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晏回到狭窄的屋内,弯腰从床板下,拿出一个木盒。
上面干干净净,半点尘土也无。
一看主人对它就十分的爱护。
这一次他一点也不会担心,他旁边空着的床位还会有人回来。
他将木盒打开后,里面的赫然就是江宁送给沈医女的步摇,还有绣着“宁”字的手帕。
也不知他是怎样拿到手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步摇,就好像是在触碰一层难以企及的禁忌。
拿起手帕,深呼吸一口,就好像上面还残存着江宁的气息。
“宁宁、宁宁”,细碎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好似情人间的低喃。
他眼眸中闪烁着兴奋又病态的光芒。
他将木盒重新合上,再次放回原位,取出放在床上夹层里面的药瓶。
小心翼翼的给自己上药,生怕用多了。
他脱下上衣,露出健硕的身姿,极具爆发力。
在与裤子的交界处,若人鱼线若隐若现,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说不出的性感。
身上新旧交替疤痕,已经结痂的伤口。
非但没有破坏这番美感,还为他增添了几分野性。
给自己上完药后,他侧躺在床上,手中握着药瓶,安然入睡。
清晨的阳光照到屋子内,有些刺眼。
江宁蹭了蹭被子,睁开惺忪朦胧的眼睛,坐起身来。
在屏风外服侍,听见响动的婢女轻叩屏风。
“小姐起了吗?”
“嗯,都进来吧。”
她们把屏风往两边推开,端着清水和早膳的婢女,鱼贯而入。
江宁极为享受的张开双臂任由她们摆弄。
心中感慨,当真是奢靡至极。
水是早晨刚从百花山运来的,早膳全是珍贵食材,经过几个小时熬煮的精华。
极其耗费人力,财力。
刚用完早膳,江宁准备在府中转转消食。
踏出小院,她看见了夏晏。
男主怎么还在?不应该昨晚就同他亲爹一起离开?
侯府的好日子也开始倒计时。
在朝堂上被圣上针对,最后被他灭族。
她怀揣着心事,在府中漫无目的的瞎逛。
她真想问问男主,究竟是怎么回事,不会没与他亲爹相认吧。
“江小姐。”
江宁还是往前走去,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怎么听见了太子的声音。
“江小姐!”
她调整好状态,认命的转过头。
刚好看看,她能不能从他口中打探到消息。
“殿下今日怎有空来侯府?”
“听下人说江小姐感染风寒,我心中担忧,你身子好些了吗?”
闻言,她轻咳一声,回道:“多谢殿下挂念,已经好多了。”
他伸出手,旁边的侍从就将盒子放在他手上。
“这是使者今年进贡的天山雪莲,江小姐才大病初愈,好好保重身体。”
“多谢太子殿下。”
他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这才说道:“宁宁身体养好了,我看着也开心。”
江宁用手帕掩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殿下看起来心情很好,能与我分享吗?”
“父皇早朝龙颜大悦,委以我重任,派我前去处理江南的水患。
只是我与你,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相见了。”
“圣上将民生大事交给殿下,这是对殿下是信任,我也替殿下高兴。”
江宁心道,剧情对上了。
就是不知道为何,昨晚男主没有同他亲爹一起离开侯府。
此次太子前往江南治理水患,必然会出问题。
几位皇子也在暗中给他使绊子。
男主则主动请缨前往塞北收复失地。
作为男主当然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不久就班师回朝。
而太子把江南搞的一团乱。
从江南回来后,他太子的位置岌岌可危。
这本来就是圣上做的局。
没人比他更了解此次的江南水患有多严重。
这是他在给男主铺路,为他扫除一切障碍,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置。
他知晓太子平庸,无治世之才,故意丢给他的烂摊子。
她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时候,又听见太子的声音。
“宁宁,不如陪我出门散散心,这次一别又会等许久才能相见。。”
他见江宁有些犹豫,又道:
“宁宁放心,不止我们两人出行,季小姐也会来,那日我见你们聊到似乎挺开心的,把她一起叫来陪你聊聊天。”
她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
“嗯。”
太子真是一条细心的鱼,连这都考虑到了。
三人一同出行,就没有那么多男女之间的谣言传出。
她也不用绞尽脑汁想,要怎么与另外两位皇子解释。
太子的马车已经在大门外等候。
江宁这次出行,只带了青雾和青雪两人。
护卫一个没带。
又没男主的剧情,她懒得带他。
万一又遇见蓉华,那才是让人头大。
她刚踏出大门,季家的马车就在侯府门前停下。
季云浅从马车上下来,看见江宁的瞬间眼睛一亮。
她难得没有穿她白色的衣衫,今日反常的穿了一身天青色的罗裙。
步履袅袅的向江宁走去,很自然的把她和太子隔开。
“宁宁,我们真有缘,今天的罗裙是同样的颜色。”
“嗯。”
她知晓江宁不爱太浓烈的色彩,偏爱青、绿二色。
出门前还在两种颜色中纠结,果然被她猜中了。
三人行,总有一人会被忽略。
太子就是那个想插话,插不进去,只能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与别人说说笑笑。
即便同样都是女子,他也有些吃味。
但季云浅给他戴高帽,心上人又在这里,他心中再不满,也只能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所以直到三人最后下山,他也没能好好与江宁聊聊。
全程就看两人互动。
他本来打算中途就找个借口将季云浅打发走。
失算了,控制权一直被她掌握在手中。
他以前也没见季云浅懂这么多,这么会说。
在他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柔弱无骨、斯文清雅的形象。
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