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入府后,曹嵩便拉着我的手,和蔼的说道:“贤侄这边请,随我来。”
我便被曹嵩这样一路拉着往曹府深处走去,一路上曹嵩还时不时唤我贤侄,拉着我为我引路。
曹府是目前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大最大最大的府苑,我们从中门进入,迎面而来的是一堵浮雕着各种花鸟草绘的巨大萧墙。
我被拉着往萧墙左边绕出萧墙后,看到的是一个极为宽阔的青砖广场,广场的两边都是一排做工精美雕刻华丽的古代木质房舍。
这排精致的房屋后面还整整齐齐的排着一排排相对于前排房屋较为简朴的房舍,但这些房舍也只是相对于前排房屋的精美来说,算是简朴,但比刘庄那些土木搭建的农庄房舍却是要好上百倍不止。
而广场对面却是一座极为庞大的阁楼,阁楼前的檐柱上面也有着是各种浮雕花纹,阁楼的窗户也是各种镂雕花纹,窗户是打开的,后面并没有用木板关上窗户,阁楼盖着的青瓦也是做工精良,楼顶瓦檐末端翘起,屋檐翼角的椽子上,也是分布着各种错落有致的雕绘,屋脊与飞檐上还坐落着不同的走兽雕像,阁楼上还挂着一副精美的匾额,匾额上雕刻着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小篆,可惜我文化有限一个字都没看懂。
如若不是我知道这是曹府,我绝对会以为这是某个王侯的宫邸,因为这真是太华丽精美太壮观震撼了。不过我也有些疑惑,曹嵩的家业不是在焦郡吗?怎么会跑到陈留来?不过我也不好多想,毕竟有钱人到处买房,到处都有自己的产业,也是很正常的事儿,而且曹操是在陈留起兵的,那陈留也应该有曹操家的产业才对,只是光陈留就这么富有,真的难以想象曹嵩在焦郡的府邸。那得有多大呀?
我们走到阁楼旁,我才发现阁楼的后面还隔着一些花草盆栽,整齐的坐落着两排如广场两侧前排那般,精美的木质房屋。
阁楼与房屋两旁都应该是如同我眼前这般宽阔的花园,花园草地上错落着各种五颜六色且精美的花草和造型独特各异的盆栽与树木。
我们沿着青石板路穿过花园,来到一处庭院湖泊,湖泊的中心是一座精致且简朴的大凉亭,而我们面前是一条青瓦凉亭搭制的木质栈道,蜿蜒的木质栈道盘旋在平静的湖面上,连接着湖心的青瓦木质大凉亭。
曹嵩拉着我一直走到湖心处的那座大凉亭,凉亭中间摆放着一张小榻,榻上还摆着一张精美古朴的黝黑矮桌,矮桌上放着古琴。
小榻周围还站立着四位容貌俊俏的侍女,曹嵩命侍女撤去矮桌与古琴,然后再命人搬出一张胡凳摆在榻前不远的凉亭木板上。
曹嵩这才拉着我走到胡凳旁,摁着我在胡凳上就坐,然后他才转身盘腿坐于榻上的座位,将身体靠在凭几上,接着又向侍女喊道:“来人,上茶汤。”
接着曹嵩就闭目养神,也没有看我或是看远处湖景,我则是四处观望,欣赏着这片秀美的湖心景色,湖的周围都是花草树木,湖里还时常会有红色或青色的鲤鱼跃出水面,湖的另一头还有着一朵朵荷叶挺立,但可能是季节没到,没有看见荷花与花苞。而湖心亭不远处的湖面上还游荡着一条小船,小船被一条很长的绳索绑在亭子下面的柱子上,亭子的另一侧还有下到湖面的木质楼梯,我细看之下小船上还有着一把古代的小鱼竿。
看来这曹嵩是真的非常有钱,而且还是一个生活比较奢侈,且平日生活富有情趣的退休老头,这又是钓鱼又是抚琴的,其生活逐实让人羡慕不已。
才一小会儿,一个侍女便捧用一个木盘捧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碗,与两个抱着小茶桌的府中家丁,还有一个费劲抱着一个小火炉灶的家丁。他们迈着迅速稳健的步伐,从凉亭栈道赶来,栈道木板时不时传来吱嘎声,却听不到下人们沉重的脚步声。
家丁将火炉放好,然后将高一点的,方形古朴精美黑色生漆小茶几,放在我的旁边;再将一个矮一些的,黄色的磨光油面有着精美木纹的楠木小茶几,放置于榻上曹嵩所坐的旁边。
家丁随即悄然无声的退去,侍女拿起茶壶和两个青釉茶碗,放至于曹嵩的茶桌,给两个茶碗倒上一壶热茶汤后,将茶壶放置于一旁燃烧着木炭的小火炉上,然后再将一碗茶汤端起,放置于我旁边的黑色木质小茶几上,随后端盘在曹嵩身后的凉亭边缘站立。
我看了一眼这碗茶,这可不是后世的青茶,而是东汉末年的茶汤。茶壶里倒出来的茶汤,再茶碗里呈现红茶色,而是茶水浑浊粘稠,还有少量茶叶与红枣末和姜干,在茶碗底缓慢的打转。
说实话,这个茶汤一点也不好喝,我只以前在祁县喝过一次,喝下去就全吐出来了,实在是难喝的要死。
茶叶和后世的普洱熟茶类似,但是茶叶是用糯米粟米等米浆,与阴干的茶叶混合糊起来做成饼状的茶饼。
需要煮茶时才会掰碎一块放入茶壶中沸煮,而且煮茶的时候还会加入野薄荷干叶和姜干、桂皮、桂圆、红枣干,甚至有些还会加入枇杷叶与野藿香的杆子,有些还会放盐巴和粟米一起熬煮。
这时曹嵩才慢慢睁开眼,和面带悲色的开口说到:
“贤侄家父竟然已故,我听闻后也悲痛不已。”
我一听这话,顿时感觉这老头也是一个,脸皮极为厚实的大忽悠老狐狸,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难怪能向灵帝买官,还能在朝廷混的风生水起,最后安然无恙的回来安享晚年。
想要宝物你就直接说嘛!还装作默哀一般,沉默半天不语,最后开口就给我来句贤侄家父已故,我听完后也很悲伤。
你丫的,你连我都是第一次见,更别提阿图力他爸,你恐怕连阿图力他爸的影子和名字都没见过吧!况且连我都没见过阿图力他爸。你还悲痛不已,真是顺坡下驴,演戏比我还真,脸皮比我还厚。
听他如此开口,我也只好装作,面带悲痛,沉默不言。
曹嵩见我迟迟不表态,便继续问道:
“不知贤侄家父临终前,所托贤侄赠于何物与我焉?”
“我与汝父相交甚为亲密,如今汝携父遗命前来赠宝,还望贤侄早些成全汝父遗命,快快将宝物呈上与我,也好解我思忧贤侄家父之苦。”
卧槽,这曹老板他爸这么不要脸的吗?才听闻宝物就这么不要脸的装起来了,他说的这话听起来,比我编的故事还真切,这踏马都快把我彻底听傻了。
见到曹嵩这般作态,我也不好再掩饰和伪装什么,只好挑明来意,打开天窗说亮话道:
“曹太尉,吾父再吾年幼时便已早亡,并无任何遗命交代于我,我等此次前来拜见太尉,是有要事相求尔!”
曹嵩面色突变,瞬间深冷起来,板着脸有些微怒的喝到:“尔等贵为南胡王廷使臣,又岂会有要是来求我这等山野村夫?我已辞官在家,无任何能力相助使者。”
“使者从哪来便回哪去,莫要再来叨扰老夫,老夫没因府中家丁被残忍杀害,怪罪于尔,便已是对尔等,宽仁大度也!”
卧槽,踏马的,这曹老爸他爸,是踏马属猴子的吧?这变脸的速度就跟踏马孙悟空的七十二变一样,说变就变,与刚才神态行径相差甚远!
我赶忙取下腰上别着的羊皮口袋,打开取出里面的那个精致盒子,抱起来放置于曹嵩前面的榻上,然后对着曹嵩再行一礼,恭敬的对他说道:
“曹太尉,莫急!莫要恼怒!”
“吾父虽未有遗命,但吾确实是有要事前来,吾所带也却有塞外奇物草原珍宝,献于曹太尉。”
“还请曹太尉,莫要恼怒,打开礼盒,观摩宝物后,再细听吾等相求之事。”
曹嵩脸色再变,抬手示意我坐下后,急忙捧起礼盒端详,见礼盒也是金黄楠木所制,上面刻有各种镂雕花纹,应该也觉得我所献礼,应该不差。
随后将礼盒放置于身前,双手慢慢打开盒盖,眼睛顿时大放光彩。拿起我那件洗得干净至极的白体恤,双手撑开,反复端详,手指来回在体恤上摩梭揉搓。然后抓起体恤才发现,体恤竟然极其富有弹性,脸上的表情变换更为精彩绝伦,如同川剧变脸,各种表情在他脸上瞬间变化涌出。
接着曹嵩极快的把体恤收进木盒,一把重重的关上木盒,接着用急切的都快和太监一样尖锐沙哑的声音,朝旁边侍女喊到:
“快将吾贤侄所赠礼物,赶忙放置与我阁楼的藏室。”
侍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战战兢兢,然后快速走过来,迅速且小心翼翼的,抱起这个装着体恤的礼盒,飞快的迈着小碎步沿凉亭栈道向阁楼走去,那两条小腿快到似乎能看见残影。
卧槽,这曹嵩脸呢?我踏马是叫你观摩,观摩懂吗?你踏马叫个侍女就把我的体恤抱走了,还他妈跑的飞快。
你刚才都已经叫我是使者了,还一副生气赶人走的态度,现在又厚着脸皮一脸和蔼的看着我,又重新称呼我为贤侄,你是真的一点脸都不要了!为老不尊,为老不尊!光天化日冉冉乾坤之下,竟然如此无耻横夺他人琦宝,世风日下呀!世风日下呀!
曹嵩见我有些急了,赶忙一脸和蔼可亲,声音极致温和的说道:“贤侄,刚才所言要事来求与我,是为何事呀?尽快与伯父说来,伯父无有不允。”
卧槽,你不说无有不允还好,你踏马一说无有不允,我就想起前世看过的一本长生小说,写的一个长生者在明朝厮混,狗屁倒灶的朱见深也是天天说无有不允,答应的事儿,就从来就没兑现过。卧槽尼玛的无有不允,曹嵩,你这该死的老貔貅老财奴,你看你到时要死在徐州了,我会不会带人去救,哇哇哇呀!气死我了。
不过对于曹嵩的不要脸貔貅行为,我气归气,但事情还是要办的,而且这老貔貅虽然贪财不要脸,但应该还是收礼能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