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宁眉头一挑,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这不就是明摆着给她送钱嘛?
她毫不吝啬地夸了送子一顿:“好送子!乖送子!没有你我真是寸步难行!”
送子被夸得铁脸一红,奶声奶气地说道:“能为主人排忧解难是我的荣幸!也是多亏了主人,才让送子发挥了别的系统才有的功能,送子也往更高级的方向上进行了呢!”
沈千宁回到自己常待的位置上,盯着某桌热气腾腾的水汽发呆。
展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在沈千宁的眼前打了个响指,少年阳光清澈的声音响起。
“想什么呢?掌柜的。”
边说边不客气地捞起桌上专属自己的茶杯往喉咙里灌了一口茶水,等那口清凉滑过那口干涸的嗓子眼后,舒爽地朝叹了口气,正色说道:“掌柜的,你猜刚刚那人最后往谁家去了?”
沈千宁这个月开始老爱发呆,方才被展胜一弄吓了一跳,这会儿有些没好气地回了句:“沈府。”
方才还撑在柜面上一脸‘你绝对猜不到’神情的展胜,手肘一滑,惊诧地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刚刚我看到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揉着眼睛确定了好几遍呢!”
沈千宁见眼前这人夸张的滑稽模样,好笑地弯了弯嘴角,随后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扭头看向了另外一边。
这很难猜嘛?
她来这个世界无冤无仇,要得罪的只有沈家和同行。
同行她也是合理竞争,甚至还选了东街的茶馆、邻巷子的菜品引进‘留下来’。
都是互利互惠的,同行应该不会对她有太大的意见,要不然每天开业前的善意问好都是装的?
这点眼力见沈千宁还是有的。
这么一通排除法下来,看她最不顺眼的也就只有沈华月和沈府的人了。
一边想要阻断她往京城爬的可能性,一边想要切断她在桃花镇的主要产业,这样的手段确实是陈盼芙能想到的。
沈千宁的略加思索,沉吟片刻后,美眸转向了展胜。
“小展胜,你再帮我办一件事呗。”女孩眉毛一挑,眼眸中的光芒更甚。
见沈千宁不怀好意的笑着,面上的神情看得展胜心里发慌。
展胜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子,神色惊恐,一惊一乍地喊道:“掌柜的,我是来干活的,可不是来出卖色相的!”
“虽然你长得确实很美,但是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而且这要是让季临哥知道了,我会死得很惨的!”
沈千宁:“……”
这孩子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自己什么都没干,哪里脑补出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胡话!
“想什么呢!”沈千宁将手中的账本一把砸到对方的身上,笑骂道,“你是不是和衙门里的展捕头有交情?”
她招进来店小二的时候也是考量过家庭背景的,想着就是用一份工资让这些人在日后能帮自己出力解决事情。简单来讲,展胜进来的关键除了二他的轻功、嘴巴甜还有就是他那个为在衙门当铺快的大哥了!
“嘿嘿……”展胜咧着大白牙挠了挠头,傻乐着说道,“掌柜的你说笑呢,都一个姓了,还呢没交情?”
“那晚上叫过来,我有事想请他帮个忙,事成之后他来‘留下来’吃饭喝酒,我都不算他钱。”
“!!!!”展胜瞪大了双眼,精神一抖擞,扒在柜面上反复确认,“掌柜的,啥事啊?我能干不?要不以后我哥的饭钱你就打五折,他付的钱都给我呗!”
要不说他机灵呢?脑子转的就是快,啥好处都要沾一点。
“少不了你的好处!戌时前叫来,这个月给你涨月钱!”沈千宁失笑着说道。
“得嘞!”
展胜一口气应下,笑呵呵地往门口跑去了,也不管戌时这个时间点本该收拾回家了,只想着他要涨月钱了!
戌时一刻
展捕头跟着沈千宁窝在后院的角落里,疑惑地问道:“沈掌柜,咱们两个孤男寡女待在这个地方是不是不太合适?”
躲在二人身后的展胜满头黑线,又不好轻声咳嗽提醒对方。
只好在心里疯狂吐槽道:我哥怎么这么大脸呢?!再说了!我和季临哥都蹲在你们后面呢!哪里孤男寡女了!
而季临早就因为展捕头贴的太近的姿势黑了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二人,仿佛只要展捕头敢轻举妄动一下,他就立马冲上去扭断对方的头颅!
展胜默默承受着来自身后的死亡呼气,带着薄怒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脖颈上,让他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他哥和季临哥打起来……还真不一定能赢。
沈千宁则无暇顾及着在场其余三个人的想法,聚精会神地盯着后院那堵矮墙。
按照送子三分钟前的提醒,此刻那矮墙的外面应该有一个人正在努力地翻墙进来才对,她要的就是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再展捕头又等待了半炷香之后,不耐地啧了一声,刚想起身离去,少女纤细的手指摁住了对方弯曲的大腿,伴随少女冰凉触感发生的一瞬,矮墙上终于发出了响动。
是铁钩子!有贼人!
展捕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立马敛了气息,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一心扑在那贼人的动向。
沈千宁也是,她怕展捕头打草惊蛇,这一晚就白蹲了!
所以那双手就还一直摁在对方的膝盖上。
看得展胜背后一凉,更是看得季临两眼一热。
虽然知道沈千宁是绝对没有存别的心思,但还是不爽,他不喜欢宁娘看别的男人,更别说是摸了!
不过还是顾忌的大局,季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将那该死的贼人搞定再说!
翻墙进来的陆甲是沈府花大价钱雇来的赌徒,他就是缺一大笔钱,正好沈家愿意填补上这个窟窿,他也不惜赌上一把。
这事成了他就洗心革面,换个镇子娶个媳妇逍遥快活去!
要是不成……
“啐!人都没人,就没有不成的可能!”陆甲嚣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随后大摇大摆地往后厨去了,边走还边从怀里掏出来一包药粉。
沈千宁心头一紧,见其推开了厨房的大门,手上轻拍了展捕头的膝盖,暗示对方出手。
饿了一天的陆甲正心满意足地捞着灶台上的大鸡腿啃着,将厨房内的大缸盖子都掀开来查看,等翻到他想找的那一缸后,将大鸡腿往嘴里一塞,哼着小曲把那包粉末打开。
突然,脖颈处抵上一把冰凉的剑,仿佛只要再往前进一寸,他的血脉便会喷涌而出。
陆甲双手抖得跟筛子一样,那包布料被他扔在了不远处。两腿之间的布料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变得更深了,脚下很快就汇聚了一滩不明液体。
展捕快嫌弃的瞥了一眼被陆甲尿湿的裤子,冷冰冰地说道:“带上你的东西,跟我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