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不要紧，此问题一出，事情大头了。
“我要放糖。”冰凤立刻举手道。
“我听说，豆腐脑要放咸卤子，虽然没吃过，但我想尝尝。”金沐兰揉着肚子，咽咽口水，但却目光坚定道。
“想不到姐姐居然是咸党。”冰凤眉头微皱，冷冷道。
金沐兰有些意外，刚才还一起抱头痛哭，怎么现在态度突然变了？
“妹妹，什么叫咸党？”
“豆腐脑放糖的便是甜党，放卤子的自然是咸党喽。”冰凤答道。
“是便是，今天卤子我放定了！”金沐兰倔脾气上来，寸步不让。
秦佳怡听到二人争论，脑瓜子嗡嗡的。
她现在两腿之间隐隐作痛，要不是看俩人是落难女修，懂了恻隐之心，早就关门养伤去了。
秦佳怡拿过糖罐和卤锅。
在冰凤这碗里放了一勺卤子，在金沐兰这碗放了一大勺白糖。
“赶紧吃了走人！”
冰凤和金沐兰，看看碗，又看看秦佳怡，顿时没了脾气。
“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搞咸甜之争。不够饿是吗？”秦佳怡扔下一句狠话，瞪着二人。
“你跟谁他妈的，他妈的呢？你再说一遍？”冰凤挽起袖子，怒道。
“不吃滚蛋！”秦佳怡拿起豆腐脑，准备让出去喂狗。
冰凤突然拦下，转头对金沐兰道：“姐姐，我觉得这位仙子骂人，还怪好听的呢。”
金沐兰赶紧接过台阶，捧起豆腐脑道：“是啊是啊！”
二人打完掩护，不再废话，抱起碗来猛喝。
一边喝一边喊：“好吃，好吃！”
俩人饿得不行，哪管得了咸甜，先吃了再说。
秦佳怡满意的看着二人，心里还有些怪喜欢的。
于是道：“这就对了嘛！黑云城不相信眼泪，自然也没有咸甜之争！”
说到此处，冰凤想起主人潘韩，突然泪眼婆娑。
“哎！如果主人在，我想放多少糖，还不随我？”
金沐兰替她拭去眼泪，安慰道：“别哭了妹妹，吃完咱们明天接着找工作。我就不信，这么大的黑云城，没有咱们容身之所。”
秦佳怡早就看出来二人是散仙身份进城打工之辈。
“看来她们的主人陨落了。哎，也是可怜之人。”
瞬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恻隐之心，占据秦佳怡心头。
有些人就是如此，自己过的破烂不堪，却看不得人间疾苦。
“你俩来黑云城多久了？”秦佳怡慢慢坐下，开口问道。
“几天而已。”金沐兰喝光最后一口豆腐脑，放下碗，回应道。
“什么感觉？”
“有些难。比下界难多了。”冰凤接过话茬，不料金沐兰谨慎地拉了拉衣角，示意她不要暴露太多。
“原来是飞升修士。怪不得。”不料，秦佳怡根本毫无反应。
飞升修士虽然厉害，但对打工之事多不适应，更喜欢在大荒里混。
黑云城外虽然赚钱少，但束缚也少，至少不用每天吃饭。
“这位姐姐，您是仙界本土人？”冰凤问道。
“我是仙界土狗还差不多。不然能进城打工吗？”秦佳怡自嘲道。
……
半个时辰后，三人已经熟络起来。
除了主人是潘韩外，基本上互通有无。
秦佳怡也觉得二人身世凄惨，当场答应明天带她俩去藏经阁工作。
最近十几年，秦佳怡一直在藏经阁，虽然没什么权势，但好歹也算个小组长。
再加上平时讨好讨好各阶层领导，弄进去两个小妹妹，问题不大。
只是，这些年来，她一块仙石没攒钱。
随着工资提升，乘风仙子对她的压榨越来越狠。
如今每个月需要汇款三千仙石。
被逼无奈，秦佳怡只能开个豆腐店，下班后赚点皮肉钱。
这才能勉强让自己生存下去。
冰凤和金沐兰听到可以去藏经阁工作，立刻半跪下来，行礼道：“感谢佳怡姐！大恩大德，我姐妹二人无以为报。”
秦佳怡内心突然一动。
“难道我也收小妹了？”
“可为什么我就只想照顾她俩呢？”
“是不是应该从工资里抽点？”
“但是下不去手啊！”
她隐约感觉哪里出了问题，但又说不上来，只能摇摇头道：“二位妹妹快起来。”
随后又满脸愁云道：“听刚才说，你们是为宗门打工。”
“要维持一个宗门，开销不小。你俩有信心吗？”
冰凤拉住金沐兰，齐声答道：“为了主人，为了宗门，我们无怨无悔。”
秦佳怡看着二人，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这些年在黑云城，不知吃了多少苦。
谁让她是个孤儿呢？
没有天武阁，没有师父乘风仙子，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里。
和吃苦相比，她更害怕漂泊。
她多少也能体会，乘风仙子在压榨。
可那说明她还有利用价值，她也愿意被师父利用。
“两位妹妹，无怨无悔，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知你们是否真的准备好了。”
秦佳怡眸光流转，闪过一丝坚毅之色。
“姐姐的意思是？”冰凤大约猜到是什么意思，握着金沐兰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说得直白点。在黑云城赚钱，便不能要脸。”
“我可以不要！”金沐兰抢答道。
“俺也一样！”冰凤紧随其后。
“不瞒姐姐，在下界，我就不知道什么叫脸。”冰凤觉得不过瘾，接着补充道。
“哦？那你讲讲当年有多不要脸？”
“好的姐姐！”冰凤拱手道。
半个时辰后，金沐兰听得面红耳赤，秦佳怡则眉头微皱。
“妹妹，想不到你经历如此丰富？姿势如此变化多端！”金沐兰由衷赞叹道。
秦佳怡则道：“就这？”
冰凤当场愣住：“怎么姐姐，这还不行？”
“不够！远远不够！离不要脸，还差十万八千里！”秦佳怡疯狂摇头。
“如你所言，无非就是和其他门派斗法，杀人越货。男女之事也是屈从于强者，仅此而已。”
“那姐姐口中的不要脸是指？”冰凤木讷的摸摸脸庞，感觉脸皮已经够厚了！
“傻妹妹！我说的不要脸，是指连尊严都不能保留一丝！”
秦佳怡轻抚冰凤另外半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