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闷声不语。
话自然好听,她说过的动人话实在是太多了。
参加培训会前的表白,诱导他去S市,骗他进竹林。
每当有特殊情况,她嘴就会变得格外甜。
偏偏巧巧那些话总能哄的他分不清天南地北……
少年禁声无言,顾清越食指轻戳他侧脸。
被窝里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眼睛看不见,感知就会变的尤为明显。
脸上伸来的软触令景湛本就不坚毅的心愈加动摇。
“景湛,心心相惜和真正的爱,你不想试试吗?”
景湛的心仿似一颗闭合的明珠扇贝,女孩山温水软的音调缓缓飘进耳里,将他的心柔柔撬开。
清甜的话语是一柄温柔刀,慢刀割肉,文火熬心,恰到好处。
“我……”景湛黑密的睫毛轻轻垂动。
黑暗中,握着女孩的青丝乌发,倏然翻身平躺,将人上半身举起,盖着的灰丝绒被,拱成了一个小鼓包。
“--我想,阿狸姐姐,我好想好想。”
他想的发疯,想的发狂,想得到阿狸的爱,想要阿狸时时刻刻看着他,守着他。
顾清越暗中吁气。
紧张废浊的气未呼完,景湛倏然将她放下。
猛的一个惯力,顾清越惊谔地叫了声,旋即被景湛的唇截住。
他像只小狗一样,齿尖卷碾顾清越软弹的耳垂。
“阿狸姐姐,就像你说的,我们重新来过,
我想要你的真心,想要你的爱,可是你不能在骗我了。”
“我整个人都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交给你了,这样,你还不能相信我吗?”
顾清越抚他湿濡的唇说:“以后我的每一场梦里都会是你,喊着景湛的名字,叫着景湛的名字。
昨天那句话我还没说完,我想说,从医院回来我才明白,我对你不是闺蜜的感觉。
我想亲你,想抱你,不管开心还是忧伤,我都会在第一时间与你分享倾诉。
喝同一杯饮料,睡同一张床,手牵手由青丝到白发。
我们在最好的时光相遇,经过岁月的洗礼和沉淀,让我们相伴到迟暮之年。
从青梅到白头……直到永远,直至我们化为一体,变成森森白骨。”
顾清越佩服自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背下了电影里面所有感人肺腑的话。
她握着景湛的手,像模像样深情似海地演绎。
“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景湛,我…这次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景湛疯了…浑身呆硬,桃花眼大大睁着,连最起码地眨动都忘了。
不,不对,他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若不然,他怎么能看见又有人在他大脑里放烟火呢……?
这场烟花美的他神魂颠倒,胸腔、心脏、大脑皮层、血液、喧嚣沸腾的快要爆炸了!!
即使这样,景湛抿抿薄唇,佯装没什么感觉。
话语里藏着百万分警惕:“你之前说我不喜欢你做的事,你都依着我?”
“嗯。”顾清越回道:“真的,我都听你的。”
景湛情绪激昂,波动极大,人闷在被子里逐渐透不过气。
他一脚踹飞灰绒丝被,空气霍然涌进鼻腔。
两人都大口吸着,景湛看她闷红的小脸,麻酥酥的筋络好似被电流击穿。
他侧身,把人转过去背对自己,将顾清越后脊抵在他疯跳的胸腔上。
“你说不见温羡安,这话算数吗。”景湛修挺的鼻尖磨着她卷曲的发,可怜唧唧道:
“为了他,你抛弃我不止一次了,阿狸姐姐,你跟他跑的时候,我特别恨你。”
顾清越裹吸住口侧的软肉,牙齿狠狠咬着,圆润的指甲抠磨床单。
她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不过出去玩了一次,景湛就要恨她。
游乐场那天,是她来到这里最快乐的一天,景湛没有给过她这样自由的快乐。
景湛恨她,同样,她心里也在恨着景湛。
“你又这样,每次我想要你认真回答,你总避着我不说。”
景湛用劲儿扣住她腰,往自己腹部摁,含住她削薄的肩膀重重咬下去。
呜咽的声音响于她耳畔:“你要是还敢骗我,我不光要温羡安死,
我还要打造一个牢固的金丝笼把你关进去。
这辈子我们俩谁也别想出来,到死,你都只能见我一个人。”
少年是哭着说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穿透力,可顾清越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
顾清越虽害怕,不过,她抱有侥幸心理,等景湛发现她骗人的时候,她早远走高飞了。
毕竟是异世界……
景家在怎么有权有势,也没办法跑到异世界将她抓回来。
这样想,她更加大胆,说起话来一点也不畏首畏尾。
“我发誓,不在见羡安哥哥,往后我心无旁骛,不去想外面的世界,只看你,陪着你。”
景湛不依不饶:“光发誓不行,你还没说你用什么起誓呢。”
顾清越皱眉。
这有点难倒她了。
誓言本身就是一大禁忌,她担心一语成谶。
等了半晌,景湛都等急了,照着她肩头未消的牙印又咬了几口。
顾清越抑着肩头那抹疼,细声细语,心中忐忑:
“我……我用自由发誓,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让我受天地的惩罚,生不得安稳,死不得瞑目,这样可以吗?”
她悄咪咪无声祷告。
假的,那不是真的!
老天爷,各路天神,大哥大姐,求求你们就当做没听到吧!
景湛紧咬她肌肤的牙齿终于肯放过那块已经红肿的肉。
随后,把人翻了过来,面朝面,桃花眼盈盈汪汪地闪光。
“我不要你不得安生,后面那些话以后不准再说了。”
他略微娇羞起来:“你敢这样发誓,代表你是真心的,我相信你了阿狸姐姐。”
他与女孩十指交扣,修白的指尖在两人无名指上画圈圈。
然后道:“下午我让人送戒指过来,我们挑一对情侣戒吧。”
顾清越刚想问问不是说出去买吗。
张了嘴,想想还是算了,免得他又要说她想跑。
目前是敏感时期,还是尽量表现的老实乖驯一点为好。
她摸着腕上的铃铛手镯,轻轻点头,“嗯,都听你的。”
下楼前,顾清越为景湛重新包扎了伤口。
好在他还没傻透顶,昨晚做那种事,知道把浴缸里的水放掉一些。
不然,今天这手和胳膊就没法要了……
李伯许进站在一楼大厅,见蓝衣少年白裙少女下楼,恭敬迎上。
“少爷,顾小姐。”李伯站在旋转楼梯口,弯腰低头,“午饭已经备好了,现在就可以用餐。”
许进的头比李伯还要低。
他们俩就像是见不得光似的,一个个脸埋的都快伏地了。
实质上景湛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走完最后一节楼梯,劲壮的腰肢微微下躬。
顾清越双脚瞬间离地,坐进他臂弯。
“你干嘛?”顾清越抱着他脖子,声音细微小小:“李伯他们还在呢,不要老当着别人面搂搂抱抱。”
她又不是不能走路,景湛怎么总找机会动手动脚!
景湛眼睛亮的像只小哈巴狗,嘴角扬翘的老高。
撅起红唇挨着她下颌轻嘬,欢声道:“昨晚玩得太过火了,我担心你累,还有,我喜欢抱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