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越脸颊稍热,咬着唇,不想同他争辩这种小事。
随后她看见景湛瞅李伯许进的眼神冰冰冷冷。
寒天冰地都没他眼神冻人……
不得不说,景湛的脸,阴晴不定的天……说变就变。
李伯许进心底发憷。
伺候两位用餐的时候,脑袋都不敢抬一下。
许进害怕景湛跟他算温羡安那笔账。
人是他带进来的,还因此发生一堆麻烦事。
李伯犯愁的是,景湛昨晚想断温羡安的腿没断成,算起来有他一多半功劳。
景薄天是他叫来的,景薄天若是不来,温羡安的腿可能早被卸了。
整不好,景湛火气难以消解,把气算到他头上,那他的腿就告危了……
也不知景湛今天心情格外的好还是怎样,用餐到吃完,开始到结束,半点没提昨天的事。
就只专注看着腿中的女孩,一会喂一口这个,一会喂一口那个,像喂珍爱的小宝贝一样喂着她。
“下午叫景氏珠宝行的人,送些当季最新款钻戒过来。”
少年突然发话,餐具被他轻声搁置到了梨木餐桌铺垫的白色桌布上。
李伯低眉顺眼应答:“这事交给我来办,少爷请放心。”
景湛抚揉顾清越的手,目光一转,阴鸷的眸子投向许进。
许进头皮顿时冒汗,忙低下脑袋,那张碎嘴此时闭的死紧。
景湛视线下移,盯着他为自己截过瓷片的手,逐字逐句透着寒冷:“再有下次,死的那个人就是你。”
许进忙忙应声:“我知道了少爷,我不敢了。”
绝不会有下次,往后温以璃再怎么软磨硬泡,他也不会以身试险将人带进来了。
景湛训话,顾清越思绪飘远,倚在他怀里劳心费神的想。
信任危机度过了……心头血要怎么拿?
“阿狸姐姐在想什么?”景湛转回脸便瞧见她在发呆。
神情不快道:“说什么只想着我,心无旁骛陪着我!你刚刚走神了!”
顾清越卷密的睫羽轻颤,快速收走那些小心思。
扬起脸,笑容甜润纯美,挎着他胳膊,喜盈盈地说:“我在想我们的情侣钻戒。”
然后语不从心道:“毕竟代表我们爱情的象征,
等结婚那天,我们还可以用它作为婚戒。
我觉得亲自设计更有意义,你觉得呢?”
“阿狸姐姐~”景湛黏黏糊糊叫她,脸颊好似山间熟透的红石榴。
许进李伯看了都直摇头。
要不是他俩昨天犯过错事,说什么也得密密私聊上几句,嘟囔嘟囔他家少爷有多腻歪人……
顾清越被他娇哒哒的“阿狸姐姐”弄得浑身长鸡皮,面上“呵呵”陪笑。
景湛食指缠绕她头发尾梢,头低低垂着,只留一个光洁泛羞的脑门给她。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景湛蔓着绯色的桃花眼像极了惑人的小妖精。
形似玫瑰般的唇瓣羞羞开合:“那你别忘了,我们结婚当天互换对戒的时候,你要叫我宝贝老公~”
李伯:“……”
许进:“……”
顾清越:“……”
此时的沉默更让人震耳欲聋……!就在这么一瞬之间,空气都变味了……
甜!甜甜蜜蜜!
腻!腻到没眼看!
腻甜的李伯缺斤少两空虚虚的后脑勺直冒黄油!
吃完午饭,两人便去了书房,李伯找出一沓画纸,抱来一台笔记本电脑。
尽功尽职做完这些,安静退出,合上房门……
顾清越对画画没研究,相反,景湛很会……
他位于梨木座椅,摩擦着顾清越戴的银色手镯。
“这个手镯是我亲自设计的。”景湛扯着笑到合不拢的嘴角,
说完银镯他的设计,眼里的光更盛了些:“婚戒也设计成这种款式吧,怎么样?”
闻言,顾清越抽走自己的手,睫羽快速掀动,掩藏着嫌恶。
这条拴狗用的镯子有什么好的。
温念安没说之前,她还不知道这东西竟有录音录像功能。
那就是说,哪怕不跟景湛待在一起,景湛也可以24小时全方位监控她。
上厕所,洗澡……
全被景湛给看去了……!
放到过去,她还能认为洗手间是唯一可以躲清静的地方,如今,连最后一片净土也没了……
“怎么了?”景湛看她不回话,右手撑腮,手肘拄着玫瑰木桌面,歪头问:“不好吗?”
阿狸是月亮,他想做星星,想做阿狸身边最闪最亮的那颗银星。
永永远远围绕着阿狸转,永生永世都只照亮她一人。
顾清越手伸到桌下,用力掐自己大腿,竭力笑着同他说话。
“很好啊,很有创意,我只是有点失落没能帮上忙。”
没有,她一点都不失落!这样套宠物一样的东西,有一个就够了。
她又不是受虐狂,有了一个嫌不够,还想拥有第二个!
景湛捞她入怀,由胸腔深处漾出一声朗笑:“阿狸别难过,这样就可以了。”
顾清越手腕忽然被少年半握,一只黑炭笔放进了她手心。
景湛掌心覆着她手背开始在纸上描描画画。
炭笔轻一下重一下在画纸上勾画着。
少年清浅的呼吸将她耳鬓散碎的丝发拂起。
头发撩扫在脸上痒痒的,顾清越心跳骤急般加速。
好像画笔每勾勒一笔,她的心随之跳动一下。
它快她就快,它慢她就慢。
午后充沛的阳光直射进书房,映射进一缕暖光。
顾清越微微侧头,少年眉心红痣灼灼发亮,翘密的睫毛纤纤扇卷。
神色专注,认真的模样引人瞩目,一时间分不出心神再去关注其他事情。
心仿佛有一把密丝丝的小毛刷,柔柔刷过。
她手霍地一抖,即将画好的戒指,划出一道黑色长痕。
“阿狸姐姐~”
少年声音听着无奈,裹含的宠溺却更多。
顾清越瞄瞄少年画好的圆戒和那条黑黑的长痕有些微过意不去。
嚅喏着饱润的红唇慢吞吞开口:“我……对不起。”
她低下卷茸茸的小脑袋,牙尖轻垫在唇瓣下方,揪住一小块肉。
景湛视线不自觉盯她的唇,看着被她咬出的一小排清浅白色齿痕,霎时想到昨晚。
喉结骤然滑动,湛黑的瞳孔有道暗光划过,嗓音低低沙哑:“刚刚为什么不专心?”
“我……我不知道。”她摇头。
说完,忽地神思微转。
这么好的时机,怎么能说不知道呢!当然是要挑景湛爱听的话说!
迎照午后的阳光,女孩诱人上瘾的狐狸眸楚楚惹怜地看着痴怔少年。
声音如甜似蜜:“因为想你,所以分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