两声。
脚尖瞄准神像左后方,手持着笤帚站在阴影处的男人。
“我们走吧,祈愿完还得回家忙农活。”
陆靖给出了撤退的信号,秦若臻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跟在前者的身后离开
等到了门外,秦若臻这才开口问道,
“这才找到一个人,那家伙只是一个喽啰而已,连毒蟾蜍都没找到,这么急着出来做什么?”
“我的拾妖虫已经找到实验室所在的区域,就在大殿后方的禅房,他们留在外边的都是边缘人物,包括你看到的那个,应该只是负责守门的人,继续留在那儿没有意义。”
“大殿后边的范围未免太大了,我们不知道大殿后方的布局情况,万一有密室......不,应该说肯定有密室和暗道,等我们从门口闯入,单是寻找暗道的时间恐怕都够他们逃离的。”
秦若臻显然不认同在陆靖就这么离开的做法,在她看来至少也要摸清实验室的具体位置才行。
“秦大人,很多事情靠的不是一厢情愿,得考虑现实条件,我们已经确定这里就是目标所在地,剩下的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商讨才行。”
陆靖没打算跟秦若臻仔细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缘由,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