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儿现在完全是个长满刺的烫手的铜山芋,锤不得,捏不得,逼急了还会反噬。
他当初把秦白栀送进太子府,是想骑墙,担心万一哪天废太子东山再起了,他也可以鸡犬升天。
如今虽然她闯了祸,但显然她还有底牌。
就算断绝关系,太后也不会因此就放过秦府,他很清楚这老妖婆的手段。
想到这,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懂什么!今天就到此为止了,都散了吧!”
再审下去,他真的会被气死。
秦母扶着秦白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堂。
由于秦父宠妾灭妻,秦母被赶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子居住,日常只有秦母的陪嫁丫鬟赵嬷嬷,还有家丁赵叔照料。
她进了院子,就看见不远处的树荫底下,一个身材高大、面相清秀的年轻人蹲在篱笆底下,流着鼻涕,在戳蚯蚓玩。
她脑海里残存的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是原主的傻哥哥秦抱柱。
他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个痴傻,长到五六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只会说“抱住”两个字。
别人叫他本名他没反应,只有喊“抱住”他才会嘿嘿笑地回应。
因此,秦父气得干脆给他改名叫“秦抱柱”。
秦抱柱抬头看到秦白栀,眸子里迸发出惊喜。
他在裤腿上搓了搓手上的泥,既想要过来又有点怯生生。
秦白栀朝他招了招手:“哥!”
秦抱柱腼腆地笑了笑,挠了挠头。
秦母脸色微变,握住她的手:“你怎么又…别乱喊。”
秦白栀有几分不解:“喊哥怎么了?”
秦母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算了。先进屋吧。”
说完,也不管秦抱柱,直接拉着她就进了屋。
秦白栀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
屋里的摆设简朴干净,看起来只比下人们的好一点。
落座后,秦母拉起她的手,未语泪先流。
哽咽了一阵后,秦母才问到:“白栀,你究竟是怎么在太子府活下来的?”
秦白栀斟酌着话语:“可能殿下看我比较顺眼吧。”
“娘,这个太子府是怎么回事?闹鬼吗?”
太子府里弥漫的诡异力量和必须遵守的生存规则,太过于不可思议。
秦母叹口气:“自从太子被废瘫痪在床后,太子府就变得古怪起来。据说,每隔一段时间,太子府就像变了个地方,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废太子在里面随心所欲,虽然瘫痪在床却可以任意杀人,跟地狱一样。”
这么说,太子府不是一直都这么诡异,还有正常的时候。
秦母继续道:“大家都说废太子是被妖魔附身了。皇帝找国师驱邪,却被婉拒,说是天机不可泄露。大家猜测,要么国师是支持废太子的,要么废太子附身的妖魔力量太过强大,连国师都对付不了。”
秦白栀若有所思。
秦母握紧她的手,神色坚定起来:“如今你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虽说不至于诛九族,但惩罚少不了。”
“你爹自从有了李姨娘,对我们很是厌恶,我忍气吞声早就受够了!娘这么些年省吃俭用攒了一些银两,不如我带着你,逃出镐京,独立生活!”