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你也站在那个老妖婆那边是吗?”
冬儿捂着红肿的脸伤心极了,其实李昭昭也没比顾意浓小几岁,老妖婆这个词真的不应该说,而且……
就是几岁的差距而已,她家娘娘怎么就像个弱智啊!
冬儿欲哭无泪,心道也不知道跟着她能不能出头。
就像太后娘娘说的那样,谁知道她以后能不能有幸走到那个位置呢?
可眼下除了寿康宫的那位,也就李昭昭尊贵一些了,她也算是别无选择。
“娘娘息怒,奴婢不是那个意思。顾氏是送陛下出冷宫的人,也是陛下登基出力最多的人,她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
娘娘您虽然尊贵,可犯不着和她过不去,她是太后,是陛下的母后,您和她作对且不说结果,就是赢了也落不着好的啊!”
李昭昭闻言冷静了些,“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是本宫就是看不惯她!顾家有多了不起吗?还不是她那个狐媚子勾引了先皇!不然就她也能当太后?!”
冬儿神情微变,默默低头。
状似平静的面容后实则已经把李昭昭给骂疯了。
人家都已经成了最后的赢家了,她看不到别人的厉害之处就算了,还搁在骂呢!真是晦气!
等她骂完,冬儿才有机会继续劝说:“其实惹娘娘生气的是贤妃,比起贤妃娘娘的为妃压得可不止一头,您何必去和太后作对反而放纵了她呢?”
“说的好听,贤妃不也是顾家的?你觉得顾意浓不会偏袒她?”
“奴婢觉得……不会。”
冬儿把自己的想法仔细分析给李昭昭听。
“若是太后娘娘真的会站在贤妃那边,她便不会说那么多话,只会直接让人把娘娘您送来宝华殿。如此种种不过都是她在撇清和贤妃的关系罢了!”
李昭昭微愣,随即想了想,发现好像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那怎么回事呢?不都是顾府的人吗?她们怎么还不是一条战线的呢?”
看着李昭昭眼里燃起的八卦之火,冬儿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吧?重点是你可以放心的去对付贤妃!而且也会得到太后的默认,而不是在这里好奇太后为什么不和贤妃一个战线!
冬儿无声呐喊,许久才把走偏的李昭昭给掰了回来,然后就开始苦命的抄着佛经。
第二日一早冬儿便拿着抄好的佛经去了寿康宫。
“娘娘,是皇后身边的冬儿。”
“嗯,让她先在外面站会儿。”
橙紫不明所以,乖顺的领命走了出去。
莫约半个时辰后,已经冻的麻木的冬儿在橙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
她脚下的鞋子已然湿透,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打湿了大半,顾意浓却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慢条斯理的翻看着手上的佛经。
许久,久到冬儿再也撑不住跪了下去她方才挑眉给了她一个目光。
原本觉得脑袋昏沉的冬儿瞬间便打了个寒颤,而后麻溜的跪了起来。
“奴婢该死!太后娘娘恕罪!”
顾意浓闻言忽的笑了,问她:“哦?你哪儿错了?”
冬儿一怔,小心翼翼道:“奴才方才没有站稳……”
“不是,你仔细想想。”
顾意浓打断了她的话,许久冬儿才道:“请娘娘恕罪,奴婢实在不知。”
“不知?”
顾意浓放下佛经走了下来,冬儿瞬间觉得头顶压了一片厚重的云层,仿佛下一刻便会有道惊雷把自己劈死。
看着她忍不住打颤的身子顾意浓稍稍顿足,问道:“你可知道公然撺掇妃嫔相争是大忌。”
冬儿微愣,随即满目惊骇。
“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奴婢……还请太后娘娘开恩!”
瞧着她不断磕头的模样顾意浓心情好了许多,倒不是因为冬儿的做派,而是……
“你是一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也要跟对人她的聪明才智才能得到发挥,要不然……不过是给猪指路罢了,她还是不上道的。”
原本以为要死在这里的冬儿闻言瞬间停止了磕头的动作,她小心翼翼的试着抬头想看顾意浓的表情,可终究还是迫于压力没敢看。
“如何?你觉得哀家说的话对吗?”
冬儿装傻:“娘娘说的自然是对的。”
“呵——这个时候就没必要装傻充愣了,哀家不喜欢自作聪明也太聪明的人,你懂吗?”
冬儿哑声,挣扎许久才道:“不知太后娘娘是何意?”
“很简单啊,你是个聪明人,哀家很喜欢你,所以……你觉得跟着哀家做事怎么样?”
冬儿似乎是没想到顾意浓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问她,也不怕被人发现?
看着她眼底的慌乱,顾意浓宽慰道:“放心,到时候你穿着这身儿回去,你家娘娘非但不会怀疑你,还给赏赐你。
如今哀家只问你一句话,是愿意跟着你那个胸无点墨,脑子匹配不上实力的皇后娘娘呢?还是愿意跟着我这个老妖婆呢?”
‘老妖婆’三个字不由让冬儿瞬间呆鄂。
她都知道,她真的什么都知道!所以这皇宫中到底有多少她的内应?是不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视线范围之中呢?
冬儿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她觉得自己头顶好似悬了一把铁剑,要落不落的样子让人头皮发紧。
“你可以拒绝,到时候哀家可不会给你机会了哦!”
她的声音好似鬼魅,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冬儿挣扎了一番,随即恭恭敬敬的行了个跪礼。
“奴婢叩见主子!”
“好!很好!”
顾意浓莞尔,随即给橙紫使了个眼色,冬儿便跟着走了出去,而她带来的那卷佛经,也被顾意浓丢进了火炉给这寒冷的冬季增添了一分暖意。
……
“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你怎么弄成这样?”
李昭昭原本不悦的目光在触及到冬儿打湿的衣衫时闪过一丝庆幸。
冬儿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心里波澜不惊。
“是、是太后娘娘,她让奴婢在寿康宫外多等了一会儿。”
“哼!那个老妖婆!就知道作妖!好了,委屈你了,先下去换衣服吧!对了,那佛经她没有怀疑吧?”
冬儿摇头:“没有、没有怀疑。”
“那就好。”
李昭昭松了口气,今日这口恶气她是咽不下去了,既然拿顾意浓没办法,那就对付贤妃好了!不是仗着皇帝宠爱吗?她就不信她能躲着一辈子都不来请安!
李昭昭的想法也在众人的想法,所以近日来每每都有人借口缺席的请安竟然都来完了。
只可惜顾清雪还是没有露面,最后还是顾意浓被那群人弄得烦了,让人去请了顾清雪。
可得到的还是身子不舒服,宫南轩叫她休息不必请安。
“啧!儿臣还以为贤妃只是对儿臣不尊重呢,没想到母后您也叫不动她啊!身子这么不舒服,难不成是有什么病根子在身上?”
李昭昭幸灾乐祸的说着,顾意浓却没什么表情。
“皇后既然这么关心贤妃,那便叫人去看看吧!要是没事就当是请平安脉了!”
李昭昭一愣,随即眼睛一亮,“来人!传本宫懿旨!即刻去把院首带去瞧瞧贤妃,要是真的有什么不舒服还得早些看看才好,拖着那儿行啊!”
说着李昭昭嘴角的笑意都忍不住洋溢了起来,顾意浓果然和贤妃不对付啊!这么个损招都被她给想出来了!
没多久盛装打扮的顾清雪便臭着脸出现在了人前。
顾烨一直以来野心勃勃,顾清雪出生前便找了大师算命,而后又听信他的话将顾家女儿密养深闺不让出门,就连名字也都是捂得实实在在的。
旁人问起就说是家里的老太君命格问题,不能被冲撞,那时候他也不是丞相自然无人管他,后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成了丞相,也无人敢管。
所以顾清雪这也算是第一次出现在人前了。
她的相貌比之顾意浓要逊色几分,可比起殿中其他人来那是随便艳压的。
那华美的衣裙精致的刺绣,凤凰于飞图案栩栩如生,却让原本打算看好戏的李昭昭猛地起身。
若不是旁边的冬儿拉了她一把,她都能冲下去当众把她的衣服给撕碎!
“臣妾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娘娘!”
顾清雪懒洋洋的行了个礼,动作还算标准,可脸上的不屑却是万分刺眼。
李昭昭被她那行礼请安的动作又给刺激到了,咬牙道:“这便是教养嬷嬷教你的规矩吗?”
顾清雪无所谓道:“是臣妾身子不适,行礼也就只能这样了,倒是皇后娘娘,臣妾斗胆问你一句,是不是不管身体如何都要来给你行礼问安才行啊?”
李昭昭也是个火爆脾气,面对她的挑衅自然是要挑衅回去的。
“你身体不好?本宫见你面色红润,你能有什么不好?倒是贤妃,你一天到晚的以身体不适为借口,不来行礼问安,本宫倒是好奇了,你身子那么娇弱怎么就不请个太医瞧瞧啊?能伺候得了皇上吗?”
两人争锋相对,四周的吃瓜群众则是看得津津有味,就连顾意浓都眉眼含笑的看着这繁华盛世。
好啊!不亏她当时忍着恶心去闹了一番,李昭昭这个皇后她是万分满意!
等两人的怒气值到了白热化阶段时,顾意浓眉头一皱,揉着太阳穴便哼唧道:“哎哟~!你们真是吵得哀家脑袋疼!快些退下吧!哀家要休息了!”
李昭昭和顾清雪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两人这下是都想从双方身上剜下一刀子肉来。
“娘娘,人都走完了。”
“嗯,橙香呢?”
“橙香姐姐说自己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顾意浓没管她,左右这休息是假,报信是真。
“今日这场戏还得继续唱一唱,橙紫你过来,哀家和你说……你要这样……”
听完橙紫的眼睛微微一亮,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
“奴婢知道了!娘娘你就等着奴婢的好消息吧!”
橙紫欢欢喜喜的走了,没过几日整个皇宫就都知道皇后和最得宠的贤妃娘娘颇为不和。
而这里面推波助澜的橙紫已然深藏功与名了。
“奴婢先把只有两份的珍珠糕给拿了,您是知道皇后和贤妃娘娘的,这俩人什么都想要一份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呢!这不就闹起来了。”
“后面循环往复的多了几次后,皇后娘娘如今就是身边路过一条狗她都得把它当做贤妃娘娘给骂一顿出气,至于贤妃娘娘……
听说她日日在宫里骂皇后娘娘,陛下送去的鹦鹉没两天就一嘴的骂人话,把陛下脸都给听绿了!”
顾意浓听着橙紫的回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几分。
“嗯,你做的很好。对了,最近御林军那边是不是要招人?”
橙紫一顿,不知道为何自家娘娘的思维跳跃可以那么大。
“好像是吧,怎么了娘娘?你是要去看热闹?”
顾意浓一噎,这妮子最近热闹看多了,说什么都觉得有热闹看。
“不是,只是有点儿好奇而已。”
因着她只是浅浅问了一句,橙紫便没把这话放心上。
三个月转眼便过,就在皇宫众人都把目光聚焦在顾清雪和李昭昭的斗法上时,许久未曾出现人前的林茵肚子已然翻了个倍。
顾意浓看着她还算不错的气色眉眼微敛:“怎么出来了?这天寒地冻的也不休息一下?”
林茵淡淡勾着唇,“臣妾实在是被憋疯了,这不才想着来太后娘娘您宫里坐一坐吗?而且……快小年夜了,臣妾……”
“你也想去?”
林茵咬唇点头,“小年夜宴会邀请朝臣,今年臣妾的父亲也在此列,臣妾想、想去见一见父亲。”
看着她眼底的思念,顾意浓难免奇怪的扫了她一眼。
顾清雪好不容易把火力吸引过去了,这林茵不躲着养胎还想去参加小年夜宴,这不是脑子有坑是什么?
“这件事本不是哀家不让你去,你和哀家说这些做什么?”
林茵闻言有些难过的垂下了脑袋:“是陛下,陛下说小年夜宴人多眼杂的他害怕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