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正在系腰带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响动。
他的手指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重新开始了他的动作。
被称为“宴哥哥。”
身后响起了姑娘柔和而悦耳的嗓音,但宴安并没有立即转过身来,而是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河面。
这条河的水质非常清澈,在其波光闪烁的水面上,可以隐约看到一抹鲜红。
他瞥了一眼,然后转身,用一种淡然的语气说:“朱姑娘。”
表现得非常不友好和礼貌。
朱雪诺仿佛并不太关心,递给她手里的衣物说:“感谢宴哥哥再次救了我。”
“不用谢。”
宴安并没有伸出手去接她说:“这里寒冷,朱姑娘,请穿上。”
朱雪诺抬起眼睛望向他,但在他开口之前,她又听到他说:“悬崖很深,无论是自救还是等待救援,都需要在野外做好几天夜的准备,如果朱姑娘感冒,会对进程产生更大的影响。”
朱雪诺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低下头说:“哦。”
这位年轻人穿着宽大的外套,使得女孩看起来更为娇小。
宴安扫了一眼,迅速地将他的目光转移了。
朱雪诺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经过一番努力后,才询问:“太子哥哥和冉芷君在哪里?”
宴安的目光略显黯淡,隐约流露出忧虑之情。
在陡峭的悬崖上,他和殿下在落地之前自然地走了开来。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殿下为冉姑娘挡下了一块尖锐的石头,看起来像是伤到了自己的腿。
“河上流淌着鲜血,他们应该在河的上游,我们应该沿着河流去寻找。”宴安说。
朱雪诺瞥了一眼河的表面,面色苍白地微微点头。
正当此刻,她回过头来,突然看到了一缕青烟,她最初是愣住了,随后高兴地叫喊:“宴哥哥!”
宴安下意识地向她望去,正巧看到那女孩眼中的星星在闪烁。
“宴哥哥,你瞧,那边冒着烟,距离似乎并不遥远,肯定是太子哥哥与冉姑娘!”
宴安面无表情地沿着她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烟雾迅速升腾而起。
他的内心稍微放松了,这可能是殿下传达给他的信息。
随后,他的面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这个烟雾实在是过于浓重了!
“快走!”宴安以低沉的声音说。
朱雪诺感到困惑,急忙跑去跟随。
然而,由于衣物尺寸过大和河流的不平整,她行走了几步便遭到了轻微的绊倒。当她再次抬头望去,那熟悉的背影已经与她渐行渐远。
朱雪诺紧闭双唇,低下头,泪水迅速滑落。
那看起来像是长时间累积的不满。
她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她紧紧咬住嘴唇,轻轻地擦去眼中的泪水,默默地继续前行。
在那模糊的视线中,一双青色的靴子意外地出现了。
她紧紧咬住嘴唇,坚决不愿意抬起头来。
他已经离开,还回来做什么呢!
宴安注视着面前那个低头显得有些小脾气的女孩,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弯腰说道:“上来。”
岁月流转,很多年前,一个小女孩急切地跟随她的哥哥,跑得太快并在石子路上跌倒,但她那无忧无虑的哥哥并未注意到,与人嬉戏后选择了离开。
小女孩坐在地面上,眼中充满了委屈,泪水滑落。
由于她的高傲性格,她坚决不愿意流泪,只在原地展现她的小脾气,默默地拒绝了丫鬟的帮助。
就在这时,一个英俊的少年走到她面前,表情冷漠,用温柔的动作为她擦去了手,然后背对着她蹲了下来,说:“上来。”
那个小女孩保持静止。
少年轻轻地说:“雪诺,快过来,宴哥哥会带你去。”
小女孩终于从泪水中挣脱出来,高兴地扑向了少年的背部。
回想过去的日子,朱雪诺微微一笑,把眼中的泪水都抹在了青年的肩膀上,并用鼻音询问他:“宴哥哥是不是开始对我产生反感了?”
不清楚从何时开始,他不再叫她的小名,从雪诺,变成了朱姑娘。
宴安的表情略有变化,但他的脚步并没有放缓。
过了一段时间,他才回应说:“没有。”
“然而,自从宴哥哥从西雩返回之后,就一直避开我,这是为什么呢?”
她很早就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始终未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四年前,当他随太子哥哥出征西雩返回时,他一直避开她,甚至当他与朱姑娘正面相遇时,他只是礼貌地说了一句,然后带着冷淡的表情离开了。
然而,在他即将出征之前,由于她哭泣得过于激烈,他在安慰她的时候还温柔地称呼她为雪诺,并向她承诺一定会安全返回。
在经历了他多次的冷淡和疏远之后,她的情绪逐渐升温。有一次周陵叫她雪诺的时候,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发雷霆,从那时起,再也没有人叫过她雪诺。
最终,她仍然无法忍受,因此特地写了一封信给他,并派人将其送到东宫,告诉他如果再不搭理她,她将视他为未来的无亲兄长!
他既没有搭理她,也未给她回信。
她以为他可能实在是厌倦她而不愿再当她哥哥。
既然这样,她也应该更加洒脱一些。
从那时起,他们仿佛成了彼此的陌生人,尽管他们偶尔会错身而过,但她对此视若无睹。
直到今天,当他将她从困境中救出时,她才意识到她仍然关心,仍然感到受委屈。
她始终不能理解,为何他会突然对她冷淡。
宴安长时间保持沉默,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可能是因为没有明确的回答方式,或者是因为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
他保持沉默,而朱雪诺则静静地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