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芬自嫁到苏阳县城郊的吴癞子后,尽管她忍辱负重地活着,尽心尽力地服侍公婆和丈夫,但吴癞子也不是个东西,时不时地拿她被傻二狗强暴过她的事来恶心她,还隔三差五地打她、折磨她。
吕芬一气之下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和吴癞子离了婚回了洙溪村娘家。
一天晚上,吕芬到了洪晓梅家,她想通过洪晓梅了解一下她弟弟吕凯的情况,因为吕凯有大半年没给他爸写信了。
“小芬姐,你咋今天有空来我家啊?”
洪晓梅见到愁容满面的吕芬,把她迎回了家。
“晓梅,我弟吕凯最近给你写过信没?我爸和我都快有大半年不知道他在监狱里的情况了,不知他现在咋样了?”
“小芬姐,别着急,我前天刚收到吕凯的一封信,他说他在监狱里好着呢,还受到了监狱领导的表扬,减了一年刑,他还说他五年来己读完了高中的全部课程,写下了近二万字的读书笔记,信就在我抽屉里,我拿给你看。”
吕芬看完她弟吕凯的信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晓梅,你说我弟吕凯的案能翻过来吗?我爸听洪书记说,他大儿子洪成在县政法委工作,能为吕凯翻案,有这事吗?”
“有,洪成也跟我说过,他一定要为吕凯申冤,还他清白,但洪成刚到政法委还不到二年,他得站住了脚跟,坐上能作主的位置才能为吕凯翻案。小芬姐,你也知道,翻案是一件大事,那些当年制造吕凯冤案的人还在领导岗位上,现在单凭洪成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大家都得想办法,当然还得等待时机,只有时机成熟了,吕凯的案子才能重审,他的冤屈才能得到申张。这样,小芬姐,你不是在初中时和洪成是同班同学嘛,你最好进城找一下洪成,向他了解一些关于吕凯是否能翻案的情况,我想洪成哥一定会接待你的。”
“洪成是我读初中时的同学,他还认识我,上个月他和他媳妇回洙溪村时我见到过他,他还和我打招呼,向我问好呢。洪成他人挺好的,他那么大的官还认我这个弱女子呢。晓梅你有洪成县城家里的地址吗?我想最近进城一趟,去找找他。”
“有,我写给你,对,你最好去他家里,到他单位上不太好,再说你也进不了县委大楼。”
吕芬拿到了洪成县城的家庭住址,第二天便拿着一只老母鸡和一篮子鸡蛋进城了。
吕芬刻意把自己从头到脚打扮了一下,她拿出了她出嫁时压箱底的新衣服穿在了身子,她必须漂漂亮亮、体体面面的到洪成家里去,她不能给老同学丢脸。
那天是周二,苏琴身体不太舒服,她结婚二年多了才怀上,已经有四个多月身孕了。她今天请假休息,一个人在家躺着。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苏琴从猫眼里看见是一位女人,便问了一声:
“谁呀,是找我家吗?”
“是,我叫吕芬,是从洙溪大队来的,我是洪成的同学。”
苏琴见过吕芬,也听她丈夫洪成说过有吕芬这位同学,她开了门,毕竟她是从洙溪大队过来的。苏琴对洙溪大队有特殊的感情,一是在那儿她工作过近二年;二是她深爱的丈夫就是洙溪大队的人,也是她和丈夫从认识到相爱的地方。
凡是来自后马公社洙溪大队的大人小孩,苏琴都会笑脸相迎,热情地为他们办事。
“你好!我是吕芬,你是洪成的媳妇苏琴吧,我认识你,上个月我在洙溪村口见过你呢。洪成是我初中时的同学,我们还坐个一张课桌上呢,洪成他在家吗?”
“请进,请进屋来,快坐下,来就来了,还带礼物来,这咋好意思收呢?我记起来了,上个月周末我和洪成回洙溪村,就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遇到了你,你还和洪成打招呼呢。当时洪成跟我说了,说你是他们班上的班花,女同学中长得最俊的一个,他还说他也曾暗恋过你呢。”
“苏科长,你真会开玩笑,洪成能暗恋过我?我才不信呢。那洪成中午回家不?我有点事想找他。”
“不急,不急,你先喝点水,我马上打电话,让他早点回家,一般情况下,他中饭不回家吃,但你这个老同学来了,他一定会回家的,中午我们一起到街上饭馆吃,今天没买菜,我就不做饭了。”
“别啊,我看厨房里有好多菜呢,我来做,我们尽量别到饭馆里去吃,饭馆里的菜是不太卫生的。苏科长,我做的菜可好吃了,洪成他也没吃过我做的饭菜呢。”
“那我来给你打下手吧。”
“不用,看你这个样子,你是怀孕了吧,苏科长?你去休着吧,现在离中饭还早着呢,还不到十点半,我保证让你和洪成在十二点能吃上我做的饭菜。”
吕芬不让怀有身孕的苏琴动手,她满有信心能做好饭菜,要知道她做菜的手艺不是一般的好。
“四个多月了,怀孕还真难受,吃什么都没胃口,今天看你的了,我能不能多吃点。”
“放心吧,苏科长,保证让你大饱口福。”
“苏科长,谢谢你三年前到民丰劳改农场为我弟的事奔波啊,听说你还受到了惊吓。”
吕芬边做饭边和苏琴聊天。
“吕芬,吕凯,你是吕凯的姐姐,吕凯是你的弟弟?”
“对啊,我是吕凯的二姐,我的故事苏科长你听说过了吧?”
“听说过了,在洙溪大队听洪书记,洪成他爸说过你家的事,你一家真是太惨了,我听后一夜觉都没睡好,为你家的遭遇喷不平呢。”
“吕芬,你比洪成大还是小,别苏科长这样叫我了,就叫我名字苏琴吧。”
“洪成比我大一岁,那我从今天起就叫你嫂子了,在村里我叫洪成也叫哥呢。”
“那好,你就叫我嫂子吧,你洪成哥为你弟吕凯的事没少操心,他写了三次为吕凯申诉翻案的材料,但到了那个邱鹤老贼手上都给压下了。吕芬妹妹,你知道县政法委书记邱鹤是谁吗?”
“不知道。”
“他就是你们洙溪大队那个洪老焉的表弟,傻二狗他表舅。就是他当年一手制造了你弟吕凯的冤案,你说他能让洪成为吕凯翻案吗?”
提起洪老焉,提起傻二狗,吕芬的心中像是扔下了一块大石头,她愤怒得在厨房里把菜刀狠狠地砍在了切菜木板上。
“是他,是邱鹤这个老贼,我逮到他非剐了他不可。”
“你洪成哥难啊,有这个邱鹤老贼掌着政法委,洪成都三年没提上了,现在他挂个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的名,实际上就是打打杂工,邱老贼什么事都不让他干,还叫他天天下乡搞什么普法教育。难啊!邱老贼一天不除,你弟吕凯的案子就翻不过来,我家洪成也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嫂子,照你这么说,那邱鹤老贼不是在苏阳县一手遮天了吗?没人能治他?”
“对,他就是一手遮天,听说省里有他亲戚,还是省革委会副主任呢。”
“嫂子,那邱鹤老贼有什么嗜好之类的吗,能抓住他把柄的那种?”
“吕芬妹妹,你想干嘛?凭你一个弱女子能扳倒他,连县委杨书记对他也没办法,甭说其他人了。邱鹤这老贼倒有一个嗜好,就是见到漂亮的女人连路都走不动,他是全苏阳县最大的色鬼,他糟蹋的女孩和女人不计其数,可谁也奈何不了他,因为没有一个女孩子或女人站出来指控他。”
吕芬把苏琴的话牢牢地记在了她心里,她心里一个铲除邱鹤老贼,复仇计划的雏形己开始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