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中心,李时安负手而立。
手中毫素沾满墨汁“既然张大儒以七言绘诗,那本世子便以七言胜之!”
李时安毫不掩饰他那霸道之意,声音扩散开来,场中众人闻之,皆是一惊。
世人皆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亭台中的这位少年却要分个胜负。
“你以七言律诗引天地九彩,吾何惧之?”
话音落下,李时安下笔写诗,场中之人无不好奇的投目光,想看看究竟是何诗词,竟然让此子如此狂妄。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一字一句从手中毫素生出,而越是往后,而越是往后,李时安越是觉得下笔艰难,竟让他又不得不动用修为。
每一句的出现,诗中异象便会生出,风声呼啸天际,鸟鸣不知何时起,潇潇簌簌的鸣声自此林间传来。
天幕间,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暗沉下来,萧瑟之感竟让人莫名而悲。
“这......这诗......悲悯至极......”楼船中,一锦绣佳人呢喃道。
而亭台之中,李时安望着似被此诗打动的天幕,只见一道九彩华光迅速落下。
“九彩!又是九彩!而且......比张大儒的九彩更为纯正!”
诗词反哺再次将临,李时安连忙运转宫体,强行压下自身修为,他可不愿在此刻突破。
张景学望着亭台中心的那张写着“登高”二字的七言律诗。
眼中满是错愕之意,他的诗打磨了一月之久,才有这般荣资,然而对方的这首登高却让他败的彻底,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输了。
“此诗...冠绝七言律诗......”亭台中,一位布衣老者双眼微微闭着,仔细品味着诗中之意,许久才感慨道。
原本还淡然自若的王兴山同样也是一惊,先前诗会做出一首边塞之诗同为九彩,拍卖凤栖草时也是一首九彩之诗。
如今还是一首九彩之诗!这世子竟然藏的如此之深!
一诗落罢,李时安抚平宫体突破的迹象,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老大!你真牛!这九彩之诗简直是信手拈来,你瞧瞧这些老家伙!一个个眼睛都要掉地上了!”
吴胖子替其将酒杯满上,如同大仇得报一般,李时安淡淡一笑,拿起酒杯,细品起来。
亭台上,几位大儒轮番点评后,又有九彩相比,皆是认为李时安作的诗最佳!
于是这第一场诗词歌赋,以张景学败,而落下帷幕。
而这两人的第二次的对峙,也将拉开序幕。
齐家家主齐公亶缓缓站起身来,看向场中一众儒林名士。
“既然这诗词歌赋已经过了,那便继续着第二轮,经义策论!”
“既然是文道之会,那便以君子为论,何为君子!众位觉得如何?”齐公亶说出此话时,目光停在了李时安的身上。
见状,李时安点头道“本世子无异,就看张大儒意下如何了!”
“可!”张景学也不含糊,点头答应。
齐公亶见两人皆是同意,旋即大手一挥道“既然两位无意,那这第二轮就开始吧!”
此次问道之会的主角自然是李时安与张景学,但若是单纯看两人的比拼,自然太寡淡了。
所以也会有雁州儒林中的翘楚一展拳脚,这也是张景学为什么会揽下这沅水湖畔设宴之事。
也是众多儒林巨擘前来见证两人的文道对峙。
“君子之道!乃诚信之道......”
“君子不器......“
一时间,亭台中一位位头戴儒冠的书生纷纷谈论君子之道,有人高谈阔论君子以诚为道。
有人觉得君子以聪慧,身正冠名。
而李时安对此一边听着,一边喝着小酒,双眼微眯,就如喝醉了酒一般。
高谈阔论最后以何家大公子何织的引经据典结束,楼船之上的一众书生皆是高声喝彩。
而在这之后,李时安缓缓正了身子,微眯的双眼望向前者“张大儒,也别谁先谁后了!”
“一起来吧!你说你的!我......写我的!”
张静学闻言,思索片刻,旋即开口道“就世子所言!”
众人再度将目光焦聚了过来,这一次两人同立在亭台中心,双方互视一眼,一者醉意微醺,一者目光平和。
眼神错开后,两人一同下笔,亭台间,楼船上,湖畔前,此刻皆是寂静了下来。
皆是紧张的望向亭台中心的两人,张景学手中毫素苍劲有力,一笔一划皆能看出其大师风范。
反观李时安,提笔随意,洋洋洒洒间一行行字跃于字上。
一盏茶功夫,两人几乎同时落笔,李时安头也不回的朝着席位而去。
他不为何,自己将这篇《周易》的乾卦写出来时,脑袋就像是被灌了铅一般,越来越沉重,直到最后他落座时,竟然昏睡了过去。
吴胖子见状,就是一惊,连忙扶住前者,只听李时安微弱的声音传来“胖......子,我睡会......”
而此时,场中所有人的目光皆是盯着亭台中心的玉台之上,张景上同样望着李时安写的策论之上。
篇幅不长,寥寥百字,但当他望向第一句时,犹如灵魂被重击一般,愣在了当场。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
君子以成德为行,日可见之行也。潜之为言也,隐而未见,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
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
张景学越是往下读,越是震撼,场中所有人见此皆是好奇,其中几位等不及的大儒直接起身上前观望。
而此时的李时安已经陷入了昏睡间,而在其百会学中,此时发生着惊涛骇浪的变化。
“道......大道之篇.......这小子究竟是谁!”
与此同时,大夏江南之地。
一处云雾迷茫的秘境之地的宗门内,一座悬挂于道天阁间的巨大黄钟无人撞响,却发出沉闷的响声。
钟声隆隆,响彻整个宗门,引得所有人仍侧目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