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暗只是看着歪斜的马车。
到了近前,身子骤然趴在马背上。
千钧一发之时,他的马匹从倾斜的夹角里窜过去。
身后,轰然一声巨响。
马车连带着马匹,砸在小溪里。
但凡慢了一瞬,被砸在下面的,就是风临暗。
现场一片喧嚣,一人终于从一片纷乱中挣脱出来的时候。
只能看到风临暗远去的背影。
马匹从小溪里跳上官道,城门已然在望了。
狼爪带着一队人马来接应。
“人群中有杀手!”
风临暗只是吩咐一声,根本就没有停下来。
呼啸的风声,把他的声音吹得破碎。
但是难以掩盖凌厉的杀气。
狼爪让一队人随着风临暗走。
而他带人直扑人群。
何况远处山峦上,战斗正在进行。
有人想要霍惊霜死,也有人想要风临暗死。
风临暗冲进城门,一路朝着诏狱疾驰。
京城的街道上,转了一个弯,风临暗骤然拉住了缰绳。
马匹一声嘶鸣,高高扬起前蹄,阮靖都差点甩出去。
他的前面,一辆马车停着,围了一圈的人。
不宽的街道堵的严严实实。
风临暗眉头紧皱。
眼里闪过一道暗芒。
侧头看看另一边。
“统领,走另一条路。”身后的禁卫军上前低声说道。
风临暗还没有来得及动,就听到一声惊呼。
“风统领,你回来了?”
伴随着惊喜的声音,一道粉蓝的身影扑到风临暗马前。
一双手抓着风临暗的缰绳,眸光惊喜而殷切:“本……我的马车坏了,你帮帮我!”
风临暗一身风尘,低头看着祁明舞。
明艳光洁,如盛放的花朵。
而霍惊霜,九死一生,如同要枯萎的花朵。
他深吸一口气,眉眼冷冽,语调森然:“殿下,卑职有急事!”
公务在身,不方便。
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一步,从祁明舞的手里,拽出自己的缰绳。
祁明舞没有准备,缰绳从她手里骤然被抽出去。
磨得她细嫩的手心火辣辣的疼。
整个人也被这力道带着踉跄了一下,不是侍女急忙扶着,就跌倒在地上了。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委委屈屈盯着风临暗。
侍女却是骤然出声:“风统领难道要犯上,我家……姑娘让你帮忙,那是给你脸!”
即便是祁明舞拉了一下,她依旧义愤填膺:“而不是让你蹬鼻子上脸!”
说着,她脸色通红,双眸怒瞪风临暗身后禁卫军。
“还不下来,把我家姑娘马车推到一边,堵着路像什么样子。”
但是,风临暗身后的禁卫军端坐马上,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一个面无表情。
更是没有丝毫动作。
祁明舞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风临暗却是已经调转马头,走上另外一条路。
甚至连解释都不愿意。
祁明舞把自己的嘴唇都要咬破了,风临暗竟然这么讨厌自己!
他怎么可以这么讨厌自己,是不想要命了吗?
后面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能命令活阎王帮忙的,定然也是名门贵女!”
“得了,没看到活阎王压根不理会吗?”
“也是,那活阎王马匹上还捆绑着一个人,只怕是要犯。”
“此等情况下,自然公事更重要!”
“不是,这姑娘马车倒了半天了,也不让我们扶起来,就为了等活阎王?”
……
那侍女双眸冒火,骤然回头:“闭嘴!”
一边瞪着赶车的侍卫:“还不把马车拽到路边,另外租一辆马车,让姑娘回家!”
赶车的侍卫急忙请围在周边的百姓帮忙,把马车移到路边。
是车轴断裂了,一边轮子飞了。
难为祁明舞竟然毫发无损。
连破点油皮都不曾,头发丝一根不乱,衣裙一点褶皱都没有。
众人摇头,互相看看,都笑了。
小女儿的心思啊!
果然无所不用其极。
“表妹这是怎么了?”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祁明舞眉头皱了一下,才缓缓抬头。
看着一身天蓝衣袍,面如冠玉的景向玉,她的眼眶仍旧红红的。
“表哥,马车坏了。”
景向玉看着远去的禁卫军,微微笑了:“不碍事,向暖出来买首饰,正在琳琅阁,你去找她,挑两件首饰,回头她送你回去。别就当表哥送你的,别不开心了!”
祁明舞点了点头:“多谢表哥。”
侍女就扶着她走向不远处的琳琅阁。
景向玉这才看向那个侍卫:“还不赶紧找人修,该扔的扔,换上新的,本公子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