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鲁木终于再次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女人模样,幸幸的瞪了我一下,我只得学起阿图木的傻笑,然后就被她挽着胳膊,慢慢走回了达达坐的河边。
阿图鲁已经睡醒了,在那闹着也要下去洗澡,达达不许他去,他就在那里闹腾,看我过来了才肯消停,然后蹬着他那小脚丫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撒着娇跟我说着要去洗澡的话。
我只好和于鲁木带着阿图鲁,去了河的上游一点,准备给他洗澡
到了河边,于鲁木从那丰盈的怀里,拿着一块麻布,然后帮阿图鲁把那袍子脱下来,用麻布沾着河水弄湿,一点一点帮阿图鲁擦着身上的泥沟,我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们,享受着这一刻那种有了家庭的幸福与安逸。
然后我陪阿图鲁说着汉话,试着也教会他讲汉话,阿图鲁学起来比我快多了,可能是因为他还小的缘故。
给阿图鲁洗完澡后,于鲁木伸手摸着我那刮的麻麻赖赖的胡子,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说:“我没有这样用刀刮过胡子,刮得麻麻赖赖的。”
于鲁木没有做声,而是让我坐下来,然后拿着我的弯刀,用手沾起河水,把我的胡子打湿,然后用那把锋利的弯刀,帮我小心翼翼的重新刮一遍胡子。
看着那把弯刀,我才突然想起来,那个三番两次在阿巴得鲁上,挑衅我们的人。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了那种,要教训他杀掉他的心思想了,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从离开草场的那天开始,我就从没想过还要回到草原上来。
到了晚上,那些刚才去喂马的勇士,也去河里洗完澡回来了,我们的马匹就那样丢在草地上,反正他们也不会跑,因为离开了人类,他们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在这一路上,我们也遇到过狼群,那些有弓箭的勇士,看到狼那可是相当的兴奋,因为终于可以吃到新鲜肉了。
今天的没有月亮,周围的环境特别的黑,我们路上收集的柴火,上次被他们烤狼给用掉了。天一黑,大家就枕着虫鸣开始睡觉了,我们也不用担心有狼群会过来,因为有马在放哨。这也是我最近才发现的,这些马和在马棚里趴着睡觉一样,会专门有几匹马站着睡觉,一旦有风吹草动,马儿就会发出嘶鸣提醒同伴。
晚上于鲁木本来是想我睡中间,她和我抱着睡,但是阿图鲁不肯,一定要夹在我们中间。
结果到了半夜睡的正香,于鲁木就醒了,她掀开羊皮,跑到了我旁边睡,用一只手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肚子,另一只手挽住了我的胳膊,脑袋贴在我的肩膀上,还偷偷亲了我脸上一口。我扭过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于鲁木的额头,跟她说了声睡觉。
然后我赶紧把羊皮被子给阿图鲁盖好,用手胳膊护着他睡,他这段时间可能是,骑在马上走一天也很疲惫,睡觉这跟着阿图木打鼾。
今晚的草原上可就热闹了,100多号人,都打起了不同的号子,尤其是以阿图木为代表的星夜交响曲。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狼听了他们如雷般的鼾声都会怕,会躲得远远的。
感受着手臂被于鲁木温暖的丰盈包裹,我其实特别想伸手抓一把,彻底感受一下她的丰盈。但我怕弄醒阿图鲁,因为阿图鲁现在这枕着我的手臂在睡觉,我现在想动弹都不行了。
睁眼看着星空,我对未来又重新充满了希望,虽然我还是不知道明天后天会发生什么。但路在脚下,走下去才会知道,走下去才有未来!
这次休息好后,又走三天,我们终于到了云中郡的云中城。
说是说城,可看上去比九原小多了,但是它和九原一样,都是那么的破旧残缺,很多灰色的青砖城墙都已经脱落。
而且云中城没有和长城连在一起,不用进城才能入关,它是一座在长城边上的城池,而我们已经在长城内了。
云中城更应该说是一个屯兵的要塞,因为我们沿河看到这里的士兵,也有的会在河边种植小麦和大麦,还有小米,那小米原来真的就是长得大号的狗尾巴草。
我们到了云中城下,但守城的士兵却不同意我们进城,说是现在有胡人作乱,而我们是胡人,哪怕只是商人也不能进城。
如果我们有什么物品要跟他们交换,可以在城门口提出来,并且是以物换物,因为他们也很久没发粮饷了,没有五铢钱。
我看他看到我们车上那些羊肉干,都已经流出哈喇子了,我赶紧问穆勒,这云中城有多少百姓多少兵马。
结果穆勒告诉我,现在整个云中已经没有百姓了,就是这些被汉廷要求驻扎在这的几千人,组成了这个云中城。
但云中城里也时常会有商人过来,有我们胡人过来等待,南方的商人前来,也会有南方的商人过来,等待草原上的胡人过来交易。一般也是以物换物,用羊皮羊肉这些,换中原的茶叶、精盐、布匹。
但是很难兑换到铁器,因为这个是汉朝严格管控的,所以草原上的铁器,要么靠贵族老爷有打铁匠人打造,要么就只能南下劫掠汉人了。
我当着城头士兵的面,从马车上拽下两块羊皮,卷紧卷紧捆上一根草绳,然后让阿图木奋力一丢,丢上了城头,扔给那个领头的士兵,然后喊到:
“敢问军爷,城中可有汉人商队?”
上面那位统领收到了羊皮,心情还不错,竟然还用草原话回复了我们:“今天正好有甄家的商队过来给我们送粮草,你们今天来的巧,有福了,甄家的东西都是好东西,里面还有上等的茶叶。”
我听完后赶紧问:“军爷可知,他们准备何时离开云中?”
那军爷很客气的说到:“你们且在城外等着,我让他们商队的人出城,与你们交谈。”
然后我们就在离城门口50米外的,草地上坐着等待,为什么不坐城门口呢?因为城门口一大片都是黄泥巴,而且我怕万一有意外,弓箭射程超过50米后,伤害也没那么高。当然了,那种朝天仰射靠箭头下坠,来造成伤害的就当我没说。
很快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带着两个随从出城了,那个人胖胖的,脸圆圆的,还带着一个我们胡人的皮草帽子,穿的橙黄色衣服,那可是真的绫罗绸缎啊。这回我可算是见到了史书上印着的汉服,只是他身上的料子,一看就是丝绸做的,在太阳底下还隐隐闪烁着,丝丝蚕丝的光亮。
我看到他们快过来了,赶紧起身上前说道:“来者,可是翼州无极甄家商队?”
那人看了看我,发现并没见过我,但仍然礼貌的笑着,行了一个电视上那种汉人的抱手躬身行礼。
我也赶紧回礼,然后笑着等他回话。
“这位草原勇士,似乎有些面生,怎知我是中山无极甄家之人?”
我笑着说道:“哈哈哈!天下唯二商无人不知,一为翼州甄家,一为徐州糜家。”
然后我再问:“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啊?”
那甄家商人回道:“鄙人甄伦,是家主族弟,这位勇士称我甄伦便好!”
我却回道:“我姓何名韬字大鱼,甄兄看似比我年长,那甄兄也请称我大鱼便可!”
甄伦笑呵呵的回道:“不知大鱼兄弟有何物想用于交换?”
我问到:“可有五铢钱或金饼可换否?”
甄伦却说:“吾等前来草原,向来都是以物换物,并无携带大量金钱。若大鱼兄想换茶叶丝绸,还有扬州会稽的稻米,我这便有。”
我一听还有稻米,瞬间想换,却突然想起来,我们连锅都没要,一路上都是喝生水嚼肉干过来的,便打消了想吃米饭的念头。
随即我问到:“甄兄何时回中原呐?”
“我等草原蛮汉,想南下中原交易,却人生地不熟,何路通往何处,皆不能知。”
“然,我们确有要事,需尽快赶往兖州东郡,不知可否跟随甄兄商队前往?”
甄伦却开始默不作声,警惕的看着我们,可能是担心我们半路抢劫他的财物啥的。
见此情况,我赶紧从怀里掏出盖着,羌渠单于大印的那份草原上贡文书,递给甄伦,然后说道:“甄兄请看,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我等受单于之命,需前往上供草原礼物,献于汉廷,以示我胡王对汉皇的心悦诚服。”
“然我父与朝中曹太尉有旧,但听闻曹太尉已辞官回焦郡长老,故此让我转道焦郡拜访,而我们皆是蛮汉,从未到过中原,不识路尔。”
“甄兄若肯为引,我可自行调配贡物,取出一车赠与甄兄,不知可否?”
甄伦仔细的看了看那封文书,又看了看我们,可能觉得我们并不是那种茹毛饮血的草原蛮汉,点了点头同意了,把手中的文书还给了我,然后又开始笑起来说道:“大鱼兄客气了,即是南胡王廷献于朝廷之物,我区区一介商贾,怎可受纳?一路上还望大鱼兄,约束勇士,多多照拂。”
嘿嘿,我一听,这事成了,但他好像怕我的这一百位勇士啊!
我大声喊道:“集合!列队!”
这一百位勇士迅速起身,按照我们之前的排列站好了。
然后我开口喊到:“多谢甄兄为我等引路,我们一路上必当秋毫不犯!”
我的勇士们也跟着齐声喊到:
“多谢甄兄为我等引路,我们一路上必当秋毫不犯!”
“多谢甄兄为我等引路,我们一路上必当秋毫不犯!”
我再次喊道:“解散,原地休息。”
我的勇士们这才各忙各的,吃东西的吃东西,搭凉棚的搭凉棚。
甄伦有点吃惊,因为他没看过这样款式的草原骑兵,在他的印象里,草原勇士都是那样杀人放火劫掠百姓的蛮汉,哪里会有这样整齐的队伍,还是全都会讲汉话的草原人。
我看着甄伦这吃惊的模样,不禁心里有些暗爽,我也算是把这一百个骑兵练出点样子来了,而且我看他们那知道了,有人愿意带路南下的消息后,那嘴角都快压不住的上扬了,真是洗脑洗过头了。哈哈,他们心里肯定在想着南下中原、推翻汉廷、解救百姓。
“哈哈哈哈!”
我心里开心到直接笑了出来,然后问道:“甄兄看我这一百勇士军容如何?是否还怀疑他们可能会有不礼不义之举?”
甄伦还有些没缓过神来,问道:“这些勇士,可否是大鱼麾下的王廷精锐?”
我笑着回到:“非也,非也,这些皆是我的勇士,并非王廷精锐尔。”
“一路同行,甄兄勿忧也。”
甄伦笑着回道:“有兄此言,无忧,无忧已。”
“哈哈哈哈!”
“阿图木,取羊皮50匹,赠予甄兄,已作答谢,其他礼物,事后再予。”
甄伦倒是一边嘴上说着推脱的话,一边手上顺着就接过了这五捆羊皮,我看着微微一笑,看来这一套后世的欲迎还拒,古代两千年前就已经被玩出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