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进门,看场子的数十名黑衣保镖即刻被警察压制。
场景浮靡。
氛围灯粉红旋转……
嘈杂的环境,气息浓,不清新,格外难闻刺鼻。
总共有三层高,上下两层是排排座位,一楼共有五个擂台,展示不同表演。
男女……双男,双女。
老虎,狮子,猎犬。
只有想不到、无法想象、没有他们做不到,展演不到的。
警察和景家保镖扫荡进来,观看席上的大群人四处奔走窜躲,慌慌乱腾,惊叫连连。
“砰!”
不知谁朝天开响一枪,逃散得人群顿时静止。
“都别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有名警察喊道:“所有人待在原位,全部蹲下。”
景湛看见此景象脸阴凝成冰,寒气四散。
迈开步子走过一楼vip区下蹲的人群,开始里里外外找人。
他此刻无比希望这间屋子里没有阿狸,哪怕躲他躲去其他国家,逃到深山,也好过在这。
景湛攥紧拳头。
如果他的阿狸遭遇不测,受了什么伤害虐待,他要让整间屋子里的人偿命!
许进拄拐跟随,心里慌的要命,每扫量屋内的一处,心便惊跳多一分。
心惊肉跳的场景让他觉得万分震惊,外加严重泛呕反胃……
“少爷。”有名保镖从第五擂台跑过来,“找到了,但……”
景湛眉宇森森压低,瓷白的手背骨节青筋凸暴明显。
保镖观察他阴森的脸,室内温度高热,保镖却不敢流汗。
“在,在第五擂台,但不是顾小姐。”颤巍巍说完,少年一脚踹飞他。
景湛刚刚那脚是全力踹出,力道半分未收,保镖躺地,手捂着小腹痛叫。
警察已经将人控制的差不多了,现场该带走的基本都押出去了。
目前就等着景湛这边找人,找完人,他们好把剩下的全部带出去。
景湛沉着脸,缄默无言走去第五擂台,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跟阿狸同名。
铺满各种银质器具的铁丝网床,卧着一名样貌极好的少年。
年岁不大,看起来与景湛相仿。
上身是一件非常薄透的白纱衣,肌肤布满密麻麻大小不等的伤。
皙白的面颊潮红,湿漉乌黑的发下是一双水波潋滟的凤眸。
双眸溢满渴望,瞳孔迷离意识不清地眯着。
鼻梁高峻挺直,冒着密集的汗珠,唇瓣微启,色泽红的不正常。
景湛挑起他脖子上戴的银色名牌挂号:【qy】
许进腿脚没他快,跟过来的时候景湛刚好扥掉少年脖颈中的名牌,转头砸在许进脸上。
“这就是你说的消息可靠!”
许进如临深渊,侧脸被锐利的名牌划伤,泛着疼。
他看了眼地上的名牌,又小偷小摸般看看躺在床上的名牌主人,心神一悸。
“少,少爷……我,对不起少爷。”许进扔掉拐杖,跪倒,“那名卧底在组织里只负责记录人名,
他也不清楚是男还是女,他说名字一样,时间又基本对的上,我以为,我……”
许进畏缩缩,讲着讲着,讲不下去了……说再多也不能改变他失职无用的事实。
他骂自己就是个猪脑子,做什么事都做不好!
来之前他家少爷说过要把他跟李伯做成人彘……
这回可真惨了……!
景湛心里窝着口火,嗜红的桃花眼狭糅暴躁的怒气。
凛着许进垂头憨脑的模样,特别想给他一枪,
把他脑浆子崩出来,再掏掏看,他到底长没长人脑!
“鲸……别离…别离开我。”
床上的迷途少年忽然开口,声音清冽像雪后刚融的冰川润润凉凉。
可能是因为吃过某些不健康、不宜入口的东西,冷润之余还有些缠人的音调在里边。
景湛回眸正巧对上少年挂泪的眼睛。
少年抻动红绳捆绑的手拽住他黑色衣摆,“鲸鲸,是你吗?”
抓衣摆那股力量极大,景湛被他扯得往前趔趄半步。
随后他又用力扯动,景湛脚底没站稳,网状的铁床“滋啦”一声响,景湛扑到了他身上。
红绳磨动少年腕骨,不一会便磨出血痕。
绳子的长短足够他紧紧抱住景湛不让他逃脱。
还未离去的保镖和警察捂脸观看,许进十指挡脸,特地留出两条小缝。
“你他妈的给我松开!!”
景湛含着暴怒喊骂出有生之年第二次脏话。
他铆足劲头挣动,少年劲头却比他还足,哼哼唧唧哭着喊着:
“鲸鲸别走……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能不要我呢。”
景湛的心脏霍然而动,抽搐翻绞,无比剧烈地疼痛收缩。
如此形同他一般的话语,如此相同的委屈……!
少年紧邻又说:“你喜欢撒谎喜欢骗人,我都知道,
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介意,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鲸鲸,你为什么总是丢弃我,求求你回来吧。
要怎么样你才肯回心转意?你不能骗走我的人和心又不要我。”
景湛两耳倾听他悲情告白,手拢握成拳狠狠痛捶铁床。
“咣咣”几声。
景湛再也无法绷住近两天内心坍塌的情绪……
心中充满悲凉地抱住少年,俩人双双闷头痛哭!!
此情此景,一大票人直接看蒙圈……
许进张着大嘴看得忘情,人彘的事早被他抛到天外神游去了。
整栋楼全是两位少年震耳的哭声。
迷途少年冷不丁哭腔哭调哼唧:“鲸鲸,好像不对,你的软绵绵怎么变小了?”
硬邦邦的胸,压得他上不来气。
“谁他妈让你亲我耳朵!你还敢摸我!”景湛猝然一声怒吼。
“嘭!”一拳挥过去,少年安静了……倒头就睡……
景湛推开他,鼻子抽搭着,桃花眼又湿又红。
脱掉身上的防刺衣、黑外套,使劲蹭自己耳尖那块湿润。
他嫌少年恶心,臭嘴脏污了他的耳朵!
他全身上下都是阿狸的,今天竟然被个同病相怜的人亲了!!
“你,把他拖走。”景湛向许进下令,声音哽噎颤颤,刚才哭的太过悲伤,以至于现在还没缓过劲。
许进有条腿不好用,起身的姿势动作不爽利。
他费劲吧咧地站起来,憨怔询问:“少爷,是就地处决,还是回去处置?”
“带回景家。”景湛竭力想冷着脸,可实在是太难过了,
说完,没憋住声,又哭了两嗓,他一边用袖管抹泪一边往外走。
许进扛起被他家少爷打昏的少年,随在背后音调低低囔囔嘟嘟:
“带回去??他家少爷该不会是被顾小姐甩了,大脑受刺激想换换口味吧??”
景湛向前地脚步骤然驻足,哭红地双眸阴阴冷冷凝视他:
“再让我听见你多废半句话,我立刻崩了你的舌头。”
“少,少爷,我不说了,不说了。”许进小心瞄他手里那把黑漆漆的物件,舌头一紧,刹时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