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晓钱朵朵说的是气话,郭氏的心里还是虚了一下,但脸上还是未表现出来。
想起了来时的担忧,又看向了钱朵朵。
“那事儿你是打算的?”
今日朵朵在山上信誓旦旦的答应大家要超度亡灵,一直到回家,她这颗心都是在悬着。
自己的闺女,她比谁都知晓,哪里会看什么癔病,肯定是在忽悠大家伙。
若是别的事情的话也就算了,可这事不是想忽悠就能忽悠过去的。
更何况冯婆子都卧床多少年了,请了那么多大神都没看好。
这若是看不好的话,那两村的人指不定得怎么生气呢。
想到这里又,抬头看向了钱朵朵。
“要不你们还是去庙里面请高僧来吧?”
要指着闺女给冯婆子看好,那是不可能的,但这法事既然答应大家伙了,又不能不做。
而且这刨人家祖坟也确实是损阴德的事情,便想着让闺女还是去庙里把高僧请回来。
直接做一场法事,大家伙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钱朵朵正呲牙咧嘴的摸着手脖子上的大红印子呢,听老娘这么一说,直接一口回绝。
“不去!”
这事儿她自己就能摆平,还用得着跑那么远去请和尚,再说那和尚还不一定有自己这两下子呢。
一听闺女这么说,郭氏立马火了。
“你这死丫头!咋这么犟呢,这刨人家祖坟可不是小事儿,你不让大家伙心安,还能有好日子过了!”
郭氏也急眼了,恨铁不成钢的戳着钱朵朵的脑门子。
这死丫头越长脾气越倔,连她的话都不听了,瞧着岳母生气了,沈本轩忙在一旁打圆场。
“娘,您放心,这事儿我和朵朵能解决的。”
“你们咋解决?”郭氏又看向了沈北轩。
瞧着姑爷这一脸笃定的样子,难不成真的已经想到了法子。
“这个法事还是由朵朵来做。”沈北轩看着岳父和岳母。
“啥!她来做?”郭氏吃惊的看着沈北轩,又看了看自己的闺女。
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和不相信,这超度亡魂可不像做生意,闺女哪会这些。
就连一旁的钱大山也是愣住了,尽管没说话,但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也知晓岳父岳母为何会是这种表情,沈北轩也不磨蹭,又解释了起来。
“爹,娘,朵朵跟九奶奶学过,这些年福妞和福宝被吓,都是朵朵叫的,她很厉害的。”
为了安抚岳父和岳母的心,也只能这么说了。
“你跟九奶奶学过?我咋不知晓呢?”郭氏狐疑的望着闺女,这事儿还真没听她说过。
“啊,我学过呀。”钱朵朵仰着脖子看着老娘,一副我最能耐的样子。
“那我咋没听你说呢?”郭氏还是不相信的望着闺女。
毕竟在这之前是一点也没听说过,尽管是女婿说的,但还是不大相信。
“你没听说的多着呢,我非都告诉你呀!”钱朵朵不满的瞪着老娘。
又摸了摸被掐红的手脖子,都这么半天了还疼呢。
“你个死丫头!没个正经话!”郭氏气的又戳了戳她的脑门子。
目光又看向姑爷,还是不相信的问了出来。
“她真跟你九奶奶学过?”
尽管姑爷已经说一遍了,但还是不大相信,毕竟从未听他们说起过。
“嗯。娘您放心,朵朵真的会的。”沈北轩再次肯定的点头。
郭氏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尽管心里还是不大相信。
可姑爷都这么说了,想来也应该是有这事儿。
“那你们是咋打算的?”
钱大山看着沈北轩和钱朵朵,也是一脸的不相信,毕竟从未听闺女说起过。
“我们打算先给冯婆子找个郎中瞧瞧,先把实病治治,然后在治虚病。”
沈北轩一脸认真的看向岳父,想着先给冯婆子治病。
即便不能完全治好,也能好一部分,只要有效果了。
那些人就会相信朵朵会给人看癔病了。
“那成,既然你们都已经盘算好了,就抓紧的吧,早些把这件事处理了,也好安了两村人的心。”
钱大山点了点头,既然闺女和姑爷有了安排,那他和媳妇也就不跟着掺和了。
为了避免闺女在收拾外孙和外孙女,也为了不耽误他们的事情。
郭氏临走时,硬是把福妞和福宝给带走了,瞧着老娘那护犊子的样子。
钱朵朵满头黑线。
“……………………”
好像她是后娘似的,一个个都防贼似的防着她。
看朵朵的嘴巴子都能挂油瓶子了,沈北轩好笑的勾起了嘴角。
“咱还是先办正事吧。”
尽管心里不痛快,但钱朵朵也没说什么,和男人收拾了一下,就赶着马车出了门子。
接上了寒郎中,去了小望村的冯婆子家,来时心里面就已经有了准备了。
冯婆子和孙子的日子好过不到哪儿去,等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被震惊到了。
破旧的草房,感觉像是要塌了似的,屋里光线更是暗的很。
就连地面也是坑洼不平,由于看不清地面,钱朵朵几次差点把脚脖子给崴了。
寒郎中更倒霉,直接摔趴到了地上。
等看到床榻上躺着的冯婆子时,眉头更是皱到了一块儿。
若不是提前有了心理准备,还以为这床上躺的是一具窟窿呢。
多年来的卧床,再加上营养不良,冯婆子几乎瘦的只剩骨头架子了。
但钱朵朵和沈北轩的眉头皱了起来,就连寒中也是眉头紧锁。
“……………………”
这冯婆子这个样子,怕是熬不了多少日子了。
心里正想着,二壮一脸期待的来到跟前。
“寒大夫,还劳烦您给我奶仔细瞧瞧。”
尽管奶经常跟自己说没有多少日子熬了,但他内心之中,还是挺期待奶的身体能好的。
毕竟在这世上只有奶一个亲人了,若是我不在的话,那他自己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对上这孩子一脸期待的眼神,寒郎中只是点了点头。
“好。”而后坐在了床边,开始给冯婆子诊起了脉。
越诊眉头皱得越紧,整个脸色都变得不好了,看的二壮紧张的直攥拳头。
“寒大夫,我奶她咋样了?”
瞅着这孩子担心成这个样子,尽管心中不忍,但寒冷中还是如实说了。
“你奶的情况很不好,不但脏器衰弱,身子也亏虚的厉害。”
说完又看了一眼虚弱的冯婆子,不但一身的病,还严重缺乏营养,已经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