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陆良玉重新回了县尉的府邸。
那府邸在城东,比起京城大官的宅院,毫不逊色。
金玉满堂,奢华到了极点。
“公子,公子……”
一处院子传来叫喊声,到处都在找人。
“难道公子跑了?”
有人嘀咕道。
“别瞎说,咱们县尉府里,守卫重重,怎么可能跑了?”
“那公子看着是个文弱书生,能打得过侍卫?”
有人立刻补充了一句:“在这彭县,入了咱们小姐的眼,那就是泼天的富贵,他怎么会跑?”
“就是,咱们小姐也是很美的好吗,他是高攀!”
……
陆良玉站在树上,一阵恶寒。
这是睁着眼说瞎话已经成了习惯?
张口就来,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也许是害羞,藏起来了,找找,赶紧找找!”
“小姐快沐浴完了,这要是没有找到……”
众人一个激灵,赶紧找人。
陆良玉等到人走了,跳下来,坐在池塘边的亭子里。
转眼,那些人就找过来了。
“哎吆,公子赶紧的,沐浴的水,都要凉了。”
上来两个小厮,搀着陆良玉就走。
后面一群丫头,捂着嘴嗤嗤笑着。
陆良玉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到,县尉府里有高手了。
之前一直都是平平无奇的侍卫。
此时,他能感觉到暗处的盯视。
陆良玉瞬间收敛了身上所有的锋芒,低眉顺眼的被两个小厮拉着走。
心里庆幸好险,若是他晚回来一会儿,就被发现了。
暗处的人没有动。
挣扎之间,陆良玉扫了一眼,是后院的两层小楼方向。
“胡闹!”娄夫人拍着桌子。
拍疼了手,又脸色阴沉的揉着手掌。
“她一个姑娘家恬不知耻,大街上朝家里拉男人,还让家里的姑娘嫁人吗?”
“果然是泥腿子出身,没有半点教养!”
她一句接着一句,无比刻薄。
往外走了两步,想了想停下来:“老爷呢?”
那丫头飞快扫了她一眼:“眠,眠花楼!”
此话一出,娄夫人抓起茶杯就砸了。
气得浑身颤抖,却是多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良久,才盯着那个丫头:“关门闭户,娄凤仙的事情,不用管。”
娄家一招飞出泥潭,瞬间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收拾东西,明天带着哥儿姐儿去见见我那姐姐。”
陆良玉被拉扯回去,并没有见到娄凤仙。
听说,被老夫人叫去了。
小厮见怪不怪的让他先睡觉。
一夜好眠。
霍惊霜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就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
从门缝里看过去。
娄奉关一边扣着扣子,一边慢悠悠从屋子里走出来。
嫣儿衣衫半敞,肚兜殷红。
映衬的肌肤更是如雪堆一般。
此时脸上带着三分慵懒的笑意:“爷慢走!”
一边打着呵欠走回去。
“懒货!”娄奉关笑一声,大步走了。
还没有下楼,就看到一个小厮快步跑来。
“爷,夫人去那位姐姐那里了。”
语气里尽是焦急。
娄奉关一愣,眉头紧皱:“走了?”
“一早就带着哥儿姐儿套马车走了。”
娄奉关脚步匆匆:“早干嘛去了!”
两个人就这般脚步匆匆走了。
霍惊霜挑了挑眉。
和霍小五出了眠花楼的大门。
马匹已经远去,就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两个人在街上吃了饭,又慢悠悠沿着城里的街道晃荡。
眠花楼后面,是一汪湖水。
这湖在城里,周围建了亭台楼阁,花树繁茂,倒是游人如织的好去处。
湖里游船不多,不是夜晚的满湖灯火丝竹。
“公子,那嫣儿乔装打扮从眠花楼后面出去了,上了湖上的一艘画舫。”
伏剑一身寻常百姓的打扮,走在霍惊霜的身边。
霍惊霜骤然收了扇子:“租船,咱们去看看!”
小小的画舫有朝着湖心去了。
此时的画舫里,两人执手,相顾无言,唯有泪两行。
“付郎,你且等着我,等着我再攒一点钱,就能赎身了。”
嫣儿泪水涟涟。
那付郎看起来是个书生,一身衣袍都洗得发白了。
脸倒是方正,看着像是一个憨厚的。
他卷起外袍,用里衣给嫣儿擦了擦眼泪。
“不怕,我也在努力挣钱,有姓娄的从中作梗,我们还要再等等。”
“但是,你放心,不管多久,我都等着。”
“可是,付郎早已经该成亲了,伯母……”
嫣儿欲言又止。
“我们娘俩的命都是你救的,我娘说了,等几年也不怕。”
嫣儿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一边哭着一边拿出最近攒下来的银钱。
“付郎,你收好。”
付郎点头,擦了擦嫣儿的眼泪。
“我娘都好好守着,一分都没动,她如今天天给人浆洗衣服,也能挣,我抄书写信也能证。总归会好了!今年就是三年一次的考核调动,娄奉关不会一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