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霖哑然失笑,要知道田笑可是他这些年接触过的女人里,最不能用“不三不四”“攀龙附凤”来形容的。
她要真是那样的女人,自己说不定早就得手了。
“我不知道是谁给你们传的这些话。”他目光微冷,“但她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看着母亲怀疑的表情,他笑了笑:“毕竟沈家的长孙女,怎么说也不至于要来攀附晏家。”
“你说的难道是沈氏集团?”晏夫人微微一愣,“可沈总家里不是只有两个儿子吗?”
晏霖解释道:“她不是沈二叔的孩子,她的父亲是沈蔚风。”
晏夫人恍然大悟,他们平时和沈家没有私交,对沈家的家事更是不甚了解。
不过她隐约记得,似乎确实在某次宴会上听人提起过,沈家寻回了一位在外流落多年的千金。
有沈家的背景做背书,她脸色稍霁。
虽然没有从小在沈家教养,但毕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身家清白。
沈家和晏家门当户对,尽管没有多少交情,但更没有仇怨,的确是一门不错的姻缘。
最关键的是,儿子喜欢。
晏霖这么多年在外面流连花丛,她虽然舍不得责骂,但心里一直暗暗担忧。
生怕他哪天突然就领着个不三不四的小明星回家里来。
她也不是没有明里暗里给他介绍过圈子里女孩儿,可他一点兴趣也没有,总是想方设法滑过去。
如今见他终于愿意收心,找个正经姑娘谈恋爱,晏夫人颇为欣慰。
她面露笑意:“看上了就去追求,到时候记得把人家带回来给我和你爸认识一下。”
晏霖顿时哭笑不得:“妈,你在说什么?那也得对方愿意才行。”
晏夫人打趣道:“凭我们阿霖的条件,难道会有姑娘忍心直接拒绝?”
晏霖苦笑:“可我来得太晚,她已经和别人订婚了。”
晏夫人闻言沉默了半晌,却又轻轻笑了起来。
“阿霖,想要的东西就去争取,我记得我教过你才对。”
晏霖怔住:“可这不是东西,是感情的事……”
晏夫人嗤笑一声,起身为自己倒了半杯红酒,慢慢坐下,姿态优雅。
“傻孩子,感情更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语气平静,“若非我当年对你父亲主动些,你也就不会出生了。”
“嗯?”晏霖很是惊讶,他以前从未听母亲谈起过这些往事。
“都是些陈年往事。”晏夫人浅浅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不想细说。
“你只需要记住,想要得到的,就得去争取。只要你喜欢,就算是订了婚也不是没有机会。”
晏霖有些低落:“她很喜欢那个未婚夫,我担心会弄巧成拙……我不愿意让她难受,更不想连朋友都做不了。”
“我可不记得把你养成这么优柔寡断的样子。”晏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板着脸说道。
“阿霖,若你自己都不快活,又为何要在意别人?”
“……”
晏霖本来也不是什么“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性子,但一想起田笑,他就莫名有些纠结和难受。
晏夫人放柔了声音:“妈妈只是觉得你难得遇上喜欢的女孩,直接放弃,以后多少都会遗憾。”
晏霖突然问道:“妈妈,那你嫁给父亲,现在觉得幸福么?”
晏夫人眼神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直视着晏霖的眼睛:“我只知道,若我没能和你父亲结婚,当时必然是痛苦的。”
世间诸多事,不求结果,只问初衷。
或许,在做选择的时候,没人能知晓选哪一项是对的,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当初做决定时的心情,是快乐抑或是苦痛。
晏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终于决定听从自己的内心。
他释然而笑:“谢谢妈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田笑自然不知道自己未婚夫一出手便是几千万的谢礼。
她正撅着小嘴,不情不愿地拿着一沓单据在医院里办出院手续。
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现在,只要想起祁念安她就十分不爽——那个坏蛋抢走了姐姐对她的宠爱。
最近姐姐对他越来越亲厚,总是和颜悦色的,还动不动就夸赞。
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她“吃醋”的,是姐姐和他之间居然还有小秘密了!
今天是田以秋出院的日子,祁念安一大早就来医院帮忙。
可等他们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田笑却被姐姐的一句话给支开了——
“念安,让笑笑一个人去办吧。我有事想单独和你说。”
田笑虽然颇不情愿,但也只能委委屈屈地照做。
出门前还不忘小声嘟囔了一句:“哼,姐姐偏心。”
田以秋见她委屈离开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会像小时候那样发小脾气。”
祁念安也忍俊不禁道:“的确有时候像个小孩,不过却可爱得刚刚好。”
田以秋闻言,心里很是欣慰。
真正深爱的时候,总会觉得对方的一切都很美好,每一个模样都可以和自己的心意完美契合。
这些天,祁念安的一言一行她都看在眼里,也从他们本人和身边人的口里了解了他和田笑之间的过往。
最让她满意的是他的态度——毫无隐瞒。
他既不会碍于面子羞于表达自己对田笑的爱意,也不会夸大其词强调自己的付出。
可以托付,就是田以秋得出的结论。
田以秋敛住笑意,表情变得严肃:“念安,其实坦白说,我之前并没有相信你的真心。”
“我明白。”祁念安神色如常,似乎毫不意外。
田以秋接着道:“年少无知时遭受过的不堪,成为了我这一生的阴影……所以我不绝不许笑笑赴我的后尘。”
“此前因为不信任,对你多有冒犯,只能向你说声对不起。”
田以秋双手撑在床侧,用尽全身力气向祁念安鞠躬道歉。
祁念安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她:“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明白你的用心,也从未介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